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筒裡是斜眼男的聲音!
我手一哆嗦把話筒扔到了桌子上,剛想說話卻被劉警官一把拉住蹲在地上。
“噓……”
我不敢出聲,心臟起伏不定,劉警官也有些緊張,攥住我的手直哆嗦。她將門開啟一條縫,順著門縫看出去,正好看到電梯。
電梯從下面升了上來,停在六樓。當電梯門開啟,我立刻欣喜若狂,是大眼上來了。我剛想叫大眼,卻被劉警官捂住了嘴巴。
“不要出聲,先看看。”劉警官說。
我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電話,不由的點點頭。
大眼從電梯裡走出來,他臉色烏青,像是中了毒一樣,在電梯口面無表情的向值班室看了一眼然後拖著步子向功能區走去。
“剛才的不是大眼嗎?”我問。
劉警官顯然不能回答我的問題,她說:“咱們最好還是先離開這裡。”
我猛點頭,拉著劉警官走出值班室,剛想按電梯卻發現電梯竟然停在了-3層。大眼不是剛乘坐電梯上來了嗎?怎麼會停在了太平間!
難道剛才看到的真不是大眼,我心裡拔涼:完了,完了,大眼是真死了。
“快摁電梯啊。”劉警官催促說。
“你怎麼不按?”我問。
這邪門的電梯,別說讓我按了,就是看我都不想看一眼。
“你是不是男人,按電梯還讓女的摁。”
我差點哭了,建議說:“要不咱們走樓梯吧。”
樓梯的門鎖著,我推了幾下能推開,劉警官讓我躲開,抬腿就是一腳,別看劉警官只是個小女子,腿勁卻不小。
砰!
樓梯間的木門都被她踹出了一個窟窿,可是門卻沒能踹開。
迴音在樓道里迴盪,震的耳膜嗡嗡直響。此時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既然人家女孩子都已經上腳,我也用不著矜持了,抬腿也是一陣猛踹,可門卻是依然完好無損。
我心有餘悸的回頭看向眼功能區的房門,餘光一掃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電梯上來了,而且已經到了四樓!
“電梯,電梯。”我緊張的說。
劉警官回頭一眼,小臉立刻煞白,不過還是劉警官機智,就在電梯門即將開啟時,她拉著我立刻躲進了值班室。
此時此刻,我們也只有值班室可以藏了。
叮!電梯門緩緩開啟。
當看到裡面的人後,我差點叫出聲來電梯裡的人竟然又是大眼!有兩個大眼,他們誰是真的?或者兩個都是假的?
大眼四下回顧,最後目光鎖定在了值班室,然後慢慢向值班室走來。我和劉警官大氣都不敢出,兩個人蹲在地上擠成一團,用身子緊緊地靠住門。
大眼隔著玻璃往值班室裡看,一對大眼睛咕嚕嚕之轉,然後用手輕輕敲了下玻璃,低聲問:“陳安,劉警官,你們在麼?”
一聽大眼叫我名字,我差點虛脫了,如果不是劉警官在場,我肯定流處眼淚來。是大眼的聲音,外面的人是真的大眼。
“在,在,我們在。”我站起來開門,劉警官拉都拉不住。
值班室的門開啟,像抓救命稻草一眼抓住大眼,說:“大眼,我以為你死了呢,快帶我們離開這裡,剛才……”
咦!
大眼的手好涼啊,我感到手腕一緊,低頭一看發現大眼已經攥住了我的手,他的手不但冰涼,而且還滿是紫色的屍斑。
哎呀,我的媽呀!竟然不是大眼!
大眼衝我咧嘴一笑,露出了殷紅的牙齒,一張口滿是惡臭,“嘿嘿……我終於找到你了。”
剎那間,我七魂少了三魄,無可節制的發出一聲驚叫,他的手像鐵鉗子一樣緊緊箍住了我的手腕,怎麼也抽不出來。
“東西呢?我讓你送的東西呢……”
“我,我不知道。”
關鍵時刻還要靠警察,劉警官突然從我身後衝了上來,劉警官肯定練過,直接用肘部猛擊“大眼”的脖子。
如果是人的話,這凌厲的一擊肯定讓對方當場斃命。可“大眼”只是頭歪在了肩膀上,身子卻微動分毫。
要說還是劉警官厲害,見“大眼”絲毫未損,放低身子,緊接著就是一記掃堂腿,把我和“大眼”同時放倒在了地上。
我在地上翻滾了幾下,抬頭見劉警官已經到了我的身邊,她抓住我的後背將我從地上提了起來大聲喊:“快跑!”
對,跑!一定要跑!可該往什麼地方跑呢?
就在我腦子一片空白的時候,劉警官已經連拉帶拽的把我拖進了六層的功能區,順手將大門關死,上了鎖。
功能區的門不同於樓道間的門,樓梯間的門是木門,功能區的門是鐵門。我們用後背緊緊地靠在大鐵門上,如死裡逃生一般大口的喘氣,而就在這時,我們背後的鐵門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撞擊聲。
砰!
因為是背靠著鐵門,所以鐵門上傳來的巨大沖擊,將我和劉警官差點撞到地上。這麼大的力道絕對不是人能發出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外面的“大眼”在砸門,他想進來。
砰!砰!砰!
砸門聲越來越響,巨大的聲音在寂靜的樓道里迴盪,而且對方每砸一下門,門上就會出現一個凸出來的拳頭印子。
門外的東西,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道,除了詐屍的斜眼男恐怕沒有別人。我問劉警官該怎麼辦,劉警官臉色發白,也問我該怎麼。
就當我們感到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時候,砸門聲還無徵兆的停了下來。
側耳細聽,安靜的讓人害怕,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我和劉警官面面相覷,劉警官用發顫的聲音問我門外的東西是不是走了,我把耳朵貼在凹凸不平的門上聽了一陣,一回頭看到大眼竟然站在劉警官的身後。
我頓時失聲喊道:“你後面!”
劉警官一回頭,立刻嚇的花容失色,驚叫一聲下意識的提出一腳,大眼發出一聲慘叫,立刻飛了四五米遠。
大眼跪在地上,頭頂著光亮的地面,身子像大蝦一樣弓著,嗤嗤的直吸冷氣。
我和劉警官像受驚的小兔子靠在一起,驚懼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大眼。大眼抬起頭來,眼淚鼻涕一大把,哀嚎著說:“踢死我了,踢死我了……”
你是大眼麼?我驚懼的問。
“當然是我。”
我壯起膽子,往前挪了幾步,看他滿臉的痛苦不像是裝出來的,但還是忍不住問:“你真是大眼?”
“我當然是。”
“你怎麼在這裡?”我又問。
大眼捂著肚子想站起來,可能是因為劉警官剛才的一腳踢得確實太狠了,他試了好幾次也沒有站起來。
他說,在太平間的時候,發現停屍床上的屍體詐屍了,自己就鑽到了床底下,後來見沒事了就上來找我們,剛才聽到有撞門的聲音,所以才從房間裡出來,沒想到卻被劉警官踹了一腳。
見他說的並沒有紕漏,我和劉警官才長長的鬆了口氣,我把大眼從地上扶起來,他熱乎乎的手,讓我覺得十分有安全感。
我剛想對大眼說一遍我和劉警官遭遇,突然聽到了門外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緊接著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就像是外面有一輛開足了馬力的汽車撞在了門上。
兩扇鐵門本來是結結實實的鑲嵌在門框裡的,但這一撞就將門框都撞鬆動了,而且門上還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包。
我和劉警官躲開老遠,把大眼頂在前面,大眼也是戰戰兢兢,他從布口袋裡掏出一根一尺來長,比大拇指稍粗的棍子。棍子表面還有一些奇怪的圖案和字元。
這一定是大眼的降妖除魔的法器了,這東西雖然看著不大,但我卻覺得這玩意要比他的測鬼儀靠譜多了。
大眼介紹說,這棍子叫做“拷鬼桃棒”,是道教的一種法器,專門用來驅趕鬼魅,降妖治邪的。只要那東西幹闖進來,一定打的他魂飛魄散。
砰!
又是一聲巨響!
已經嚴重變了形的鐵門,這次被撞出了一條裂縫,兩隻手露著白骨的手從裂縫中伸進來,向兩面撕扯,併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咯吱,咯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