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崽崽像火炬一樣，從尹芸和姜斯年的手中，被傳遞給眾人一一“觀摩”。
到姜凝手中的時候，她姿勢僵硬，有種手足無措的驚慌感。
“寶貝兒，你來。”
這麼小，她都怕一不小心就捏壞了，果然她還是不喜歡小孩子，不管乖不乖。
“凝姐，給我吧。”柯暮早就不想她抱著其他人，迅速將傅予一接了過來，動作雖然生疏，卻比姜凝好多了。
俊朗白淨的少年抱著一個乖乖軟軟的白團子，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莫名有種“賢妻良母”的感覺。
姜凝抱著雙臂打量，嗯……這才對味嘛。
寶貝兒真賢惠。
許清清看到這一幕，笑道，“沒想到小暮還挺喜歡孩子的，凝兒也老大不小了，等過了22歲生日你們就去領證，到時候就可以生個自己的孩子了。”
姜凝笑容僵住，嘶，她老媽果然催完婚又催孕，太可怕了！
柯暮一頓，把傅予一遞給旁人，隨後拉著姜凝的手走到許清清面前。
“媽媽，我有點事想說，能不能去這邊一下。”
“行啊。”阮柚都平安生產了，許清清也沒什麼擔心的，依言跟著二人走到旁邊的房間。
許清清對這個年紀小的“賢惠”女婿一向是溫和的語氣，“小暮想說些什麼？”
姜凝警鈴大作，他想說什麼，不會要自爆吧！
她暫時可沒打算給她老媽這麼大的驚喜啊……
柯暮靜了兩秒，隨後在二人的視線注目下毫無徵兆地下跪。
許清清還沒坐到凳子上就被他嚇了起來，“小暮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好好說，你這孩子怎麼……”
她伸手想要把柯暮扶起來，卻被他制止住了動作，柯暮垂著頭，一副負荊請罪的模樣。
“媽媽，對不起，我有錯……我騙了您和凝姐……”
“騙……你騙我們什麼了？”許清清不明所以，這個女婿雖然年紀小，但做事一直很穩妥，對凝兒沒的說，對他和老薑也是真心孝順，能犯什麼錯。
突然她瞪大了雙眼，語氣凌厲，“不會是你出軌了吧？！”
柯暮瞬間抬起蒼白的小臉，神色焦急，“怎麼可能！沒有！我不會的媽媽，我絕對不會背叛凝姐的，我發誓！”
許清清鬆了口氣，“那就好，沒有犯原則性的錯誤都好說，你說吧，我不怪你。”
柯暮垂下漆黑的眸子，緩緩開口。
“其實我……我沒有……生育能力，今後可能滿足不了您抱孫子的願望，對不起。”
“啊？！”
許清清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你……沒有生育能力？”
柯暮從身後摸出兩張紙，“這是帝都人民醫院的檢查報告……”
許清清沒顧得上詫異他居然會隨身攜帶這個，有些懵逼地接過檢查報告，“……先天生殖功能障礙，無精症。”
姜凝琥珀色的瞳仁微怔，似有什麼情緒翻湧。
他這是把所有原因都攬在了自己身上，不惜犧牲自己的聲譽，她都不知道他還提前找醫院做了偽證。
帝都人民醫院的檢查報告，自然很有權威性，許清清沒有懷疑真實性，不過確實震驚中夾雜著懵逼。
其實她之前對孫子孫女沒什麼特別的執著， 只是今天看到兩個崽崽降生，才有了點想法，沒想到想法剛萌芽，就被無情地掐死了。
好好個孩子，怎麼就……
許清清看向姜凝，“凝兒，這事你知道嗎？”
終究是他們兩個小夫妻的事情，許清清還是要看當事人的想法，總不可能因為不能生，就給人家定死罪吧。
姜凝有瞬間的卡殼，我是該知道還是不該知道啊，也沒提前排練對對臺詞啊。
不過也不能讓寶貝兒一個人面對母上大人的責問，姜凝說道，“其實，我知——”
柯暮立馬打斷了她，“凝姐不知道！是我一直隱瞞，是我的錯，媽媽你要怪就怪我，什麼懲罰我都接受……只是能不能不要讓我們分開，我是真的很愛凝姐……”
面前的少年語氣哽咽，微紅的眸子裡盈滿了水光，許清清幾乎以為自己是拆散別人姻緣的王母娘娘。
“行了，我也沒說要讓你們分開。”
孫子孫女固然好，但也不是非要不可，反正現在柚柚也生了孩子，和自己的孫兒沒什麼差別。
再不濟，家裡還有個傻小子，她又不是當不了奶奶。
不過許清清還是有些嚴肅地對柯暮說道，“雖然今天我不怪你，但是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坦誠，事事都隱瞞肯定走不長久……我知道你這孩子的品行，平時對我和她爸也沒得說，如果換個人，這可就是騙婚，我絕對會讓他好看……”
柯暮抹掉眼淚，感激地連連點頭，“媽媽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今後一定都和凝姐商量著來。”
“行了，起來吧，反正是你們倆的事，我就不摻和了，我去看看柚柚醒了沒，你們倆自己聊吧。”許清清說完就走了出去。
門被關上後，姜凝還沒反應過來。
嗯？？
這就解決了？
居然沒有讓許女士勃然大怒，這女兒和女婿的待遇還真是不一樣啊。
姜凝一把將柯暮拉進懷裡，嘆息一聲，“寶貝兒，怎麼不和我商量一下，你來這一遭，如果我媽覺得你有缺陷，配不上我怎麼辦？”
姜某人的心理難得湧現出些許愧疚，人家好好一個男孩子，被你摧殘了不說，還落得個身有殘缺的名聲。
柯暮緊緊抱住姜凝，把頭埋在她的肩窩，漆黑的眸子詭譎難辨。
“沒關係，我會努力讓媽媽接受我的，只要媽媽不怪你，怎麼樣都行……”
只要他不死，就沒有什麼能阻擋他們在一起。
終於解決掉孩子這個禍患，柯暮滿足地閉上眼睛。
今後他們倆之間只有彼此，再也不會有其他人來分走屬於他的愛。
真好。
“真是個傻子。”姜凝自然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既無奈又心疼，雙手環住他的腰，將他抱得更緊。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抱在一起好久，突然姜凝湊到柯暮耳邊，輕聲開口，“寶貝兒今天的表現滿分，今天晚上……”
後面幾個字輕得幾乎無法聽清。
唯一聽清的柯暮清澈的眼睛瞬間盛滿星光，如同狗狗般期待地盯著她，就差有個尾巴在身後搖晃。
還有這種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