肖向東拉著黃曉琳肖虹還有陳良棟就往資陽趕去。
雖然只有七八十公里路程,但都是國道老路,快兩個小時才到資陽。
到了資陽市區後,又開了半個小時的泥巴馬路才到陳良棟的老家一個叫毛狗洞的小村子。
肖向東把車停在了村口,就帶著妹妹和女朋友跟陳良棟一起進了村。
他們剛進村不久就有熟人急匆匆的對陳良棟說道“陳大娃兒,你還不快點回去看看,羅金髮到你家去了,現在要拉你么妹抵債呢!”
陳良棟聽到這話,立馬往他家狂奔而去,肖向東他們三人也緊緊的跟了上去。
當肖向東他們走到一個破爛小院的時候,這裡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村民,他們好不容易才擠進去。
陳良棟這時推開了兩個光著膀子的大漢,護著一個二十二三歲的女孩憤怒的說道“羅金髮,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點!你說我爸欠你們的錢,證據呢!就憑你空口白話嗎?”
一旁站著一個三十多歲,胸口白襯衣有兩顆釦子沒扣的光頭說道“陳良棟,你別以為你當了幾年兵回來就敢跟我人五人六的,這毛狗洞還是我羅金髮說了算。
你要證據是吧,我現場就可以給你寫張借條,讓你明明白白的死!”
羅金髮的話音剛落就有一個戴著黑框眼鏡兒,瘦猴子一樣的年輕人拿出紙筆對他說道“發哥,您想怎麼寫啊!”
羅金髮故作沉思的說道“就這樣寫吧,陳勝友因為皮子癢,向本村村民羅金髮借款1500元用於治療皮子癢,約定三年後還款,利息按照三分計算!時間就寫成三年前陳勝友死前一個星期吧。”
這時陳良棟護著的女孩大聲怒罵道“羅金髮你喪盡天良,我爹都死了三年多了,你現在還栽贓他借你錢,你不要臉!”
周圍看熱鬧的村民也是敢怒而不敢言,這羅金髮雖然只是一個普通村民,但他的背景卻不簡單。
這些年他能在毛狗洞橫行霸道,主要還是因為人家背後有人,否則就他乾的那些事,不是槍斃,至少也是無期了。
但他現在活的好好的,而且還越來越囂張了。不僅把持著村裡的採石場,還強行把持著村裡的種子化肥農藥等供應。
可以說毛狗洞村每個人的生活都被羅金髮等人死死地捏在了手裡。
有不信神的村民單獨到三家橋鎮上去買種子化肥農藥等回來,結果當天晚上這家人家裡的豬和雞鴨等家禽就全都被人偷走了。
第二天這家的男人去地裡幹活的時候,不知被啥拌了一下摔斷了腿。
女人去給男人抓藥回來的路上也莫名其妙的掉進了村邊的河裡,要不是有人正好路過,這女人肯定就得請大家吃席了。
從此以後,村裡人就再也沒人去鎮上的農資公司買這些東西了,他們每年的種子化肥農藥都是羅金髮在村保管室分發的,當然價格也要比農資公司高出了很多。
陳良棟退伍回鄉後,知道了羅金髮的惡行,找他理論了幾次,但並沒有什麼效果,反而讓羅金髮心生嫉恨。
因為陳良棟個人武力太厲害了,羅金髮幾次趕去修理他的混混兒都被打的哭爹叫娘。
陳良棟雖然嫉惡如仇,但他畢竟只是一個平頭百姓,很難改變許多事情。
復員回來這一年時間裡,他先後找了鎮上好幾次,反映毛狗洞村的事情。
但鎮上好像對此毫不關心,每次都讓他回家等著,等研究調查之後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但這一等就是大半年時間。
期間他想去縣裡找人反映,沒想到卻被抓起來了,說他是在鬧事,在破壞現有大好的經濟形勢。
陳良棟很是無助,當初他捨命保護的人現在卻死死的把他按在地上無情的踐踏。
妹妹陳小馨前段時間又病了,為了給妹妹治病他借遍了所有的親戚和村裡的鄰居,受夠了白眼和冷嘲熱諷。
好在妹妹的病終於好了,但這些借了的錢他必須要儘快還給親戚鄰朋,否則他們兄妹就沒法在毛狗洞這個村子裡生活下去了。
這也是為什麼陳良棟一接到人武部有人要高薪招保鏢的時候,就會如此著急的連夜跑路去蓉城的原因了。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如果他坐車去蓉城的話,肯定會被某些人攔下來的。
陳良棟也想不到自已去了一趟蓉城之後,羅金髮會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帶人來搶自家妹子。
還現場寫借條讓自已已經去世幾年的父親來揹債,這樣的事情他只是聽說舊社會才有,根本想不到現在這樣的時代還會發生,而且就在發生在自已身上。
陳良棟怒了,他把妹妹安撫了一下,轉過身就是一個鞭腿,兩個剛才押住他妹妹的兩個大漢就被抽出去四五米遠,暈倒在地生死不知。
他這一年多,一直在隱忍,因為這些都是他曾經拼了命要保護的人,所以他一直沒有動手,但今天他忍不住了!
羅金髮不慌不忙的後退著,讓自已的小弟保護著自已,並挑釁的大聲說道“陳良棟,不怕你再有本事,今天你打了人,老子要你把牢底坐穿!”
退出人群后,羅金髮就接過了小弟遞過來的大哥大撥了出去“朱所不好了,毛狗洞陳勝友家,他大兒子把盧偉和朱精打死了你快帶人來抓他。”
陳良棟打翻了兩人,其他看熱鬧的村民趕緊讓開了一條路,他就要追上去把羅金髮幾人痛打一頓。
這時肖向東大聲吼道“陳哥,穩一手!先別動手,聽我說。如果你今天把這個流氓打了,到時候你就有理都說不清楚了!”
陳良棟聽了肖向東的話,立即停下了動作。只是他的一雙拳頭捏的吱吱作響,額頭上的青筋暴綻。
這個曾經的兵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此時眼眶裡包含著淚水,他委屈啊!
自已被欺負忍忍就過去了,但想不到羅金髮這些人會如此膽大妄為,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
作為一個男人,他保護得了國境線,卻保護不了自已的家人。
肖向東很理解他此時的心情,於是耐心的對他說道“陳哥,如果你今天真的爆發了,自已的情緒倒是得到了宣洩,但你想過後果沒有。
到時候你自已進去了,這些流氓還是逍遙法外,他們還會對你妹子下手的。”
聽到妹子時,陳良棟緊握的拳頭終於鬆開了,肖向東說到他的軟肋上了。
羅金髮見陳良棟放下了拳頭,此時又囂張的走到他身邊說道“陳良棟,你小子不識相,老子說過要你好看。這回你把朱所的侄子打傷了,你就等著吃牢飯吧!”
肖向東拍了拍陳良棟的肩膀說道“陳哥,別跟這種人渣廢話,說多了沒意義!”
羅金髮早就看不慣肖向東了,他指著肖向東冷冷的說道“你小子從哪裡來的,到了毛狗洞你最好給老子低調點,否則讓你走不出去。”
肖向東理都沒理羅金髮,他掏出大哥大給鄭先濤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解決一下陳良棟的事情,最好是從根子上除掉羅金髮後面的那些人脈。
掛了電話後,羅金髮不屑的說道“臭小子,裝腔作勢!要是能有人管的了這兒的事,毛狗洞早就不是爺爺我說了算了!”
這時黃曉琳和肖虹兩女正在安慰著陳小馨,陳良棟也拿出了肖向東給他的錢,在向村民們還債。
羅金髮帶著幾人,包括剛才暈死過去的盧偉和朱精兩人,就往院子外面走去。
本來一切都結束了的時候,鎮上的朱所來了,他聽了羅金髮幾人的一面之詞後就衝進院子裡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