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羅神貴時候,確實沒有遠處的朋友來了,可村裡那幾家被拐騙的女子的村民們卻結伴而來了。
上次從豫西回來之後,他們各家都很感謝肖向東,但那個時候都快過年了,他們要給自家女子治病,安慰心靈。
又要準備過年的事情,而且肖家也很忙,人家在修新房子,他們當時就沒來打擾。
這不大年初一天他們才約好一起來肖家表達自已的感激之情。
酒谷村雖然今年的日子是好過了些,但也就是比以前吃的飽了點,大家手裡也沒幾個錢,所以他們來肖向東家來都是逮雞逮鴨的。
肖向東趕緊對他們說道“黃大叔,你們這是幹啥子?大家喂點雞牲鵝鴨不容易,平時候一年到頭都捨不得吃,快提回去哈!”
黃才剛他們說啥子都不拿回去“小東啊,大家也沒的啥子拿的出手的東西的,也就這點土貨。
你讓大家提回去,是不是看不起我們酒谷村的人哦?”
唉,說雞兒啊說!
肖向東只好讓父母把這些雞鴨放到冰箱裡去,留著明天給東方洪他們吃,明天他們一家要去九龍村外婆家。
他知道給黃才剛他們的錢,這些淳樸的村民肯定不得收,於是就回房間包了幾個大紅包,讓東方洪老爺子給這幾人。
東方洪在村民們的眼裡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他派發的紅包,誰敢不接受。
黃才剛他們幾人收了東方洪的紅包就要離開,肖順風怎麼留他們吃夜飯,他們都不幹。
開玩笑人家肖家平時吃飯就是兩三桌人,他們留下來吃飯不是給人家添麻煩嗎?
大年初一就這麼過了,肖向東雖然沒幹什麼事,卻感覺累的很,吃了晚飯後就直接去床上躺著了。
第二天天不亮,張曉芳就把肖向東喊起來了“快蹭起來,今天的事情還多的很!今天你不去曉琳屋頭送禮啊?隔會兒還要去你外婆家,他們那邊又沒通公路的。”
肖向東想再眠一會兒,張曉芳直接把被子給他掀了起來“睡你媽賣批,硬是有那麼多瞌睡,早死三年讓你睡個夠!”
好吧,看來母親是真生氣了,肖向東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
剛吃了早飯,肖順風就讓他提著兩瓶瀘州老窖哥兩條大重九香菸和一個肘子去黃曉琳家。
雖然他跟黃曉琳現在還沒結婚,但該有的禮節還是不能少了。
黃豆腐兩口子見女婿一大早就來看自已,心裡高興的樂開了花。
羅大美接過肖向東手裡的東西,滿臉笑容的嗔怪道“小東啊,人來了就是了嘛,咋還拿這麼多東西呢,又不是的外人,整的這麼客氣做啥子嘛!”
話是這樣說,手裡拿著的東西可直接就放回臥室裡藏了起來。
黃曉琳他們一家今天也要回她外婆家去,肖向東再來晚點,他們就出發了。
在黃家呆了一會兒後,肖向東就趕緊回家去了,九龍村的路有點遠,現在出發估計到了都十一點多了。
他們還得帶著菜去外婆家做午飯呢!
肖向東剛回到院子裡,父母和妹妹都把東西收拾好了,他一進門,張曉芳就讓他背揹簍。
揹簍裡有煙有酒,有雞有鴨有魚,還有兩個大肘子。
肖向東從小就懶,這幾十斤背在背上頓時就有些吃不消了。
他自已有車,但九龍村不通車,他們只能走小路,這可苦煞了我們的肖大老闆。
在路上歇了好幾次,才到興隆號村子裡。
他也想讓父親來幫他背,但肖順風挑了一副擔子,裡面一邊是一個籮筐大的年糕,另一邊是一筐大米。
母親和妹妹也背了揹簍的,大家都不輕鬆。
還好肖順風一路催促著,他們到九龍村的時候,還不到十一點。
剛到外婆家,肖向東就直接累趴下了。
外婆見外孫累的氣喘吁吁的,趕緊給他倒了杯水“我的小風哦,你背這麼多做啥子嘛?
我說曉芳還有順風,你們兩個也是的,初二回個門整的跟搬家一樣的。”
老太太話雖這樣說,但心裡卻是高興的很。
張老爺子見姑娘、女婿、兩個外孫來了,趕緊給他們紅包。
老爺子的紅包雖然不厚,但也是老人家的一番心意,肖向東他們一家子都接了過來。
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後,張曉芳和肖虹就跟肖向東外婆去了廚房,中午的飯現在還不做的話,恐怕大家都會餓暈的。
肖向東跟父親則在客廳陪著他外公聊天,人老了就巴不得跟人多說幾句話。
老爺子去年因為肖向東他們家發了,張曉芳也時常給他們送錢送物的,日子要比之前過得好一些了。
肖向東的兩個舅舅也在肖順風的資助下在鎮上金樽酒業門口開了個飯店,總得說來張家人的日子是比以前好過的多了。
今天他們都各自帶著婆娘娃兒回老丈人家裡去了。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罵聲“羅寸心,你狗日的賣麻批的,爛舍娃兒!
老子咒你屋頭死兒死女,全家人死絕。
狗日的爛娼婦,老子走你門口過一哈,你就吐口水,你好看不的你媽啊!”
肖向東聽到聲音就從客廳走到了院子裡,這是要幹架的節奏嗎?
他有些年沒有聽到過如此清新脫俗的吵架聲了,一時間有種要去看看現場的衝動。
這時肖虹也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哥,好像是江大娘在跟羅孃孃吵架,我們去看一下吧!”
張曉芳趕緊從廚房裡跑出來阻止道“看你媽的屁,有啥子好看的。這個江大娘哪個惹得起,你們不要去看,要不他們連看熱鬧的人都要一起罵!”
她的話音剛落,那個江大娘的聲音有傳過來了“羅寸心,梭葉子。為了去村小煮飯,跟校務梁瑞凱在樓梯間耍。
梁瑞凱就安逸白白胖胖的,弄得你哦豁連天的哈。你屋頭的絡腮鬍男人是不是鬍子太長了,刺喇著你不安逸喲!”
我靠,有故事啊!
肖向東不顧母親的勸阻,就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
吵架的地點在肖向東外婆家不遠的保管室大壩子裡,等他到達現場的時候,已經被圍的裡三層外三層了,肖向東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擠進人群。
只見一個頭發有些花白,滿臉都是老褶子的女人單手叉腰,另一隻手指著一個女人怒罵。
另一個女人的歲數也不小了,跟江大娘差不多也有六十好幾了吧。
兩個女人雖然你來我往的對罵著,但很明顯江大娘此時是處在上風的。
江大娘“你個爛娼婦,農聯社那會兒就到處賣,你不賣批,你屋頭修的起房子啊?”
羅寸心“江舍娃兒,你個爛貨少說我。你自已把褲兒颳了給大家看看,你是不是個爛麻批!”
江大娘“來,我們一起把褲兒颳了,今天就讓團轉四鄰的人看看,到底哪個是爛麻批!”
……
肖向東和周圍觀戰的群眾對這樣的吵架似乎有些欣賞,感覺她們的語言藝術成分很高啊!
有位哲學家曾經說過,不要拋棄了那些生活中粗鄙的語言,那才是人類最寶貴的藝術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