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女人的腳邊倒著一個孩子,已經一動不動,而另一個就蜷縮躲在床底下瑟瑟發抖。
男孩兩手死死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他兩眼驚恐的看著地上自己死去的哥哥,無聲的哭泣。
而就在這時,那孕婦一低身看向了床底,然後嘴角上揚成可怕的角度,“找到你了。”
她一伸手就將男孩從床底拽了出來,我急忙上前一步,忽的記起眼前情景是過去發生的事情,這房子的記憶而已,所以無論我做什麼,都無濟於事。
女人一手掐著男孩的脖子幾乎將他整個提起,而就在揚起斧頭的下一刻,地上的男孩突然跳了起來,保住了女人的腿,然後一口用力的咬下。
女人吃痛的鬆開了男孩,咬住她的男孩送開口大喊了一聲,“小智,快跑!”
掉在地上的小男孩立刻起身向外跑去。
氣急敗壞的女人一手揪住了男孩的頭髮,揚起的斧頭便落了下來。
我轉過頭不忍再看,就聽見咕嚕嚕滾動的聲響從腳步滑了過去,再抬頭看去,就見紅色皮球一樣的頭顱停在了走廊的正中間,而這時女人的身影從我身體徑直走了過去,於是一切影像又如幻影一樣散開消失不見了。
我走下了樓梯,宋治安正扒在鞋櫃上裝貼紙一樣,看見我走下樓,立刻就鬆了口氣湊過來,指指地下室那邊說道:“你看見了嗎,那個小孩跑到那邊去了。”
我順他指的方向看去,就見正是地下室的方向。
這時女人的哀嚎聲突然傳了來,宋治安又是嚇了一跳,“怎麼了,怎麼了?”
轉頭看去就見女人在樓梯上往下爬著,她臉孔痛苦扭曲,一手捂著肚子,身後拖出長長的血跡。
女人一手捂著肚子,嘴裡不住發出一聲哀嚎,嘴裡發出獅子一樣的低吼,“為什麼,我已經獻祭了鮮血,為什麼還會這麼痛!”
下一刻女人將斧頭竟然一下下砍向了自己肚子,那情景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宋治安後退,“我受不了了,喂喂,趕緊離開這個鬼房子吧。”
我看向那邊開著的地下室的門,說了句“你先出去吧”,說完我往地下室走去。
“喂喂,你還要幹什麼?”宋治安在後邊叫著。
開啟門就見一條木質樓梯通向下邊,再往下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不過一陣貓叫聲傳了來。
我開啟手機手電筒,藉著光亮沿著樓梯走下了樓,看看周圍就見是個很寬敞的地下室,周圍堆滿了箱子和雜七雜八的東西。
“喂,你還在找東西?”宋治安站在樓梯一半警惕的看著周圍,邊小聲衝我這邊低聲喊著。
這時左邊突然咯噠一聲聲響,嚇得他腿一軟差點扭頭就跑。
我尋著動靜找了過去,就見一隻黑貓跳到了箱子後邊。
我說了句“過來幫忙”,然後放下手機去搬箱子挪開。
宋治安猶豫了一會,還是走下樓梯過來幫忙挪箱子,邊說道:“你都不害怕嗎?”
我回道:“房子本來不是凶宅,只是進進出出的人對這裡的情感有執念而已,雖然有好的,也有壞的,房子包容了一切。”
“既然明知道人不在了只剩下了這個房子,那你怕的是什麼呢?”
這時箱子已經挪開,眼看著黑貓鑽進了牆裡,細看在看到牆上一個窟窿,上頭早就掛滿了蜘蛛網。
我手扒掉一些磚頭,揮開上邊的蜘蛛網。
宋治安拿出手電筒往裡照了照,“這就是保暖牆,中空隔層而已。”
我拿過他手上的手電筒,試著探身擠進窟窿裡拿著手電筒往左邊照了照,除了灰塵就是掛滿厚厚的蛛網。
我努力轉過頭再去照另一邊,果然就看到了靠裡位置有什麼東西,再細看就見是一具風乾的骸骨。
那個逃走的孩子,果然是逃走後躲在了這裡,他一直不敢出來,而外邊的人也一直沒有發現他,直到孩子餓死在了裡邊再也沒能出來。
這也是這個房子保留那一家人記憶的原因了,也是因為這個孩子成為了這棟房子的共生體一般,一旦碰觸到某段意念,房子的記憶就會顯現出來。
那孩子所有的記憶也會重演。
關於和家人在一起幸福快樂的時刻,還有家人被殘忍殺害時最恐懼的回憶。
最終,孩子的屍骸被挖出也被警方帶走,我跟宋治安做完了筆錄,再看向那棟13別墅。
宋治安說道:“七年前那件事原來是這樣,只聽說是一個瘋女人晚上衝進屋裡殺死了一家人,包括孩子都沒放過,最後自殺,原來當時還有一個孩子,藏在地下室裡一直沒有找到。”
他搖頭唏噓道:“孟老他們一定就是見到了那些影像,所以才被嚇死的。”
我點點頭,“不過現在孩子的屍骸被挖出,以後那些影像應該不會再出現了。”
宋治安鬆了口氣,“就是說這房子和平常房子一樣,不會再稱為凶宅了唄。”他看向我,“是你找到那孩子,做了一件大好事,不過你的東西沒找到啊。”
我搖搖頭,“這應該就是我會來到這的意義,而且我要找的東西也找到了,我已經知道它在哪了。”
宋治安一喜,“那真是太好了,也是沒白忙,你這人挺有意思的,是做什麼的?對了,一直叫你喂喂,還不知道你名字。”
我抬手拍了拍他肩膀笑回道:“你這人也挺不錯,就算害怕那房子也進到房子裡找我,可見盡職盡責。”
“可惜我們應該以後不會再見面了,所以我是誰我做什麼的,都不重要。”我揮了揮手示意再見。
我轉身便走,留下宋治安站在原地,難以琢磨的抬手撓了撓後腦勺。
這時剛好我的手機也震響起來,我拿出手機看看,正是明真打過來的。
我接起電話,電話那邊就傳來明真急促的聲音,說道:“沈寧憶不見了,我一直看著他在病房,怎麼會突然就不見了呢,我找遍了醫院也沒有找到,監控也都查了……”
“師兄,現在的沈寧憶不是他本人,他現在只是替身而已。”我說道:“而且我知道他去哪裡了。”
“替身?”明真奇怪問道:“誰的替身?”
我回道:“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