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治安要準備去上班,也幫不上別的,所以提醒我多注意安全之後就先離開了,我獨自拿著門鑰匙再次開啟了34號的房門。
因為這時候已經臨近傍晚,也或許是窗外爬山虎的遮應,室內顯得晦暗了許多。
我開啟了牆上開關,進屋扭頭看看廚房,走了過去開始洗鍋子洗碗,包租婆給了一包泡麵,所以今晚是隻有這個能吃了。
我煮著泡麵的時候,旁邊電話震響了起來,拿起看看果然是明真打過來的,我接起問道:“師兄,你那邊怎麼樣?”
明真回道:“我一直在這盯著那個事務所,進出的人不多,沒見到有什麼奇怪的,秦紹川也是很正常的下班買菜回家,沒見再出門。”
“我已經跟到他的住處了,打算明天等他出門進屋看下,這個人要真是什麼邪教的,那屋裡一定藏有邪教的什麼標誌的東西。”
我想了下,回道:“行,明天我會聯絡秦紹川早點過來,拖住他,你那邊也能安全些。”
明真答應了聲,然後也詢問我,“你呢,已經住進那公寓了?有沒有發現真麼異樣?”
我回道:“我是住了進來,目前還沒有什麼奇怪的,如果真有什麼的話應該也是隻膽小鬼吧,平時在屋子裡蹦躂,等生人進來了,這東西倒不敢出來鬧騰了。”
明真知道我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些話,應該是故意說給屋子裡的東西聽的,他信任我的能力,就像我信任他一樣,所以我們對彼此並不太擔心。
結束通話了電話後我也準備著吃了飯,簡單收拾了下後外邊的天也黑了,閒來無事便回了臥室倒頭躺在了床上閉目養神。
整個房子裡很安靜,靜得能聽到水龍頭滴答水滴的聲響,那聲音漸漸帶了迴音催眠一般,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一種咯吱咯吱的摩擦聲響。
我睜開眼睛,就見臥室裡的燈亮著,可客廳裡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關上了,那細微的聲響正是從客廳裡傳來的。
我起身下了床走到門口,隱約看清就在橫欄上有個什麼東西在微微晃盪著,我靠近看清是一根繩子,一個打著套圈的繩子,微微晃盪著。
就像是有人吊在上邊一樣。
我瞅著那繩子搖晃,這時感覺到身後的異樣,我轉頭看向臥室,就見臥室裡床上,床單下竟然躺著一個人形,我手上拿著繩子一步步走了過去,才到門口,床單下的東西立刻搜的一下滑動到了床底下。
然後衛生間裡傳來嘩啦呼啦的流水聲,廚房裡也傳來了邦邦邦的砍剁的聲響。
我看看床底下露出的腦袋,橫樑上掛著的老太太,衛生間裡蹲在洗手池邊按手龍頭的小老頭。
我問道:“你們聚在這裡,這麼鬧騰人是因為什麼呢?”
正在配合鬧騰的一群鬼混立刻愣住不動,其中一個小老頭試探的往左邊走,見我眼神也跟著他移動,立刻大叫了一聲,“他看得見我們!”
他的喊聲叫一群鬼魂立刻驚醒一般,吱溜吱溜的紛紛鑽暗裡頭沒了影。
“等等。”我這叫住已經來不及,看著都已經跑沒了,無奈的回頭卻看到橫樑上掛著的小老太太掙扎扭動著還掛在上邊,下不來。
我這沒忍住笑了,“老人家,您這用我幫個忙不?”
於是在我幫忙下,老太太總算是下來了,看樣子折騰累了也不打算跑了,氣道:“這幫孽,我老太太也不是吊死的非讓我裝吊死鬼!”
我笑著問道:“所以你們為什麼佔著這個屋子嚇唬人呢?”
老太太似乎因為生“那幫孽”的氣,這時候我問起就直回答道:“哪是這了佔這屋子,為的是這公寓,我們都是死在這的,可死了就困在這出不去。”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都拘在了這,合著也是走不了,死的是越聚越多,都是離不開也下不去,那我們還不如把你們活的都趕走,我們消消停停的住在這。”
我心說難怪會在這公寓裡見到那麼多遊蕩的亡魂,原來是都困在了死亡地,通常來講,亡魂還留在世上都是因為心有牽掛,又是像是跳樓上吊這樣的,怨氣沖天,死後就會留在死亡地成了縛地靈。
可這麼多亡魂,看上去怎麼死的都有,全都聚集在一處那就不正常了,除非是有什麼外界的鎮物之力壓制住他們出不去。
我又問道:“就是說死在這的都離不開?那這屋子之前死的那對男女呢?”
老太太哼了聲,“男的太壞,讓我們攆最下邊地下室去不準上來,女的太可憐,渾身疼挪動不了天天哭,現在自己住在一個屋。”
“不過在這個屋子裡鬧騰動靜最有效果,周圍剛搬進來的,大多數聽見動靜都嚇跑了。”
聽宋治安也說道,這34號周圍幾家都空著,於是我笑問:“樓下住的,你們怎麼沒嚇唬走呢?”
老太太回道:“那小子幹保安的,屋裡有那保安衣服,我們都靠近不了,只能弄些聲音嚇唬他就是了。”
我算是聽明白了,這些老人家困在了公寓裡離不開,可也不喜生人打攪,所以乾脆想把活人趕走,這公寓也就成了棟鬼樓。
所以34號才總鬧出聲音來,為的不是害人而是嚇唬人。
我思量了下先問道:“老人家,畢竟陰陽兩界,這裡已經不該是你們停留的地方,就算是整棟公寓都是你們的了,可也是孤魂野鬼,要守到什麼時候。”
“如果我可以找到你們被困在這裡的原因,送你們都好好離開,你們是不是願意呢?”
老太太一聽,想都不想的立刻說道:“我不管他們,我自然是願意,你要真能做到,那第一個送我老婆子先走。”
我笑點點頭,回道:“您老能想開就好,要是也能做做他們工作就更好了,我會盡力而為的。”
老太太說道:“有什麼想不開的,我老婆子活著時候養了兒女一大幫,可一幫兒女養不了我老婆子一個。”
“老房子拆遷,他們一個個紅了眼,掙得是什麼親情也不認了,把我老婆子一個丟在這裡不聞不問,直到病死了,才算是有一兩個露面,寒心吶。”
“且活了一回知道人吶也就那麼回事,走了就走了,再好也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