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治在城內的一座建築中找到了馬無非的屍體。
被一根長矛釘在牆上。
他感到悲痛莫名。
雖然與馬無非並沒有深厚的交情,但在狼行天下團隊,馬無非算是少數幾個和他聊得來的人了。
馬無非沒有壞心眼,顧治一直把他當成前輩敬重。
沒想到,這位身經百戰的老獵人也沒能逃過這一劫。
他放下馬無非的屍體,從屍體的機甲腰帶中掏出一包香菸和一個打火機。
他抽出一支,點燃。
“老馬,抽了這支菸,安心上路吧!”
當晚,剩下的獵人留宿虎口關。
顧治看到了張慶和,他是狼行天下團隊僅存的六名團員之一,不知道是怎麼活下來的。
張慶和沒有理他,他也無話可說。
第二天一早。
在虎口關外高山下的一片開闊地。
獸人和人類一起把陣亡者埋進了幾十個大坑,人數太多無法每人一個坑。
87名人類獵人被埋進同一個大坑。
後面獸人會立牌刻下他們的名字。
在對戰死者機甲的處理上,方學武與趕來的冷興國進行了劇烈的爭執。
冷興國要把機甲回收了。
而方學武堅持不能讓戰死的獵人光著身體埋進地下,機甲是他們的戰袍,理應當作陪葬品。
還是後來郎永年當和事佬,提議從戰死者的撫卹金中扣除機甲的價值。
方學武認為這批機甲已經報廢,不能再算錢了。
在郎永年的調解下,方學武才勉強同意按破損程度計價。
冷興國看到獵人們眼中的不善,不得不接受了這個結果。
顧治冷眼旁觀。
人都死了,光著入葬,還是有機甲陪葬,都沒有意義了。
冷興國堅持回收機甲固然無情。
但方學武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煽動起獵人對冷興國的不滿,堅持留下機甲坐實冷興國在這一件事上在重大損失,目的性太明確了。
他應該是周道靈的人,在對抗冷家對獵人公會的掌控。
獵人公會也是一潭混水。
至於郎永年就像是一個小丑了,急著向冷家表功,獻上投名狀。
什麼用撫卹金抵扣,虧他想得出來!顧治是一天都不想留在狼行天下了。
……六天後,獵人們回到了暴風港。
郎永年沒有提聚會的事,也沒有找顧治。
他只在團隊頻道中發了一個通知:“團隊暫停任務,所有人等待通知!”
三天後,冷興國親自為剩下的獵人發放了虎口關參戰的獎勵,一人500萬。
連同狼行天下的運送任務個人報酬100萬。
顧治的個人賬戶上的存款達到了5315萬星幣。
收到錢的第二天,顧治就去了哨兵管理處。
沒看到趙金髮,他直接找到一個辦事員辦理了刑期減免手續。
當天是星曆507年7月8日,他差兩個月服刑滿十年。
算上晉升靈師時減免的十年,他只需要兌換十年零2個月的刑期,就湊齊三十年了。
他毫不猶豫地支付了5085萬星幣。
十分鐘後,辦事員向他恭喜,他自由了。
現在已經是合法的帝國公民。
他可以在兩日之內免費搭乘跨海飛舟,離開蠻荒大陸前往曙光城。
一個小時後。
顧治走出哨站指揮中心軍營,他剛到暴風港時被收繳的腕機被退還了。
雖然只是靈徒使用的制式腕機,但通訊功能卻是沒受限的。
現在他可以馬上給啟靈大陸的朋友們聯絡了。
他抬起手腕又放下了。
還是到了曙光城再聯絡吧。
回到獵人公會。
顧治直接來到2015房間,狼行天下團隊的會議室。
刷開房門,果然看到郎永年就在會議室中。
郎永年身旁還有兩個人,一個是陳見深,另一個是原來與郎永年有過節的四星刺刀團隊的團長王慶武。
三人正交談正歡,看到顧治進來都閉上了嘴。
郎永年笑著說道:“小顧,重新介紹一下,陳見深,王慶武,以後就是狼行天下的副團長!”
“這位是顧治,團隊的老人了!”
陳見深站起來,客氣地向顧治問好,王慶武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
顧治對陳見深笑笑,沒有理會王慶武。
“老郎,出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郎永年皺了一下眉頭,但還是笑著與顧治走出了會議室。
一出了會議室,郎永年就急急說道:“小顧,你聽我解釋一下!”
顧治沒有說話,他想聽聽郎永年要說什麼。
“這次任務公會的三大五星團隊損失慘重,經公會協調,一些團隊進行了重組!”
“我們團表現優秀,被保留下來,刀尖跳舞團隊解散了,合併入我們團,然後冷會長出面,說服王慶武把刺刀團也併入狼行天下!”
“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副團長的職位要先考慮陳見深和王慶武,刺刀團的原來兩名副團長也成了普通團員,你要理解!”
“不過,你的資歷和能力我都清楚,以後我一定會考慮的!”
顧治笑了,一拱手,“恭喜老郎願望成真,狼行天下成了獵人公會第一團!”
郎永年客氣道:“這都是大家的功勞!”
顧治強壓噁心,這是團隊的兄弟用生命換來的。
“不過,我的事也不用你費心了,我剛才已經辦理了刑期減免,這幾天就要離開蠻荒大陸了!”
郎永年聞言一驚,臉上如同開了醬菜鋪,有惋惜、有羞愧、還有如釋重負的輕鬆。
“你真不想留下了?”
顧治對郎永年也說不上恨意,只是不屑於他的為人處事。
很多事郎永年也是身不由己。
“老郎,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我能夠全身而退,你應該恭喜我才對!”
郎永年一愣,反應過來,他長嘆一聲,“謝謝,我會考慮的!”
下午,顧治與郎永年一起到獵人服務中心辦理了退團退會手續,郎永年轉給顧治兩百萬安置費。
對於郎永年來說,也是大手筆了。
顧治謝絕了郎永年給他送行的建議,當天下午就搬出了獵人公會。
他現在不是獵人,已經沒有資格再住在獵人公會的宿舍。
一個揹包就裝下了他的所有個人物品。
他來到公會外的勝利街,找了個小旅館住下,準備第二天一早就離開暴風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