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院門那邊停著幾輛警車和救護車,而且有一具屍體正被從湖裡撈上來,張磊擔心是樂樂出了事,第一個急衝在前頭。
我們跑到近前就見被抬上擔架的卻是那個方小雅老師,昨天還見過一面的女孩,今天卻已經淹死在了水裡,臉色蒼白沒有血色,也沒有了呼吸。
“我兒子在哪?”張磊抓住一名經過的警察忙問道。
對方回道:“別擔心,孩子在那邊車裡,小孩子嚇壞了,你過去安撫安撫吧,等下一起回警局調查。”
張磊看到那邊警車裡的樂樂,剛點頭應了聲忙走了過去。
而我跟黃三姑也看到坐在另一輛警車裡的姜元青,他正用力拍著窗玻璃,衝著我們大叫著什麼。
我走了過去,姜元青隔著窗玻璃喊叫著,聲音很悶,我隱約聽清他似乎喊著冤枉,樂樂跟警察說小雅老師的死是他做的。
我還沒聽清姜元青繼續喊著什麼,警車就已經陸續的開走了。
我跟黃三姑留在原地,看著警車走遠,黃三姑說道:“如果這女孩的死也是樂樂做的,那這個小孩太不對勁了。”
我說道:“事情怎麼回事警察會弄清的,我們現在要弄清的是畫這些畫的人和山上的事有什麼關係。”
我跟黃三姑走進了大院裡,將幾幅畫掛起來研究,奇怪的是所有的畫展開後,黃三姑捂著鼻子直呼很臭,受不了了。
原本在山上木屋裡她說就聞到一股水草腐爛的氣味,但是沒有那麼濃,而現在所有的畫展開放在了一起,那種氣味便十分濃烈,黃三姑本來就嗅覺敏銳,所以簡直沒辦法在屋裡待下去了。
而我根本聞不到什麼水草腐敗氣味,湊近畫上除了墨味,還隱約有一種說不清的氣味,不過也似有似無。
都說物之反常必有異,我想還是這畫有很大的問題。
直到下午張磊自己回來了,說起方小雅的事情,他嘆息道:“小雅老師是昨晚在湖邊散步自己掉進水裡的,最後一通電話就是在湖邊給家人打的,已經從她家人口中證實,當時小雅老師說正在湖邊散心。”
“小雅老師是失足意外掉進了水裡,誰都不想發生這樣的事,可憐小雅老師還那麼年輕。”
我問道:“姜元青沒有事了?”
張磊點點頭,“沒事了,樂樂嚇壞了,被警察問起胡亂說的,正好在市中心,我送元青去了市醫院處理他腿上的傷,樂樂也留在市裡找人照顧了。”
黃三姑忍不住質疑問道:“小雅的事你有好好問樂樂?”
張磊說道:“小孩子面對死人這樣的事已經很害怕了,再追問豈不是太殘忍了。”
黃三姑氣道:“事情不弄清楚,對那個小雅才叫殘忍吧。”
張磊皺皺眉,“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見兩人火藥味越來越濃,我開始口說道:“杜老闆到現在還沒線索,小雅老師也遭遇不幸,為了避免再次發生意外,還是儘快弄清楚山莊的事,之前說起畫那些畫的人,能不能現在聯絡下?”
張磊翻找手機電話錄總算找到,看上邊名字寫著“王齊晟”,電話撥通後過了很長時間那邊才接起,電話裡傳來十分沙啞低沉的聲音,
“誰?”
我先開口問道:“你好,杜少平杜老闆介紹你給我認識,聽說鑫源山莊的所有畫都是經你手畫的,我很喜歡,想從你這訂畫。”
對方沉默了片刻,然後回道:“我已經不再畫了。”
我問道:“是所有的畫都不畫了,還是孟郎與婉秋的故事不再畫了?”
對方又是一陣沉默,電話裡只能聽到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我也沒有說話,耐心的等待著。
許久王齊晟才算是平復下,先是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直言回道:“你的畫在山莊裡已經惹出了事,你不會不清楚吧,你畫上的究竟是什麼東西,現在婉秋在山莊上神出鬼沒,而杜少平的失蹤跟這個也有絕對的關係,我也已經見到了,杜少平是被迷住做了婉秋的孟郎。”
王齊晟顫聲回答道:“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我只是喜歡畫,一開始我喜歡畫的是恐怖畫,畫鬼畫妖,可是沒有人喜歡我畫的風格,所以我始終只有自己欣賞自己的畫。”
“可自己的作品沒人欣賞我也很難受,有人勸我轉風格,我也在嘗試,有天知道了孟郎和婉秋的故事,給了我很大的啟發,所以我在網上畫了第一幅他們的畫,沒想到反應出奇的好,無數的好評鋪天蓋地,我也第一次感覺到了被關注。”
“之後我就一直畫婉秋和孟郎,可是,我其實還是喜歡恐怖畫,想讓我的恐怖畫也走進人們視線,被人關注,所以漸漸的我找到了一種方法。”
“就是隻畫婉秋,而把我的恐怖畫用隱形藥水畫在了婉秋旁邊的空白位置。”
聽到王齊晟的畫,我在看向那些懸掛的畫上,難怪女人旁邊都會留有空白位置。
我說道:“你是說那些空白地其實隱藏著恐怖畫?”
那邊答道:“只要在藍光下用相機拍照就能看得到。”
王齊晟說完語氣又漸漸哽咽道:“我很抱歉,我只是太愛好畫畫,我現在也正被折磨,我想我活不久了。”
王齊晟說完,電話那邊就結束通話了,再打過去電話已經關機。
張磊驚訝道:“恐怖畫?我那正好有藍光手電筒,我去拿。”
張磊跑去急忙取來了手電筒,我們拉上了窗簾,張磊用手電筒照著畫的空白位置,我用手機一一拍下,等完事拉開了窗簾急忙再看手機上的照片。
在看到手機照片上顯現的圖畫時我倆都是神情驚詫。
只見原本普通的畫上,果然空白位置在藍光下顯現出了一個個面目猙獰張牙舞爪的鬼怪來。
那些鬼怪有的是貼近女人的耳邊做竊竊私語狀,有的是獻媚討好的模樣,有的是捧花奉獻的姿態,可一張張臉孔還有駭人的瞳孔,血糊糊的舌頭都十分恐怖。
婉秋的身邊不再是孟郎,卻換成了這樣一個個面目猙獰可怕的鬼怪。
而之所以這些畫會邪,就是王齊晟以一種喜愛歡喜的心感情注入,使筆下的畫招來了靈體,寄宿在了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