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大主教明顯笑得猥瑣的臉孔,極力忍下了想要打碎那副賤笑的衝動。
我低頭輕笑了聲回道:“我是個沒有信仰的人,你說的什麼宇宙之神啊,還是天選之人我都不能理解,而且我不聽說來的,只信眼睛看到的。”
“你們的神如何能讓我信服,我活了這麼多年不是我自己,而是你們的容器呢?”
“你來到這裡就該有接受的覺悟。”大主教眸光危險的緊了緊。
這時一旁的秦紹川笑說道:“大主教,我雖然不是天選之人,但是也追隨神光的指引數載,見到了各種神蹟,當然是非常信服的。”
“他呢,是天選之人,但是一直在世俗中迷失了太久,就算是迴歸於此,那這些天裡也是侷限在二三十平的小屋子裡,沒有放開眼界才會不瞭解。”
大主教看著他,思量了下似乎覺得有道理,“那就把他關到棺材裡去。”
秦紹川又說道:“如果他的意志動搖不堅定,那麼神使與肉身的融合也不會完美,尤其他還有驅靈的能力。”
大主教神色閃過一絲不耐煩,“你是什麼意思?”
秦紹川低頭恭敬道:“萬能的大主教,相信我不用說您已經決定了,送他去洗禮勞役幾天,透過鞭策才能堅定意志。”
大主教立刻笑點點頭,“是的,我就是這樣打算的。”
我看著秦紹川,秦紹川又是微笑著一抬手上酒杯,做了敬酒的姿勢。
於是我被帶去所謂的洗禮勞役,也就是神靈教認為不服從教化的群體裡進行苦力折磨。
雖然這樣我就可以找一下明真是不是也在其中,不過秦紹川這種幫忙方式,我真的會謝他。
進入到神靈教而不順從的人,或者是神靈教中有動搖的人,都會被集中關在一排長屋子裡,平時他們沒日沒夜的被拽到山上運石頭扛木頭,休息時候則是幾十個人擠在一張大炕鋪上,環境潮溼又寒冷。
正是因為透過幹苦力和惡劣環境等等,讓人受不了直到屈服。
我被推進了屋裡之後,隨即身後的門就咣噹關上了,我轉頭尋看一圈,就見眼前是一個破破爛爛的工棚,所有東西都老舊糟爛。
最醒目的就是一個個大長土炕,上邊鋪著一層草蓆,此時炕上躺著一個人,看上去病病殃殃,哼哼著。
我尋看一圈走到了土炕跟前,看看那人,面黃肌瘦眼袋下黑沉,肩膀上血糊糊的磨爛了,顯然糟了不少罪。
看他年紀也不大,被折磨的不像個樣子,躺在這沒人管沒人問,等死一樣。
對方已經是神智不清,我看了看他身上的傷,摸了摸他脈象,然後摸出貼身藏著的針口袋,取出幾根針一一落在他百會穴,天門穴等幾處,直到看到他吐出一口濁氣,胸口漸漸起伏有力。
我取下針收好,轉頭看看那邊木材和一口破爛鐵鍋,便走過去燒些水,罐子裡有些陳米,取了點熬了碗粥。
等我返回那人已經有了意識,只是還不清醒,我餵了他點水後,把涼好的粥端過去,而沒等我喂,他聞到了粥喂就立刻來了精神一樣,伸手搶了過去低頭咕咚咕咚的幾口就喝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餓了幾天了,恨不的飯碗都要舔乾淨一樣,喝完抬頭看向我,舔了舔嘴唇。
“等一下。”我起身又去盛了一碗,回來後看著他又喝完。
這人喝完後意猶未盡的看看碗,我伸手要去拿碗再去盛,他卻躲開了,搖搖頭,“就剩點米不夠分的。”
他吃了東西明顯有了些力氣,才看向我道謝:“謝謝你,我都尋思著我活不過今晚了。”
我向門口看了眼,“他們就這麼放著你不管?”
那人眼神暗淡回道:“等嚥了氣就進來拖走,已經拖走好幾個了。”
這可真是草菅人命的狼窩啊。
我心下氣憤道,和對方說了幾句話得知他名叫耿涼,還是個學生,不過會落到這裡來,是因為一具屍體,還有自己的爹。
耿涼的爹是個老賭棍,輸的多贏得少所以欠了一屁股外債,耿涼呢,不能瞅著他爹被催債的圍著打,只能想辦法儘快償還上他爹的賭債。
他不得不一邊上學,一邊找一個賺錢快的工作,也是因為缺錢,他朋友李大膽介紹個特殊的活兒時,他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李大膽別看年輕,其實是個守屍人,也就是代人守靈。
“耿涼,今晚這單生意如果做成了,我可以分你這個數。”
李大膽說著伸出了三根手指頭,這每一根手指都代表著一千元。
李大膽也是因為窮,所以是個光棍,又因為他膽子大,在村子裡守義莊的活自然非他莫屬。
可光棍就見不得漂亮的大姑娘,所以,當有一天村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躺在棺材裡摟著女屍睡得正香。
女屍的明潔毀了,他也被趕出了村子。
“李叔,死的是什麼人啊?”耿涼看著那三根手指頭,眼睛直放綠光。
“幹這一行,全憑死者家屬打賞,有時候是一百,最多的時候是五百。”李大膽說著,隨機臉上露出古怪的笑,顯得極其神秘的說道,“聽說死的是個女的,賊帶勁~”
“這女的身份可深著呢,聽說包她的男人背景複雜,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被人弄死了,聽說死的特別的慘。”
耿涼了然的點了點頭,剛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突然李大膽的電話響了起來。
片刻後,李大膽就催促著耿涼收拾東西,問他去哪,他只是一臉嚴肅的別讓他多問。
他帶著耿涼拐進了一條幽窄的巷子裡,巷子的那一邊有一輛黑色玻璃的麵包車。
剛上車,他們的眼睛就立刻被人蒙上。
“不好意思了兩位,這是規矩,到了地方只管幹你們的活,不該看的別看,不該聽的別聽,過了今晚,只管拿錢走人,到了外面……”
“懂懂懂!兄弟您放心,我們這行,只跟死人打交道,不跟活人來往,所以您就儘管放一百個心吧。”
李大膽信誓旦旦的保證著。
“你帶來的人,我信得過!”
耿涼雖然眼睛被蒙著,但他能感受到對方那凌厲的殺氣,這不是一種出於人與人之間的信任,而是強者對弱者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