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凜攸心裡莫名不爽。
全京城多少閨中女子都盼著能與他親密接觸。
偏偏這個虞十鳶，被他救下沒看出半分感激不說，在他懷裡還只把他當成擋臉的工具人。
剛才摔下樓王爺救下的人，怎麼會是王妃？！
明月被嚇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虞十鳶卻站在她面前。
居高臨下輕掃一眼。
“你剛才說，你和其他人都親眼看見，是我將虞凝雪推下了樓？”
明月哆哆嗦嗦回答：“奴婢……奴婢剛才可能是看花眼了，把王妃當成了我們側王妃……”
“那你的意思就是，剛才你親眼看到的，是你們側王妃親手把我推下樓？”
“奴婢不是那個意思！”
明月驚恐地當場跪下，眼淚刷得流下來，求救般看向虞凝雪。
虞凝雪哪裡能想到，虞十鳶會一眼看出她的算計，而且直接先她一步主動摔下樓。
她原本讓明月說的這些話，此刻全成了她給自己挖的坑！
摔下來的人是虞十鳶。
明月說看見推人了，如果她說的是實話，那就表明是她推了虞十鳶。
如果明月說的是謊話，那她又為什麼要說這個謊話，是誰讓她這麼說的？
所以此刻別說是替明月解圍，連她自己都後背直冒冷汗，慌得不行。
墨凜攸神色一冷，銳利眸光看向明月：“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虞凝雪一咬牙，連忙上前來，紅著眼柔弱開口：“王爺，這都是誤會！”
“是明月看到我和姐姐在樓上起了爭執，又看到有人從樓上摔下來，把姐姐當成了我，以為是姐姐動手推了我。”
“但實際上，姐姐摔下樓只是不小心腳滑了……對吧姐姐？”
潛臺詞就是，虞十鳶也不乾淨，真撕破臉對誰都沒好處。
虞十鳶卻微微挑眉：“王爺如果覺得是，那就是吧。”
墨凜攸薄唇緊抿，目光落在虞凝雪身上。
是虞凝雪帶著人來了虞十鳶的住處。
有人從樓上摔下來，虞凝雪的丫鬟第一時間就來告虞十鳶的狀，彷彿是早就安排好的一樣。
早就安排好的是什麼？
是應該虞凝雪從樓上摔下來，丫鬟來告狀，讓他治虞十鳶的罪嗎？
感受到男人目光的審視，虞凝雪一瞬間臉白如紙。
肩膀都微微顫抖起來，聲音也帶上一絲惹人憐惜的哭腔。
“王爺……”
墨凜攸閉了閉眼，即使猜到實情也不忍心責備，深吸口氣道：“雪兒，你先回你的院子休息吧。”
聞言，虞凝雪睜大眼睛，豆大的眼淚頓時從眼眶湧出。
王爺這是預設了，這件事情是她安排的。
可偏偏她不能再糾纏下去。
王爺讓她去休息，就是面上相信她的話，不想追究她的過錯。若是她繼續替自己辯駁，只會更加難堪。
虞凝雪只能哽咽著點頭。
眼裡蓄著淚，對墨凜攸行了個禮：“妾身知道了，妾身這就回凝香院，不打擾王爺和姐姐了。”
待回了自己的凝香院。
一進臥房，虞凝雪就一巴掌重重扇在明月臉上，差點直接把人扇倒在地。
氣得胸口起伏，破口大罵。
“你這個廢物！人都沒看清就把那番話全說了，你是眼睛瞎了嗎？！”
“都是因為你，破壞了我在王爺心中的形象，還讓虞十鳶那個賤人踩在我頭上！”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求側王妃責罰……”
縱然被打得嘴角流血，明月也只敢跪在地上，不停叩頭乞求原諒。
虞凝雪猛吸幾口氣。半天才緩過這口氣來，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那個虞十鳶，不但輕輕鬆鬆就反殺了她的算計，還讓王爺親手救下她！
一想到墨凜攸接住虞十鳶，抱著她落到地面的畫面，虞凝雪就覺得自己的胸腔都要氣炸開了。
幸好還有惡臭丸！
想到惡臭丸，虞凝雪才算是舒心一些，眼裡閃過一抹惡毒。
剛才那番行動下來，那粒惡臭丸一定已經被虞十鳶踩到了，此刻應該就會散發出惡臭來。
如果王爺和虞十鳶一起進屋，王爺一定會被那股味道燻吐，一秒鐘都不願意和虞十鳶待。
然而下一秒，虞凝雪吸吸鼻子。
突然聞到自己身邊，好像也傳來一陣臭烘烘的味道。
屋裡其他幾個丫鬟也都不約而同捂住鼻子。
虞凝雪眉頭一皺：“這是什麼味道？從哪裡發出來的？”
有人小心翼翼回道：“側王妃，好像是從您身上發出來的……”
“什麼？”
虞凝雪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下意識用手摸上後頸，卻摸到了一粒扁扁的東西。
把東西拿下來一看，虞凝雪身形一晃，差點當場咬掉自己的舌頭。
這是……惡臭丸？！
她塞進虞十鳶鞋子裡的惡臭丸，怎麼會黏在她的後頸上？！而且，已經受到了擠壓……
虞凝雪整個人劇烈顫抖。
一定是那時與虞十鳶拉扯，虞十鳶藉機把惡臭丸掏出來，摁在她後頸上的！
虞十鳶……虞十鳶這個賤人！
她是怎麼發現的！
她居然連這種東西都認得！
把惡臭丸拿下來之後，那股子惡臭的味道更加強烈，迅速就在整間屋子瀰漫開來。
離虞凝雪最近的丫鬟，直接控制不住捂住嘴乾嘔起來：“側王妃，您，嘔——”
側王妃聞起來，好像是一坨人形大便。
“啊！！”
虞凝雪快要瘋了。
雙眼赤紅，近乎瘋狂地大吼起來。
“都愣著幹嘛，還不快去把院子的門關上，任何人都不準進來！”
“你們去打水給我沐浴！把水裡灑滿花瓣！快去！！”
*
另一邊。
亭榭閣。
想到虞凝雪此刻臭氣熏天、尖叫抓狂的模樣，坐在茶桌前的虞十鳶悠悠然抿了口茶。
自作孽，不可活。
在她面前玩毒藥，實在太嫩了。
從虞凝雪把那粒惡臭丸握在手裡帶進來，她就已經聞見了。
“你剛才，是故意從樓上倒下去？”
屋子裡，墨凜攸站在虞十鳶面前，神色陰鷙又極具壓迫感。冷冷看向她，“就不怕我沒接住你？”
“王爺好歹是南昭戰無不勝赫赫有名的戰神，”虞十鳶眉毛微挑，“我自然是想了想，覺得王爺應該沒那麼廢物，才敢往下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