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凜攸深吸口氣。
沉著臉，無視虞十鳶，頂著溼漉漉又裸著的上半身，直接從浴桶裡起身出來。
撿起地上之前被虞十鳶扒下來的外衣，重新穿在身上，氣場冷得都快凝結成冰了。
轉身看向墨九，冷厲吐出一句。
“怎麼回事？”
墨九也立馬進入狀態。
“回王爺，不知道是哪邊派來的刺客。”
“我們把人抓到的時候，他就已經咬破嘴裡的毒藥自盡了，沒來得及審問。”
看見墨九手裡拎著的那具屍體嘴角流出黑血，墨凜攸厭惡地皺了皺眉。
“行了，把屍體扔出去吧。”
“是，王爺，”墨九立馬回應，有些猶豫，“那王妃她……”
王爺在來亭榭閣之前，吩咐一旦試探出王妃身份有異常，即刻絞殺。
也不知道王爺試探得怎麼樣，現在這命令還作不作數。
墨凜攸一記眼刀甩過來。
墨九精神一震，立馬退出去：“那王爺，我就先帶人退下了！”
浴桶裡，虞十鳶將墨凜攸扔來的桌布扯開，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這水真是太冷了。
她感覺自己都要凍僵了。
“冷還不出來，你是傻的嗎？”墨凜攸沒好氣開口。
“王爺對待救命恩人就這種態度？”虞十鳶在心底翻了個白眼，也從浴桶裡站起身來。
“要不是我及時讓人搬來冷水給王爺降溫，又把護心丸及時餵給王爺，現在涼的可就是王爺你了。”
“……你真的能解寒冰毒？”
墨凜攸深吸口氣，直直看向她。
下一秒又咬牙別過頭去，額頭青筋一跳，“你先把桌布裹上！”
這女人在男人面前就這樣無所顧忌的嗎！
這溼透了的衣服裹在身上，簡直什麼都一覽無遺！
虞十鳶雖然嫌棄桌布髒，卻也冷得厲害，只能先湊合裹著。
溼噠噠地去櫃子邊上，想從櫃子裡找身乾淨衣服換上。
結果櫃子一開啟，卻空空如也。
不禁蹙起眉頭。
見狀，門外的墨九還沒走遠，又被墨凜攸叫了回來。
墨九立馬問：“王爺您有什麼吩咐？”
墨凜攸按了按眉心。
“屍體交給別人處理，你去街上買一套女人的乾淨衣服過來。”
“……現在？”
墨九愣了一下，看了眼裹著桌布打哆嗦的虞十鳶，“好的，屬下這就去！”
算墨凜攸還有點良心。
大概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看到她能給他治毒，也知道討好她一下了。
“我的確能給王爺治寒冰毒，製作出解毒丸就可以。”虞十鳶轉過身來。
“不過我說了，寒冰毒的解毒丸需要用到幾味珍稀藥材，不知道王爺能不能找得到。”
“另外，王爺的寒冰毒現在已經侵入五臟六腑，再發作一次，就連護心丸也保不住命了。”
“所以在解毒丸製成之前，為了抑制毒性發作，我需要給王爺定期針灸清毒才行。”
“條件。”墨凜攸冷冷開口。
虞十鳶一頓：“王爺說什麼？”
“我說，你給我治毒的條件是什麼。”
“王爺說什麼呢，”虞十鳶眨了眨眼，“王爺是我的夫君，又是我愛的人，我自然應該幫王爺解毒。”
“別扯了，”墨凜攸神色更冷，“你以為，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真的會信嗎。”
墨凜攸不是個傻子。
他看得出虞十鳶對自己有所隱瞞。那番什麼[他的身影常出現在她夢裡]的話，都是她現編的。
雖然不知道虞十鳶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但墨凜攸看得出來，虞十鳶應該的確不是哪邊派來的細作。
至於她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只能再觀察試探了。
“既然不提條件王爺信不過我，那我就只能勉為其難地提個條件了。”
虞十鳶聳聳肩。
“剛才給王爺吃的那粒護心丸，是我用了好幾年才做出來的。看在王爺是我夫君的份兒上，就打個折一百兩黃金一粒吧。”
“給王爺針灸清毒，需要耗費我的時間精力，主要是我的醫術比較值錢，就算針灸總共黃金三百兩吧。”
“等開始製作解毒丸，更是要花費我無數心血，就算黃金五百兩吧。”
“再加上黃金一百兩的感謝費，總共黃金一千兩。先付錢，後治病，王爺沒異議吧？”
黃金一千兩！
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民間的物價。
平常的大夫看病頂多幾兩銀子，一千兩黃金都能在京城買到十幾幢帶庭院的宅子了！
墨凜攸咬牙：“都說醫者仁心，你就這麼漫天要價？”
虞十鳶一臉無辜：“沒辦法，這是我師父定下的規矩，給窮人看病不收錢。但遇到有錢的……”
“遇到有錢的怎麼樣？”
虞十鳶神色坦然，莞爾一笑：“越有錢，越要往死裡薅。”
……
剛才還說看在他是她夫君的份兒上給他打折。
果然都是屁話。
另一邊。
凝香院。
浴桶裡灑滿了玫瑰花瓣，也擋不住虞凝雪身上散發出來的臭氣。
整個屋子都臭烘烘的，堪比淨房。
浴桶邊的丫鬟都是一邊憋著氣，一邊伺候虞凝雪洗澡。
虞凝雪真的快要氣死了。
如果不是因為虞十鳶她現在臭氣熏天，她大可以藉口身體不舒服，讓王爺來看望自己。
而現在，她臭成這樣怎麼能見王爺？
只能派人去盯著亭榭閣那邊的動靜。
王爺居然和虞十鳶在亭榭閣裡待了這麼久，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虞凝雪攥拳，雙眼通紅。
“側王妃您不用擔心，王妃她長得那麼醜，就算和王爺同處一室，王爺也絕對不可能與她發生什麼的。”
旁邊的丫鬟忍著噁心，勸慰道。
恰好這時，虞凝雪派去亭榭閣打聽的人回來了。
虞凝雪立馬急不可耐問道：“怎麼樣，虞十鳶是不是被王爺趕出去了？”
那丫鬟戰戰兢兢：“回側王妃，王爺他命令墨九侍衛去街上給王妃買衣服去了。”
“買衣服？”虞凝雪瞪大眼睛，“大晚上的，買衣服幹什麼？”
“據說是因為，王妃和王爺在屋子裡同浴，衣服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