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陳姨娘剛才好不容易才緩過來。
一聽這話，直接一口氣沒上來，當場又白眼一翻昏死過去。
虞凝雪也直接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不可置信地整個人抖起來。
“你說，是怎麼回事？！”
那丫鬟道：“小姐，整個下午王府一切如常，完全沒有竊賊入侵的跡象。”
“還是不久前有人去臥房收拾床褥，才發現咱們屋裡少了東西。”
“問了一圈，只有咱們屋裡少了東西，也只少了那幾箱嫁妝，沒人知道這是怎麼被人偷走的。”
虞凝雪牙都要咬碎了：“備車，我現在就回王府！”
待虞凝雪回到臥房，發現自己藏起來的那幾箱嫁妝果然不見了。
指甲一瞬間深深掐進掌心！
明明她屋子裡也有別的首飾，卻偏偏只有那幾箱嫁妝被人偷了。
一定是虞十鳶……
一定是虞十鳶找人乾的！
丫鬟小心翼翼詢問：“您看，這件事情我們要不要告訴王爺，或者報官？”
告訴什麼王爺，報什麼官！
那些東西都是虞十鳶她孃的嫁妝，王爺或者官府問起她丟了什麼，她怎麼說？她怎麼敢說？
虞凝雪恨得雙眼通紅，猛吸口氣：“……給我把林管家叫來！”
“虞十鳶這個賤人，今天別想輕鬆就進王府的門！”
“我絕對不會讓她好過的……她從我身上奪走的，我總有一天會全部拿回來！”
另一邊。
永安侯府。
看到王嬸帶著人往屋裡抬回那幾大箱嫁妝，虞十鳶忍不住稱讚。
“不愧是王嬸，哪怕是王府，也能如入無人之境。”
王嬸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姐過譽了。”
“都是您提前畫好了王府的地圖，我才能如此順利。能把小姐的東西取回來，我也很高興。”
虞十鳶讓人把今天從相府帶回來的，還有王嬸帶回來的東西，先一併歸置在侯府的庫房。
小蘭在旁邊提醒道：“小姐，時辰差不多了，咱們是不是該去攸王府了？”
虞十鳶點頭。
聽說墨凜攸今天一早就被叫進宮裡，到現在都沒回府。
但她先一步去王府也好。
她那位好妹妹，現在應該已經發現嫁妝被偷了，估計都快氣死了吧。
卻偏偏又只能像她娘一樣，打碎牙往肚子裡咽，誰也不敢告訴。想想就讓人覺得心情愉悅。
哄了然然半天，才讓小糰子同意今晚王嬸陪他睡覺。
然後虞十鳶就坐上了去往攸王府的馬車。
*
攸王府。
虞十鳶從馬車上一下來，就看到攸王府的林管家，正帶著一眾護院在大門外等候。
——這是在迎接她？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怕不是得了虞凝雪的指示，帶著人特意來給她下馬威的吧。
虞十鳶挑眉。
雖然之前只嫁進王府一個月，虞十鳶卻記得這個林管家。
看著人模狗樣，實際油頭滑腦，阿諛諂媚，滿肚子壞水。
墨凜攸讓人把她關進冷院不聞不問，這個林管家收了虞凝雪的錢，帶著下人婆子日日羞辱折磨她。
一個被王爺恨之入骨、被孃家相府厭棄、與外祖永安侯府也早沒有往來的王妃，自然不用顧忌什麼。
大冬天的，冷院一個照顧原主的下人都沒有，也不給生火取暖的柴火木炭，一日一頓送來的飯菜也是餿的。
嫁妝裡唯二兩床寒酸的棉被，卻成了原主的保命之物，每晚瑟瑟發抖裹住才不至於凍死在那寒夜。
某一日，原主把手在浸在冰冷刺骨的池水裡洗衣，凍瘡破裂流下的鮮血染紅池水，林管家看見張口就是晦氣。
直接讓人將原主的手摁進香灰裡，又讓人舀出一盆池水潑她一身，美其名曰去晦氣，讓原主當晚就發起高燒。
若不是當時強撐著一口氣，恐怕原主都活不到後來跳崖那時候。
側王妃說了，要好好“迎接”他們這位王妃。
於是林管家見虞十鳶下車，立馬陰陽怪氣起來。
“呦，沒想到真的是王妃回來了。”
“王妃五年前當著王爺的面跳崖，如今居然能活著回來，命可真是夠硬呢！”
虞十鳶站在那裡，輕掃一眼。
“看到林管家如今站在我面前，我也很意外。”
“林管家人中短平天中塌陷，天生一副短命臉，過了五年還沒暴斃，這命可比我硬多了。”
“你，你說什麼？！”
虞十鳶輕飄飄一句話，直接懟得林管家說不出話來。
這個虞十鳶，從前懦弱得任人捏扁揉圓都不敢反抗，王府隨便一個婆子都能欺辱她。
現如今，她卻變得這般強硬了？
那林管家猛一攥拳，冷哼一聲：“聽說王妃這次回來性情大變，果真是傲氣許多。”
“可王妃別忘了，在這攸王府，王爺寵愛的人是我們的側王妃，可不是您。”
“我們王爺，是為了側王妃才同意讓你來王府住一夜。王爺自己，對您那是厭惡至極。”
“我看，王妃還是少在我們這些下人面前擺王妃的譜，免得之後又當著我們的面自己丟臉。”
三言兩語。
就暗指虞十鳶空有王妃的名號。
連在王府的下人看來，她都根本什麼都不是。
門外圍起一些看熱鬧的百姓，對著虞十鳶指指點點。
“這個攸王妃也真是夠丟人的，還是王妃呢，卻沒一個側妃得寵。”
“當年攸王殿下本就心悅那位側王妃，是虞十鳶先用手段爬上攸王的床，攸王待見她才怪呢。”
“也不知她厚著臉皮非要回王府過一夜是要做什麼。難不成求王爺與她共度一夜，王爺就能愛上她？”
“連下人都不服她，上趕著回了王府，也沒人會真把她當王妃。”
聽到周圍的議論，林管家心裡一陣得意。
更加輕蔑地看了虞十鳶一眼。
“得了，既然王妃人都來了，王爺也答應讓你回府過一夜，那您就進門吧。”
林管家下巴一抬，吩咐，“來人，把側門給王妃開啟，讓王妃進去。”
——側門？
百姓們精神一震。
眾所周知，家宅後院的正門都是主子和當家主母進出，側門是給妾室和下人進出用的。
平日裡，虞凝雪這個側妃，在攸王府都是被人簇擁著進出正門。
而今日虞十鳶這個王妃進府，這個林管家竟然讓她走側門。
虞十鳶要真是走側門進去，從此就不可能在王府抬起頭來了。
也會成為全京城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