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墨凜攸手上的,赫然是一本春宮圖的冊子。
厚厚一本圖冊,封面就是一對赤身裸體正在床上交歡的男女。
視覺衝擊簡直強烈!
難怪剛才墨九隻是把東西拿過來,就十分猶豫一臉羞恥。
墨凜攸這輩子也沒想到自己會收到女人送來的這種東西。
下意識用手一翻。圖冊裡每一頁,都畫著男女交歡的不同姿勢,簡直香豔露骨又直白大膽。
這還不是最炸裂的。
最炸裂的是,墨凜攸這一翻,一張紙從圖冊裡掉了出來。
墨凜攸拿起來一看,就見那紙上一行龍飛鳳舞的大字潦草寫著:
[七、十二、十九頁的姿勢王爺好好學學,明晚就用這幾個姿勢。]
“……”
墨凜攸啪一下把春宮圖冊拍在桌子上,氣得胸口起伏,臉色驟然鐵青。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子!
把房事掛在嘴邊上就算了,還自己私藏春宮圖。
私藏就算了,還把春宮圖給男人送來,讓男人學習上面的姿勢!
這個虞十鳶到底有沒有一點女子的羞恥之心!
墨凜攸當然不知道,虞十鳶劃重點的這幾個姿勢,都是最容易受孕的姿勢。
虞十鳶已經派人打聽過了,墨凜攸到現在都沒和虞凝雪同房過,連同睡一張床都沒有過。
也就是說,除了六年前他們在酒樓那一夜,墨凜攸沒有任何經驗,那他和處男也沒啥區別。
肯定得事先教教,省得她空忙活一場。
春宮圖可是禁書,能搞來這本還費了她一點功夫呢。
“爺,你就別生氣了,”墨九連忙上前打圓場,“王妃她這次回來,性子確實與當年變了許多,如今也確實……行事大膽了些。”
何止是大膽,誰看了不得把眼珠子驚掉下來。
“比起這冊子,爺,屬下更擔心您的身體。”
墨九一臉擔憂,“王妃挑的這日子,也就是明天晚上,恰好是八月十五月圓夜。”
“每到月中之夜前後,您體內的寒冰毒就會發作,這幾年來每次發作一次比一次厲害。”
“若是恰好明晚發作,您不管是真要與王妃……還是與王妃周旋,恐怕都沒有精力。”
提到自己身上的毒,墨凜攸眸光一凜,緩緩吐出口氣。
三年前在戰場上,他被混入軍營的一個敵軍細作暗中下毒。
那毒名為寒冰,無色無味。若是他將那杯酒一飲而盡,當場就會七竅流血暴斃。但他當時出於直覺,喝了一半就將酒打翻。
死是沒死,卻中了這寒冰毒,每月都會發作受其折磨。更刁鑽的是,這毒刁鑽到全天下竟無人可解。
不,或許有人。
但那個人卻失蹤了。
“還是沒有無鹽的下落?”墨凜攸閉了閉眼。
“是。”墨九道,“自從無鹽兩個月前突然在東華消失,我們安插在東華、西秦和北楚的手下一直在暗中勘查,都沒有打聽到半點訊息。”
“而且,三年前您派我去東華國排無鹽的義診。當時我只是說出寒冰毒,無鹽的藥童就認為尋常百姓不會中這種稀有毒藥,提出無鹽不接待。”
“所以屬下認為,就算我們真的找到無鹽,對方恐怕也不願意為王爺您解毒。”
墨九的擔憂自然是有道理的。
這世上總有恃才傲物,不懼身份不畏權勢不慕錢財的人。
這種人,想打動或說服對方為自己做什麼並非易事。
“宮裡那邊又傳來什麼訊息?”
“是陛下的旨意,說東華國的鳶拾夫人也在這幾個月失蹤了。”墨九道。
“鳶拾夫人創立產業富可敵國,引起東華皇室忌憚,又或者是東華皇室想要取而代之,接手她的產業和財富,所以數月前派出四大高手來追殺她。”
“陛下認為,鳶拾夫人很可能已經逃離東華去往別國,希望王爺您能找到她的下落。”
“這樣的人如果能留為我國所用,是最好的。如果不能,也斷不能讓她再回東華或是去了西楚北秦,定要殺之。”
“我知道了,”墨凜攸神色微冷,“訊息同步給我們在西楚和北秦的人。”
“明日起密切關注南昭境內各大錢莊,有任何異動向我稟報,同時讓人在全國範圍內低調探查。”
“如果最近幾個月有來路不明的陌生人士突然出現在某處,也向我稟報。”
墨九立馬應下:“是,王爺。”
“對了,”墨凜攸忽然想起來,眉頭一皺,“還有一件事,你去查一下虞十鳶失蹤這五年是去了哪裡,都經歷了什麼,也回來告訴我。”
無論是今天這場壽宴上的表現,還是虞十鳶如今的性情,都讓墨凜攸隱隱覺得——虞十鳶這五年,過得一定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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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凜攸在這邊疑神疑鬼的時候,虞十鳶已經給小糰子洗完澡,娘倆香噴噴上床睡覺了。
“孃親,你真的不能給我找個爹爹嗎?”然然窩在虞十鳶懷裡嘟著嘴,“然然還是想要個爹爹。”
爹有什麼用。
四條腿的蛤蟆到處有,靠譜的男人卻沒幾個。
虞十鳶捏捏兒子小臉蛋:“要爹爹做什麼,現在有孃親、有外曾祖父還有舅舅們疼你,還不夠?”
“當然不夠了!孃親是孃親,外曾祖父是外曾祖父,舅舅是舅舅,爹爹是爹爹,這不一樣!”
然然眨眨圓溜溜的大眼睛,“而且孃親,你真的不找一下我說的那個叔叔嗎?”
“雖然那個叔叔搶我糖葫蘆吃,可是他真的很高很帥,又看上去超級有錢誒!有這樣的爹爹,一定很有面子!”
聽到這話,虞十鳶失笑。
那天搶了然然糖葫蘆的男人,到底是長得有多帥,讓小糰子這兩天念念不忘。
這小屁孩,在大街上隨便給自己找爹就算了,看中別人的原因還都這麼膚淺,要有身材有錢有顏,還得讓他有面子。
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了,虞十鳶這才坐到桌旁,翻閱空間裡的醫典古籍,研究給二哥治腿的針灸方案來。
*
次日。
與相府約定還嫁妝的時間,是今日午後。
在侯府用過午膳,虞十鳶便帶著小蘭坐馬車去相府,還帶了幾個拉東西的車伕。
然而還沒到相府大門,就見相府的後院似乎有滾滾濃煙。相府門外聚滿了看熱鬧的百姓,交頭接耳十分喧鬧。
“小蘭,下去問問是怎麼回事。”虞十鳶眉頭一皺,說道。
片刻後小蘭回來。
“回小姐,圍觀的百姓說今天上午相府走水了,火在半個時辰前才完全滅掉。據說,是把庫房給燒了!”
相府走水把庫房給燒了?
早不失火,晚不失火,偏偏在她來搬嫁妝的這一日失火。
而且燒的,還是存放嫁妝的庫房。
虞十鳶冷笑。
這陳姨娘看來也真是狗急跳牆。
交不出嫁妝,又或者是壓根不想交出嫁妝,連這種手段都用上了。
“小姐,咱們現在怎麼辦?”
小蘭一臉擔憂,“相府庫房走水,怕是把咱們要搬回的嫁妝都給燒了。”
虞十鳶卻不慌不忙,思索一番。
忽然從馬車裡拿出紙筆,寫下幾行字,又擼下手上的玉鐲一起交給小蘭。
“小蘭,你替我去城南三菱街跑一趟,把這紙條和鐲子給街上孫宅的下人,就說是給他們家老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