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魏無羨一行人穿著自己的常服,聚集在雲深不知處山門口。
藍忘機背手而來,遠遠看到一身黑衣一臉笑容的魏無羨,腳步不由的一頓。
白衣學服的魏無羨俊俏明朗如風,而此刻一身黑衣的他倒比白衣平添了幾分英氣。
因為離得遠,魏無羨並未看見藍忘機,卻看到了另一邊往自己而來的聶懷桑。
“魏兄!!”,聶懷桑身穿聶氏家服,一路跑來。
魏無羨雙手抱胸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道,“我說,你去夜獵還穿個寬袖衣服!你不嫌麻煩啊。”
聶懷桑看了看自己的衣袖,有些不知所措的道,“可我一貫如此啊,而且我也沒有出去夜獵過。”
“你穿成這樣還不如光著去。”,魏無羨白了他一眼道,“你回不回去換,不換我扒了你,你信不信?”
說著作勢就要上前扒他衣服。
“我我我換,我換。”,聶懷桑驚恐的捂著胸口道,“魏兄我沒有帶你說的夜獵服過來,我下一次保證不這樣了。”
魏無羨看著他慌亂的模樣,忍不住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看著他霸道任性的樣子,藍忘機平靜如水的眼中掠過一層漣漪。
“忘機。”,身後忽的傳來藍曦臣的輕喚。
藍忘機轉身,拱手行了一禮,道,“兄長。”
藍曦臣輕輕一笑,正要開口說什麼,忽的,看到金子軒一行人正從山路的另一邊往山門口而去。
“走吧。”,藍曦臣眉心微蹙,邁步往山門口走。
山門口的魏無羨已經看到了金子軒,雙手抱胸,冷著臉看著他。
藍忘機給他用了雲深不知處最名貴的藥材,一夜時間,魏無羨嘴角傷口已大抵痊癒。而金子軒臉上雖已消腫,淤青卻還是未消。
兩人就這麼怒目而視,距離緩緩拉近,魏無羨看著他的大花臉,忽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魏無羨!你……”
那笑意,傻子都能看出來是在嘲笑金子軒的臉,金子軒惱羞成怒,上前一步抬手就是一拳揮下。
面前卻忽然多出來一個身影,金子軒只覺得腕間一痛,定眼一看,一把仙劍擋在自己手腕處。眼前是藍忘機冷漠的側臉。
藍忘機側身站著,抬手用佩劍抵住金子軒的手,目光看著前方,冷冷道,“雲深不知處內禁止私鬥!”
語氣波瀾不驚,卻有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公子……不可生事。”,金麟臺隨行的弟子小聲勸戒金子軒。
“哼。”,金子軒冷哼一聲,一甩衣袖,轉身先行走出山門。
藍曦臣輕輕一笑看著魏無羨,道,“金公子心性一貫如此,魏公子莫怪,今日你們還是莫要再見了,免得他再傷了你。正好忘機也在,我去照拂他們金家的人,忘機,你就留下來照看……他們吧。”
藍忘機背手站著,微微點了下頭,沒說話。
“謝澤蕪君。”,一眾弟子拱手一禮,目送藍曦臣走出山門。
藍忘機微微側目,看了看身邊的眾人,沒說話,邁步自顧自往前走。
“都怪你,沒事笑什麼笑!”,江澄暗戳戳的在魏無羨胳膊上掐了一把,低聲罵道。
魏無羨推了他一把,道,“我笑怎麼了?笑還不讓笑了!”
“就是啊,江兄,我覺得魏兄沒錯,是那個金公子太過份了。”,聶懷桑在一旁道。
“你也這麼覺得吧。”,魏無羨笑著看著聶懷桑,繼而轉頭白了江澄一眼,道,“你胳膊肘往外拐,算什麼兄弟啊。”
藍忘機孤身走在隊伍前面,聽著身後的打鬧聲,眼中多出了一抹未知的情緒,握劍的手緊了緊。
。。。。。。。
與此同時,
岐山,溫氏,不夜天城,
一紅一黑兩身影走進大殿,對著家主椅上的人,一齊拱手一禮。
“怎麼樣了?”,溫若寒坐在家主椅上,手肘低著扶手,撐著額頭問。
“……沒有收穫。”,一身紅衣的溫晁抿了抿嘴,低著頭道。
溫若寒深深嘆了口氣,皺著眉,沒說話。
“仙督。我可是有收穫噢。”,一旁的黑衣少年薛洋雙手抱胸,邪魅一笑道。
聞言,溫若寒一改之前的不耐煩,猛的睜開眼,抬起頭,看著薛洋,“你找到狐族聖物的下落了?”
“那倒沒有。”,薛洋笑了笑,從後腰抽出一幅畫卷,抬手一扔,畫卷在空中劃過。
溫若寒抬手一把接住,一抖,畫卷展開。
潔白的畫布上,畫著一根精緻的笛子,笛子通體墨紅,笛身刻著詭異的紋路。畫卷左側用篆文寫著兩個大字,
陳情。
而在這兩個字旁邊,又有一行小字,
陳情一曲,群屍朝拜,白骨生花,萬鬼聽令。
“這是……”,溫若寒看著那畫卷上的笛子,問。
薛洋揹著手在原地踱步道,“這可是我在崑崙山下尋了很久,才從一畫師手中尋得的,他說這是他家先祖留下來的。聽聞他先祖為畫山川美景曾誤入崑崙山深處,有幸與狐族祖先見過一面,具體的他也不知道,只是聽說回來後他先祖就畫了這幅畫,還當成了傳家寶傳了下來。”
“別人的傳家寶怎麼會輕易給你!八成是假的吧。”,一旁的溫晁白了他一眼道。
“你說的對呢,他怎麼會給我呢。”,薛洋輕輕一笑,抬起一隻手,手上帶著黑色的綁帶,緩緩握緊拳頭,可小指的黑色指套卻還是直挺挺立著的,他看著自己的手,邪邪一笑,道,“我把他殺了,他不就給我了嗎?你說是不是啊,二公子?”
“你!”,溫晁氣的漲紅了臉,卻無從反駁。
“好,好啊,這肯定是真的。”,溫若寒看著畫卷,情緒有些激動,轉頭看著薛洋,道,“你做的對,為了成就大業,犧牲些人是很正常的,何況還是那些個無名小卒。”
“謝仙督誇讚。”,薛洋拱手行了一禮,道。
“聽聞姑蘇藍氏近日在辦聽學,各世家的得意門生都在姑蘇。你明日就前往雲深不知處探一探現今這一眾小輩的實力。好為我們日後大計做準備。。”
溫若寒一臉掩飾不住的高興,衝薛洋道。
薛洋正要回答。卻被一旁的溫晁打斷。
“父親。前往姑蘇聽學之人當是各世家門內弟子。他一個外人有何資格前去?”,溫晁憤憤不平的瞪著薛洋道。
“哼。”,溫若寒的哼一聲,不屑的看著溫晁道,“你倒是還有臉喊我父親。讓你查個匕首。別說其他的,連個樣貌到現在你都不知道,你去雲深不知處,你能打探出來什麼?”
溫晁碰了一鼻子灰,恨恨地瞪了一眼身旁的薛洋。
薛洋看著他吃癟的樣子,嘴角笑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