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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緬甸殺漢皇,屠國

緬甸王都,阿瓦。

此刻王宮內,緬甸王莽白正等著訊息。

對於明人官員的死活他並不在意。

只要保證永曆帝和沐天波這兩個人不死就行。

一個是大明國皇帝,一個是在西南有巨大影響的黔國公。

其餘人殺就殺了,無足輕重。

王宮中十分平靜,莽白坐在王座上,下方几名大臣站立。

由於老國王莽達善待大明君臣,導致國內勢力不滿,因此被莽白聯合大臣們推翻。

現在緬甸國內的上層幾乎都對大明君臣反感,咒水之難也得到所有人支援。

畢竟這個舉動其實也能理解。

這個時期的大明已經是真正的山窮水盡,到了絕境時刻,只剩下一個殼子。

反觀滿清成為了一個龐然大物,他們得罪不起,也不想得罪。

拿永曆君臣當投名狀,換取滿清對緬甸的友善態度,以及得到諸多好處,顯然是一個比較好的選擇。

雖然由於後來清廷忙著解決吳三桂的三藩之亂,加上穩固國內動盪局勢,沒工夫搭理緬甸,直到乾隆年間才完成了宗藩關係邦交正常化。

但也因為咒水之難,緬甸避免了滿清的大規模入侵,對於他們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

“我的命令傳達下去了沒有,一定要留著明國皇帝和黔國公的性命。”

莽白有些不放心地說道。

大臣郎帕拱手說道:“已經再三傳令了。”

“我擔心將士們一旦殺紅了眼,顧不得這項命令,你還是親自去一趟。”

“是。”

郎帕當即應下出了宮廷前往咒水。

歷史上他於咒水之難後到達,假惺惺地喝令緬兵:‘王有令在此,不可傷皇帝及沐國公。’

然而此時屠殺早就已經發生,沐天波也已經在‘飲咒水’時被殺。

後來莽白又派人給永曆帝送來金銀細軟,推脫責任說:‘洗劫你們的命令並不是我下的,這都是緬甸的暴民所為。’

這無疑是在把責任歸咎於暴民,試圖掩蓋他的政治意圖。

但不管是《南明史》還是緬甸內部的史料都清清楚楚地記載了整個過程都是由他策劃,可見其背信棄義,假仁假義。

等待訊息的過程很漫長,莽白又與別的大臣聊了一下抓住永曆帝和沐天波之後的打算。

他們認為到時候可以待價而沽,找吳三桂索要更多的好處。

差不多過了半個時辰,郎帕忽然急匆匆進來,滿頭大汗,進來喊道:“大王,大王,不好了。”

“嗯?”

莽白皺眉道:“出什麼事了?莫非他們殺了皇帝?”

但這也不可能啊。

郎帕才出去半個時辰,而他們這邊離咒水河畔六七十里地,正常情況下至少得三個多時辰才能到,怎麼會這麼快?

除非那邊已經把事情做完,派人回來稟報,結果在半路上遇到了郎帕。

只有這個可能了。

莽白想到這裡,便繼續道:“明國人也太脆弱了,就這麼會功夫便被殺完了嗎?”

“不是。”

郎帕哭喪著臉,急得都快說不出話來,道:“剛剛才臣在去咒水的路上,遇到了一隊從勐阿過來的行商,他們說.他們說.”

“說什麼?”

莽白見此大為不悅,有什麼事就不能快點說嗎?“他們說一支強大的明國軍隊不斷攻城略地,打敗了清國貴州、雲南所有人馬,吳三桂也被擊敗了,現在整個清國西南都歸屬了明地。”

郎帕的聲音都帶著哭腔。

緬甸山高地遠,加之氣候環境非常惡劣,潮溼悶熱,與滿清之間的往來並不多,主要也是跟吳三桂有一些交易,使得訊息非常閉塞。

他們發動咒水之難,除了自身政治考量,最主要的是還是吳三桂的威逼利誘,不斷拉攏導致。

但東南亞自古以來就盛產香料、木料、藥材等,因此自古至今,雙方都有貿易往來,甚至宗藩體系的建立,本身就是為了這種持續不斷的貿易。

因而西南邊境多有商販往來於東南亞和內地,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茶馬古道。

茶馬古道主要線路有三條,一條是從成都出發,往西走雅安、康定、昌都、拉薩,再轉進不丹,南下印度。

第二條是從雲南昆明出發,走普洱、大理、麗江再往西穿過緬甸進入印度境內。

最後一條則是從廣西南下進入越南,再往西穿過寮國、緬甸,或者走寮國去泰國再去緬甸,最後向著印度進發。

但這些商路並不固定。

比如第二條商路也可以不走大理麗江,直接從普洱南下進入緬甸,走第三條商路。

或者乾脆不去印度做生意,就在東南亞往來。

所以就有很多商隊穿梭於這些古道之間,常有從昆明進發,南下普洱,再從普洱走景洪、孟連,或去寮國越南,或去緬甸泰國等地,交易香料、藥材、皮毛等貨物的商人。

郎帕遇到的那支商隊就是從普洱來的,走的是景洪,也就是西雙版納路線,與白文選陳珪楊亨他們的方向完美錯過,順利抵達了緬甸首都阿瓦來交易。

結果路上碰到了緬甸大臣郎帕,在郎帕的詢問下,他也知道了如今滿清雲南境內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夜之間西南城頭變幻大王旗,曾經不可一世的滿清瞬間就被擊敗了。

那一刻莽白人都傻了。

他再蠢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莽白之所以發動咒水之難就是為了討好滿清。

然而滿清卻被明軍擊敗,西南易手。

即便後來滿清再把雲南貴州奪回來,可已經佔據西南的明軍這個時候必然要先把皇帝接回去。

而他偏偏才幹了蠢事,發動咒水之難襲擊了永曆帝,明軍知道了還不瘋掉?

到時候在這種地緣政治下,滿清被明軍阻隔無法支援,他們緬甸就會首當其衝,成為明軍瘋狂報復的物件。

當初一個白文選幾千人就打得他們緬甸軍隊數萬大軍崩潰,要是來個幾萬明軍,緬甸不得滅國?想到這裡,莽白頓時欲哭無淚,差點當場崩潰,立即喊道:“快,立即騎馬飛奔過去。不,我親自過去,必須把他們救下來。”

“大王,現在去怕是遲了呀。”

有大臣也臉色非常難看地道:“從王都去咒水六十餘里地,即便現在出發,也得天黑才能到。”

“那也得去。”

“可到時候該怎麼辦?如果明國皇帝死了,雲南的明軍必然要滅我們緬國。如果明國皇帝沒死,他回去後向雲南明軍告狀,我們還是要滅國。”

“依照你的意思呢?”

莽白被這個大臣一說,亦是馬上回過味來。

大臣道:“必須給他們一個交代,明軍主要敵人還是大清。只要明國皇帝沒死,就還沒到魚死網破的地步。給他們一個交代,或許能平息事端。”

“唔”

莽白頓時明白了,便立即說道:“不錯,這些是當地暴民所為,我們也是才得到訊息去救援。快,集結軍隊,只要把那些人都殺光就沒事了。”

這就是給雲南明軍的交代。

把責任推脫給暴民,再把那三千士兵以及去誘騙永曆君臣的使者全部殺死滅口,來一場死無對證。

即便永曆帝肯定能猜到幕後是他授意,可一來沒有證據,二來現在就算明軍奪回西南,他們的主要敵人還是滿清。

永曆帝不死,就沒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便應該能躲過去。

畢竟雖然雲南明軍想滅他們緬甸肯定容易,但從昆明到阿瓦一千多里地,又是山路居多,長途遠征耗費巨大,身後又有滿清虎視眈眈。

只要莽白殺掉那些下手計程車兵,給對方一個臺階下,那麼雲南明軍也最多就是派人呵斥他們一番,不會太過計較。

不得不說,莽白還是懂點政治。但他顯然是低估了雲南明軍的厲害,把他們當做普通起義軍。

若是普通起義軍,或許真像他想的那樣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不管他給不給臺階,雲南的明軍就是來滅他緬甸的,可不會在意他是否滅口。

但現在莽白卻自以為抓住了生機,就馬上說道:“嗯,就這麼辦,欽貌盛。”

“大王。”

一名將領站出來拱手。

“點齊兵馬,隨我馬上去咒水。”

“是。”

欽貌盛急匆匆出去。

莽白也迅速換了王服,穿上方便騎馬的衣服,匆忙出了王宮。

在國王衛隊的保護下,莽白調集大量軍隊,足足三萬多人,幾乎是緬甸大半的兵力,向著咒術進發。

這個時候已經是晌午,清晨時分咒水之難爆發,陳珪率領軍隊近乎消滅緬甸軍隊。

不過還有數百漏網之魚正在向西緬甸王都阿瓦的方向逃竄。

緬甸人常走山路,耐力相當不錯,而且丟盔棄甲,輕裝上陣,明軍雖然也沒穿盔甲,可他們還得拿槍械,因此短時間內居然沒追上。

攆了一陣,陳珪就不得不先收攏隊伍,放慢追擊的腳步,以步行速度向著緬甸王都的方向進發。

到中午的時候他已經距離王都不到20公里,預計再過三個多小時就能抵達。

正在此時,後方有大隊明軍過來。

陳珪便停下等待。

就看到後面楊亨他們騎著腳踏車如洪流一樣飛速前進,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近前。

緬甸山高林密,不過阿瓦附近是罕見的一片平原區,雖然草木旺盛,但山比較少,主要集中在北面的曼德勒山脈。因此道路開闊平坦,夯土路面的官道非常適合腳踏車馳騁,楊亨他們以每小時十多公里的速度趕來,四十多公里的距離只花了兩個多小時。

“嗎的,累死老子了,帶了紅牛沒?”

陳珪坐在道路右側的土坡下,頭上烈陽高照,額頭汗如雨下,看著楊亨悠閒騎車頓時翻白眼。

楊亨一邊從腳踏車帶的包囊裡取出一瓶紅牛,順便從口袋裡拿了包華子遞過去,樂呵呵地道:“誰讓你搶著要來執行任務,過來執行任務也不能騎車呀。”

“這邊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陳珪看著周圍密密麻麻,都快集結成烏雲的蚊蟲團,開啟紅牛喝了一口道:“要不是有花露水,我們早就被叮成血人了。”

“再忍忍吧,看地圖我們距離緬都已經不遠了,等滅了緬國就馬上帶著永曆皇帝回去。”

“對了,屠不屠了緬都?”

“我們是太祖爺治下的文明軍隊,怎麼能行這樣的事情呢?”

楊亨義正言辭地說道:“教官三令五申告訴我們,軍隊在於令行禁止,在於人性壓制獸性,不能泯滅人性成為殺戮機器,也不能把怒火遷歸於平民。”

在這一點上,他們還是非常輕鬆,也基本沒什麼戰爭創傷後遺症。

因為戰場創傷後遺症最主要的來源其實是戰場上時刻緊繃的神經,以及頭頂上懸著的那種隨時死亡的恐懼感縈繞作祟。

現代戰爭升級,雙方都是火力打拼。人命就像是在放火燒野草一樣被輕鬆收割,士兵們時刻保持著驚懼。

但洪武士兵們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畢竟沒有任何人能威脅到他們,從來都是他們殺敵人,因此在缺乏危機感以及那種時刻緊繃神經的情況下,反而心情放鬆平靜,沒有ptsd。

也正因如此,他們才能接受我國的現代軍事素質教育。不把戰火遷怒給平民百姓,保持那種剋制感。

然而陳珪卻撇撇嘴道:“得了吧,太祖爺都把崇禎朝的建奴韃子挫骨揚灰了,緬甸人襲殺我們大明皇帝,這麼大的罪過我不信燕王殿下不沒做處置。”

“倒是沒做處置,可能是燕王殿下忘了。本身他也不太在意永曆帝,只是緬甸人打了大明的臉,必須狠狠地教訓,但這種事也不好請示。”

“那就不請示,我們自己做唄。”

“別。”

楊亨比較有頭腦,伸手製止,想了想,忽然笑道:“為什麼我們做?白文選聽說緬甸人襲殺大明皇帝,怒而進攻緬都,屠緬國,與我們何干?”

“媽的,合該你以後升官!”

陳珪豎起大拇指道:“老楊,以後當了大將軍可記得照顧我,我給你當小弟。”

“嘿嘿嘿。”

楊亨嘿嘿一笑。

便在這個時候,負責觀察的無人機飛手喊道:“報,西面約五公里處來了大隊人馬。”

“哦?”

陳珪和楊亨二人頓時來了興趣,拿起平板連上影片觀看。

就看到西邊大隊人馬果然匆匆而至。

初略看去,至少數萬。

能在緬甸國內有這麼多軍隊,無疑是緬甸的主力。

中間還有王座用馬匹馱乘,後方還有大量戰象隨行,看上去似乎相當厲害。

“應該是緬軍支援。”

“這中間那個,可能是緬甸王。”

“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幹了他。”

“走!”

二人也不再廢話,即刻召集起軍隊向著西面殺去。

他們攏共才五百人,身後白文選的部隊則抵達了咒水,正在安撫永曆帝君臣。

雖然人數不多,卻絲毫沒有把數萬緬軍放在眼裡,一個個跨上腳踏車,宛如一群嗷嗷叫的野狼向著西面疾馳。

此刻莽白那邊也汗流浹背,勒令將士們加快步伐。

他現在只能祈禱永曆帝沒死。

只要永曆帝沒死,那麼事情就還有迴旋的餘地。

要是永曆帝沒了,樂子可就大了。

正在這個時候,遠處道路間隱約看到了數十名狼狽的緬軍士兵。

等越來越近,他們人數也越來越多,正撒丫子狂奔。

見此緬軍主力的前進將領欽貌盛很奇怪,便勒馬過去呵斥道:“你們在做什麼?”

“是大將軍,我們有救了。”

“大將軍,明人,明人都是怪物。”

“他們殺了我們很多人,我們打不過他們。”

“快跑吧,他們追過來了。”

那些潰散的緬兵語無倫次地向欽貌盛解釋。

欽貌盛聽得一頭霧水,便讓他們停下,再派人把他們帶到後面的莽白那邊去。

過了一會兒,人被帶了過來,莽白納悶道:“怎麼回事。”

“大王,他們是負責圍殺明國皇帝計程車兵。”

有將領過來說道:“他們說在啊圍殺明國皇帝的時候,被明國皇帝的衛隊擊敗了。”

“啊?”

莽白人傻了。

他可是派了三千人過去。

而據他所知,對方也才隨從三百來人,且基本沒有兵器。

十倍於對方,對方還沒有武器,居然被反殺?

自己的兵馬到底有多拉垮?但隨即他又很快反應過來,眼眸中閃過一絲殺意。

這不剛剛好。

永曆帝那邊安然無恙。

他就可以順勢把這些人都殺掉,把人頭都送過去,跟對方解釋說是叛軍作亂。

之後他再送一些物資,表示要與永曆帝永結同盟。

這樣等到雲南的明軍過來,他們緬甸就能安然無恙,不會被瘋狂的明軍攻打了。

想到這裡,莽白便準備下令殺死他們。

可就在此時,天空隱約間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咻咻咻咻咻咻!”

破空聲越來越近,所有人都抬起頭。

他們看到天上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上百個黑點,正在向著他們落下。

緬軍還在納悶的時候。

“砰砰砰!”

頃刻間,爆炸聲響起。

“吼!~”

高昂的大象聲嘶鳴。

受驚的象群頓時向著後方跑去。

人群也是一陣騷亂,被炸得人仰馬翻,死傷慘重。

但還未等緬軍回過神來,幾秒後又爆炸聲雷動,許多人被炸飛了天。

直到此時緬軍才知道遭遇了敵襲,紛紛叫喊著逃跑。

“快跑快跑。”

“這是怎麼回事,天神發怒了。”

“救命,救命,我不想死。”

緬軍比吳三桂的清軍差了十萬八千里,幾乎一炸就崩潰。

下一刻,成群結隊的明軍士兵湧出來,拿著機關槍、突擊步槍,對著緬軍人群掃射。

頓時緬軍死傷無數,大量緬軍潰散逃跑,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殺!”

陳珪和楊亨大喊。

明軍蜂擁而至,殺得緬軍大敗。

就連緬王莽白也在混亂當中從王座上掉下來,被混亂的人群活活踩死。

是日。

明軍一路追擊。

白文選得知永曆帝遭遇襲擊大怒,率領上萬明軍飛快奔襲緬都。

他割莽白首級懸於阿瓦都門,又率軍入城,屠戮城池!南越殺漢使者,屠為九郡;宛王殺漢使者,頭縣北闕;朝鮮殺漢使者,即時誅滅。

如今緬國居然以下犯上屠殺上國皇帝,當滅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