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情就是握住奎磬的手把脈,過了許久,確認了一遍又一遍,才緩緩地放下了她的手。
他忽然嚴肅起來,如同對待自己的手下一般,語氣有些生冷,甚至幾乎要吼出來:“你早就知道?當初才讓我給東家留一條生路?!”
奎磬自然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住,可是今日的反應的確有些大,她忍受不了了,才到了不得不說的地步,聽見奎明道,只道:“這是我的孩子,已經和東家沒有任何瓜葛,當初放東家一馬,不過是看在五年的情面之上,和孩子沒有絲毫關係!”
“可是東家如此薄情,你何必還留有情……”“不要說了,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晚飯不必叫我,我估計我吃不下!”
奎磬說罷,直接拿了自己的東西,囑咐了麟尤兩句,就回了自己的園子。
麟尤方才也聽到了外面的對話,此刻瞧著奎明那似乎要氣炸的樣子,自是不能言語,也不敢招惹,關了門休息。
而奎明則冷嘲熱諷起來:“好,自家姐姐瞞著我事情,你這外人竟然也關了門與我隔離,好啊,你們都好的很啊!”
於是奎明這一晚竟然徹夜未歸。
不過,飯菜什麼的倒是不用擔心,自從奎明被麟尤看到做飯之後,立刻把這些活計給了自己手下人,再也沒進廚房,於是當天麟尤吃飯竟然是獨自一個人,奎磬沒來,而奎明也怎不見蹤影。
於是他便讓人給奎磬做了一些清淡的飯菜送了過去,而又讓人做了一些奎明平日喜歡吃的送到了他的房間,可是房間卻是空無一人。
奎明出門了,這是麟尤這一個月來第一次見他出門。
於是只得把飯菜給撤了,回了房間休息。
日子照常過,不過倒是少了外面一個逗鳥的,吃飯時胡說八道的,總是打量他的,沒事喜歡衝著自己生悶氣毒舌的怨婦。
這一少竟然少了十日之久,奎明才從外面回來,看不出和十天之前又任何異樣,依舊該說該笑該打該鬧,不過偶爾瞧著奎磬的肚子道:“我是該做舅舅了吧!”
奎磬聞言,也知他許是接受了這個事實,卻是不知奎明失蹤的這十來天,不過又跑了一趟華都,拎著拳頭將那殘廢的東家二少揍成了一個豬頭,沒殺他,萬一他有一天來氣了,還能接著揍!不過,這事情只有奎明知道,他也沒打算告訴任何一個人。
春天總是過得很快,這日子已經逐日熱了起來,奎明生怕此時奎磬累著,於是便終止了對麟尤的醫治,麟尤倒也沒有異議,畢竟還是一個新生命比較重要,但是麟尤並沒有因此而離開,因為每日都需要在這裡喝上一碗湯藥。
而奎明對麟尤的離開還是在這裡住著也沒有看法,畢竟他是個啞巴,還看不到臉的啞巴,實在是沒有讓他在意之處,不過是吃飯的時候多了一副碗筷!以上是奎明對自己的越來越在意麟尤這小變態的辯解,事實正好截然相反。
為什麼呢?因為他真的很斗笠之下的臉到底是何種模樣。
眼看著天氣越來越熱,奎明想著:想必他不會總是悶在那斗笠之下吧,於是他覺得窺探某人真實容貌這事情有戲!於是他挑了一個悶熱的晚上,處理了堆積了三天三夜遞送過來的事務,趁著月色想著去對門窺探一下。
此刻已經是深夜,奎明本以為裡面的人已經睡了,索性走的很是隨意,到了門口才慢慢地推門而進,可誰知裡面的人並沒有睡著,反倒倚在窗戶旁,隨意懶散地批了一件袍子,利用著從窗戶旁邊傾瀉入室的光,凝視著手中的東西,看的十分著迷。
不過,此刻著迷的可不只是他一個人,奎明瞧見麟尤那張臉,直接痴痴地站在了原地,連偷偷開啟的門都忘了關。
因為此刻的麟尤額頭上僅僅繫著一個抹額,沒有佩戴自己的斗笠,那容顏,天仙二字都是侮辱,美的不可方物,美的不是人!原來小變態不是醜八怪!麟尤因為陷在自己的沉思之中,也不知道此刻奎明進了房間,直到忽然颳起的風讓門砰地一聲合上,他才抬眼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奎明,忙把手中的玉石收在了懷中,也不去戴旁邊的斗笠,而是站起來將目光投射到了奎明的身上,一臉淡定!奎明也是被門的聲音驚嚇了一下,忙把自己的目光從麟尤的臉上撤掉,聞言道:“我,哦,我看看你睡了沒睡!”
靠,我說的這是什麼玩意,我堂堂一個霽月閣閣主竟然關心別人睡了沒睡!說出來,鬼才信!很顯然,麟尤也不信,不過他也不傻,自然知道奎明到這裡來是幹什麼,於是掀了旁邊的夜明珠,他的容顏在光亮之下映入了某個人的星眸之中。
而奎明也是對麟尤這一舉動驚了一驚,道:“你說,你既然不介意別人看你這張臉,你何必要天天帶著這麼一個玩意!”
麟尤自然不語,卻是微微蹙眉。
而奎明:“你明日就這般出去,這樣多好,省的天氣熱悶壞自己……欸,你幹嘛……”奎明說著,可是面前的麟尤卻是忽然握著奎明的手腕拉著他往外走,開啟了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你看都看了,請回吧!被趕出來的奎明不樂意:“我說,這好歹也是我的房子……欸,你……”奎明顯然沒有想到,麟尤會在他說了一半話之後,噹的一聲關了門。
奎明頓時氣得想罵娘:小變態居然把他拒之門外,簡直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他砰砰砰三腳踢在了門上,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而屋子裡的麟尤聽著那三腳響聲,心道:為何今日怨婦的脾氣這麼大!莫非今日太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