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開布簾,胖嬸兒媳婦立刻轉過身子,給了我一個光溜溜地後背。
哎呀呀!
我活了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女人不穿衣服站在自己面前,雖然只是後背,但也足以讓我腦門充血,一時間早把為什麼進來忘得乾乾淨淨。
她後背上還掛著水珠,在燈光下如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的珍珠,閃閃發亮。一顆水珠從她的肩蜿蜒著往下滑,在掠過平坦的脊背,又在她豐腴的屁股上凸起,然後沿著大腿內側一直到了溼漉漉的地面,她的腳……
剎那間,她的這雙腳讓我渾身汗毛豎立!她兩隻腳對著我的竟然不是後腳跟,而是十根腳趾!
她明明背對著我,為什麼腳正面衝著我?!!
鬼,見鬼了!
“兄弟,你帶我走吧。”她悠悠地說。
我渾身篩糠,牙齒打顫,別說回答她的問題,連逃跑的想法都沒有,整個人都徹傻了。
胖嬸的兒媳婦竟然是鬼!
接著,她慢慢地轉過頭來,她的肩膀和身子紋絲不動,只有頭在轉,而且還伴隨著極其刺耳的“咯吱”聲。
隨著她頭緩慢轉動,我終於看清了她的臉,那不是人臉,而是一張極其駭人的貓臉。
銅鈴一般的眼睛,蒜頭鼻,三角臉,嘴角兩邊還有鋒利尖牙!特別是那對眼睛像看獵物似的滴溜溜的看著我。
啊!
我驚叫一聲,一屁股坐到地上,無比驚駭的看著眼前這個赤身裸體的“貓人”。她咧嘴一笑,露出滿嘴細密的牙齒,張口說道:“親親心肝肉,你帶我走吧。”
啊,啊……
我連滾帶爬的出了洗澡間,一抬頭,看到大眼光著腳從房間裡跑了出來,“怎麼了?什麼情況?”
“鬼,胖嬸兒媳婦是個鬼。”我爬起來躲到大眼身後,指著洗澡間,“在裡面!就在裡面!”
大眼幾步過去一把掀開布簾,只見他身子一震,愣在了當場。我忙伸著脖子往裡瞧,裡面什麼都沒有。
我抑制住狂跳的心臟,挪著步子到了大眼身後,在洗澡間的地上赫然蹲著一隻全身漆黑的大肥貓。
黑貓像極鬼七養的那隻!
喵……
黑貓嘶叫一聲,如幽靈般無聲的躥上了牆頭,翻到了牆外。
“發生了什麼事?”胖嬸披著衣服從房間裡走出來。胖嬸兒媳婦也開啟燈,從窗戶一頭霧水的往外看。
大眼忙說:“沒事,沒事,剛才鬧貓,他被嚇了一下。”
我忙點頭,附和著說:“我上廁所,有隻貓突然躥了出來,嚇了我一跳。不好意思胖嬸,吵到你們了。”
胖嬸和她兒媳婦對視了一眼,似乎交流了下什麼,然後胖嬸說:“沒事就好,趕緊回屋睡覺,這大半夜的。”
大眼將洗澡間燈關掉,急忙將我拉回了房間,在進屋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胖嬸已經回了房間,她兒媳婦還站在視窗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複雜。
“到底怎麼回事?”大眼關上門問。
我忙把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然後問:“那隻黑貓會不會是鬼七派來監視我們的?”
大眼沉吟了半天,才說:“要是監視不該暴露才對。”
“可為什麼那隻貓和鬼七的貓那麼像?”
“你還記得在三岔灣公墓咱們撞死的那隻貓嗎?那只是也和鬼七的貓很像。”
“貓鬼?”
見大眼點頭,我又問:“那貓鬼為什麼要找我?她還讓我帶她離開這裡。”
“應該是咱們今晚去西祠堂被不乾淨的東西跟上了,然後附在了貓的身上。”
想到那陰森森的西祠堂,我不禁打了個冷戰,大眼立刻安慰我說:“別怕有我呢,那髒東西要是再來,我肯定收拾它。”
喵!
外面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貓叫,大眼也嚇了個機靈,忙關了燈,挑著窗簾往外看,那隻黑貓蹲在牆頭上來回走動,不時扭頭用藍幽幽的眼睛嚮往我們這邊看。
汪汪汪!
街上傳來了幾聲狗叫,那隻黑貓立刻逃得無影無蹤。
貓怕狗!
忽然,我想到了進黃家莊時,村口大黃狗對我們狂吠的情景,當時會不會有貓鬼跟著我們,所以它才會對著我們狂叫不止?
整個晚上,我都沒能睡好,一直處在半睡半醒之間,總覺得窗外站滿了被扒了臉皮的女人在集體哭泣,懇求我救救她們。
直到外面的泛起了魚白,我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已經到了上午十點多,大眼也沒在。我穿上衣服出了房間,見胖嬸兒媳婦正在洗衣服。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面帶笑容的對我打招呼:“你醒了。”
“嗯,我同事呢?”
“他一早出門了,說出去轉轉。”
我“哦”了一聲,走到水池洗臉,胖嬸兒媳婦起身進屋,給我拿出香皂,毛巾,還有一把嶄新的牙刷。
“謝謝,嫂子。”我忙說。
“不用謝。你昨晚真見到貓了?”
“真的,那隻黑貓……”我本想說黑貓變成了她的樣子,可又怕引起歧義便改口說:“很嚇人。”
見她臉色有異欲言又止,我問:“嫂子,你有事?”
她沉吟了片刻,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說:“兄弟,我勸你們趕緊離開黃家莊。”
“為什麼?”
“黃家莊沒有貓,而且從來也沒進過貓。”
“為什麼?”
“我們莊裡有條大黃狗,專門在莊口看貓,只要有貓靠近黃家莊都會被它咬死,所以黃家莊從來沒有貓進來過。”
我吸了口涼氣,問:“如果有貓進黃家莊會怎麼樣?”
她咬著嘴唇說:“如果真有貓進了黃家莊,貓找到誰,誰就會倒黴。”可能是怕我不明白,她又補充說:“那貓身上有不乾淨的東西,所以我勸你趕緊走,然後找個廟拜拜。”
我心裡發毛,可嘴上卻說:“我不信這個。對了嫂子,我見黃家莊的女人都在家裡留守,為什麼不跟丈夫一起出去打工做生意?”
“族裡有規定,女人必須留在家,不準外出拋頭露面。”
“這都什麼年代了,也太封建了吧。如果都是這樣,誰還敢嫁到黃家莊做媳婦。”我擠上牙膏開始刷牙,同時偷看她的臉色。
她嘆了口氣,說:“黃家莊的男人在外面都是做買賣,而且只有賺多賺少之分,卻從沒賠錢的,有錢就不怕娶不到媳婦。”
我故作驚訝,說:“那豈不是比溫州人還會做生意。”
“這與會不會做生意沒關係,主要是有祖宗保佑。”
“黃家的祖宗這麼靈?”
“嗯,只要遵守族規,祖宗都會保佑。”
我呆了呆,問:“那要是不遵守族規呢?”
她饒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說:“不遵守族規都會很慘,輕者殘廢,重者喪命,而且死後不能進祠堂。”
咣噹!
大門突然被人推開,大眼氣喘吁吁的跑進院子,說:“安,安子,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