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青寫的地址是:魯海路松崗巷33弄14號。
我和薛海搭著公交車前往魯海路,找尋那位不動師父。
既然聽說了薛海家老人去世的訊息,喪事在身,我只能寬慰說節哀,只是這個鬼魂索命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我先是低聲試探問道:“薛大哥,你說的那個郭大海是什麼人呢,和你租住的四棟樓有關係嗎?”
“四棟樓?”薛海搖頭回道:“郭大海是我小妹的夫家男人。”
他沉默了一會,才滿是痛恨的說道:“原本看郭大海老實,家境也不錯,小妹嫁過去能享福,誰知道之前都是裝的,等小妹嫁過去,這混蛋才露出真面目。”
“也是怪我光忙著在外邊跑車,一走就是半個月一個月,回來待的時間也不長,對家裡關心太少了,那時候小妹也是不常回家,兩年了根本我跟小妹幾乎是沒碰見過面。”
“我只以為成家的姑娘都是這樣,哪知道她是被郭大海那個混蛋囚禁了。”
他搖頭痛心道:“我聽我母親說因為小妹不懷孕的事,夫家對她不好把她送回了家,當時生氣可因為人在外地也沒辦法,等我回來,才聽我娘說小妹是自己逃出來的。”
“有天突然半夜裡小妹突然跑回了家,帶著一身的傷,被折磨的不成了樣子,才知道郭大海一家因為她不懷孕的事對她一點都不好,平時當奴隸使喚,郭大海還三天兩頭對她拳打腳踢,家暴是常事。”
“小妹是忍耐不住,趁著郭大海酒醉時候,大晚上偷跑回的孃家,我聽說訊息後連夜往回趕要去找那個混蛋算賬,是我娘和小妹硬勸住了我,說小妹已經跟他離了婚,和他家再沒有關係了。”
我聽他說完,想起薛梅那憔悴蒼白的模樣,精神狀態也明顯不好,風吹草動都嚇得捂腦袋哀求不要打她,只有長期遭受虐待才會被折磨成那樣子的。
所以說女怕嫁錯郎,不幸的婚姻真的會毀了一個女人。
我心下也是對薛梅很是同情,可還是不明白的問:“既然已經離婚從那樣的家庭中逃脫了出來,為什麼徐大娘會突然遭遇不幸呢?你又怎麼確定是郭大海死了後鬼魂跑來索命的呢?”
這次薛海沒有立刻回答,他沉默著明顯隱瞞不願說,沉默了有一會才說道:“這件事還要等見了那位大師父再說吧。”他看向我轉移話題問道:
“你們是在我那屋裡出事的?你那位朋友怎麼樣了?真沒想到會這樣,那個骯貨說不定是想搞死我,你們是被牽連的。”
我回道:“你竟然真不知道那棟樓的事,既然不常回來,為什麼要租那裡呢,而且你住進去的時候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事?你都不好奇整個單元住戶為什麼大多都空著,而且門前幾戶都灑著鹽。”
薛海驚訝看著我反問:“為什麼撒鹽?我只見過隔壁鄰居住的女孩,因為狗叫聲太吵也就見過一面,至於樓下的鄰居沒碰到過。”
“其實我自己根本不需要租房子,只是幫朋友忙才租下那裡,他是房產中介的,為了年業績任務,我算是幫忙才答應租了那裡,畢竟總在外頭跑,回來的話也是回家照看我娘,所以很少過去。”
我點點頭,想想也是這樣,不過還是提醒說:“租到那裡沒有常回去住出什麼事,你也算不幸中的萬幸,如果不能解決裡邊的麻煩,以後就一定不要再靠近那裡了,至於你那朋友,以後交不交都可以了。”
既然這人在房產中介做事,對房子怎麼可能不瞭解,還能把那種地方租給自己熟人,這私心可是昭然若揭。
薛海一知半解,隨後說道:“我現在只想從那位大師父那尋求個殺鬼的方法,就算搭上命也要跟他同歸於盡,以後的事可沒想那麼多了。”
我聽他這話極端,還是勸說道:“這話嚴重了,還是要好好活著最重要,你的妹妹也需要你多照顧。”
其實勸說薛海,我心裡又何嘗不是沒底,現在黃三姑那種情況,我手上涯角又損壞使用不了了,對付那隻陰魂或許還有法子,可是難在鎖魂樁。
我對那個並不瞭解,要是不弄清楚或者有什麼破解法子,冒然闖進去的話,外一和黃三姑一個情況,那我倆都困在裡邊還如何能自救。
所以聽姜元青說那位不動大師或許有修補涯角的辦法,而且也知曉鎖魂樁的事,我才抱著希望急忙趕過來。
直到公交車在魯海路站樁停下,我和薛海下了車,我轉頭看看就見這一帶新建工廠等比較多,顯然是一片開發區,還有一些沒有徵佔的平房,就像松崗巷子也是還沒有徵佔的平房巷弄。
薛海雖然是本地人,不過對這一帶也不熟,尤其是建造後的地皮換了新面貌,他也瞅哪都陌生。
沿路打聽總算是找到了松崗巷子,一看是一大片老舊的棚戶區,而且分幾弄幾弄的衚衕,看上去就錯綜複雜,巷子四通八達。
我倆進了巷子,左拐右拐總算找到了14號門牌號,薛海上前敲了敲門,沒一會就聽見裡邊傳來搖鈴鐺的聲音。
又等了一會院門就打了開,不過門後頭的並不是人,而是一隻體型很大的黃毛狗,它哈次哈次的喘著氣,仰頭看著我倆,然後叫喚了兩聲。
薛海本來瞅見這麼大的一隻狗站在面前心慌,聽它叫喚本能的後退一兩步,這時院裡又傳來鈴鐺的聲音,大狗就轉頭回了院裡。
看來是屋主人允許我們進去了。
我和薛海趕緊跟著進了門,就見院子裡方正整齊,有些綠植花草,房屋外形也有點像古樸的四合院,所以這樣沉寂又年代感十足的居所,倒是別有一番情趣。
我注意到主屋臺階一側是斜坡,正看著時正屋裡出來一個人,確切說是被那隻大狗從後推著輪椅出來的,輪椅上坐著個白髮蒼蒼的老者。
他臉上滿布皺紋,雙眼眼神深沉銳利並不渾濁,安然坐在輪椅上,雙腿的褲管是空的,軟塌塌垂下。
這老人年紀恐怕和這宅子差不多,不過也和宅子一樣還煥發著精氣神兒,一看就不一般,想來一定就是那位“不動”師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