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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上!

不夜天城。

江厭離靜默的坐在房前廊下的石桌邊,目光空洞的看著遠處的天際,此時此刻,她只恨自己為何這般無用,護不住自己,護不住弟弟們。只能空坐虎穴等待。爹孃他們已去快一日了,也不知如何了。

“江姑娘。”,耳畔忽的傳來一聲輕喚。

轉目,卻是身著溫氏家服的女弟子,女弟子端著茶盤走過來,輕輕放在石桌上,給江厭離倒了一杯茶,輕輕推到她面前。

江厭離下意識微微頷首以示謝謝,繼而疑惑的看著她,又轉頭看了看身後,這才發現不知何時,監視她的溫氏弟子全部都被換成了女子。眼眸中疑惑不解。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端茶的女弟子拱手一禮道,“薛公子說江姑娘是女孩子,男女授受不親多有不便,便叫我們來了。”

“薛公子?是薛洋嗎?”,江厭離微微有些吃驚。

女弟子點了點頭,恭敬道,“薛公子說,江姑娘有何事情儘管吩咐與我們。能做的,薛公子都會盡力而為。”

江厭離眼眸微垂,輕輕一笑,起身走回房間,關上門前,看著那女弟子,輕輕道,“代我謝過薛公子。”

。。。。。。。。。。。。。。

與此同時,

溫若寒坐在桌邊,看著一旁書案前閉目打坐的藍啟仁,眼神複雜,幾欲開口,卻又都收了回去。

自那日騙他來不夜天封了他靈脈後,兩人便再未說過一句話。即便他一再來尋他,他也是像現在這樣,一言不發。

兩人就這麼各自安靜的坐著,一個閉目不見,一個緊盯不放。房間內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住了。

良久後,溫若寒猶豫再三還是輕輕開了口,

“你……”

剛說了一個字,一直靜默的藍啟仁忽的抬手示意他閉嘴,眼睛卻依舊是緊閉的,似是不願再見他。

藍啟仁緩緩放下手,置於膝上,雙目緊閉,淡淡開口,聲音中只有心寒的冷意,

“事已至此,你我已恩斷義絕,無需多說,你走吧。”

溫若寒眼眸複雜的看著藍啟仁,寬袖下的手緩緩握成了拳,“你為何如此固執。我求過你們幫我,是你們自己不識抬舉,我才不得不出次下策!若是你們一開始就答應,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聞言,藍啟仁緩緩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看著面前一臉大義凜然的溫若寒,忽的輕勾唇角笑了,聲線帶著滿滿的心寒和譏諷,

“你為了一己私慾不惜犧牲仙門所有晚輩的性命!事到如今,你依舊不認為自己錯了。”

“我何錯之有!”,溫若寒拍案而起,抬手指著門外虛無縹緲的天際,看著藍啟仁怒道,“是!我要尋靈狐是存了私心,但無論動機如何,它都是個妖孽!降妖除祟難道不是仙門職責嗎!”

藍啟仁冷笑一聲站起身,緩步走近他,諷刺道,“貪念起的那一瞬,你就已不配為修道之人!”

溫若寒看著藍啟仁眼中決絕,心中有那麼一刻的迷茫,“我不過是求你們幫我除一邪祟,我也是為了天下蒼生,我不無辜嗎?”

聞言,藍啟仁忽的抬手甩了溫若寒一個耳光,眼中怒火洶湧而出,早已沒了平日裡的泰然自若,厲聲呵斥道,

“忘機曦臣何辜!仙門眾人何辜!崑崙山何辜!就為了你道貌岸然的正義牽連這麼多無辜的人!事已至此,你還在狡辯!你可曾想過,若那靈狐當真存在,已過千年那靈狐必然已渡雷劫,若未成便已魂飛魄散歸於大地,如何尋得!若成了便已成仙!它若當真成仙,便是已放下仇恨,不與我們仙門計較!如今你圍剿崑崙仙山,若讓它知曉,重拾怨恨,到時不光是你,天下蒼生都要為了你的自私而喪命!溫若寒!你到底要何時才能看清現實!”

側臉上緩緩湧起幾道鮮紅的指痕,溫若寒偏著頭,一言不發,寬袖下的手握緊了拳,微微轉過頭看著一臉怒容的藍啟仁。

藍啟仁轉過身背對著他,抬手,掌心白光一閃,幻化出一枚墨黑的令牌,令牌上雕刻著精緻的太陽紋圖案。藍啟仁背對著他,淡淡道,“你走吧。不要再來了。從此以後,你我之間再無瓜葛。”

說完,掌心一收,白光一閃,隨即張開手,墨黑的令牌掉落在地上。

黑鐵鑄的令牌掉落在鮮紅的地毯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隨即變成了兩半。

溫若寒低頭看著地上被藍啟仁毀掉的不夜天通行令,眼眸顫抖,手微微顫抖附於腰間,取下自己腰上雲深不知處的通行玉令握於掌心,拇指輕輕再溫潤的玉面上摩挲了幾下,繼而掌心緩緩傾斜,玉令緩緩從掌心滑落,淡藍色的尾穗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落下。

玉令砸在鐵置的令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碎成了數塊,散落在令牌的周圍。

兩牌相撞的瞬間,屋內兩人的心中,某一塊地方同時碎裂崩塌。

溫若寒低垂眼眸,邁步跨過地上碎裂的令牌,越過藍啟仁的背影,走出房間。

就在溫若寒越過自己的瞬間,藍啟仁終是未能忍住,微微轉頭看向了他的背影。

兩人皆是面無表情,眼眸如同一潭死水。一個死不回頭,一個默默目送。

卻在溫若寒邁出房間門檻的瞬間,兩人眼中幾乎同時滑出一行清淚。

他們心中都明白,此次一別,再見時,我們就真的是仇人了。

“在下岐山溫氏溫若寒,不知公子是。”

“在下姑蘇藍氏藍啟仁。”

“見過藍二公子,今日雲深不知處聽學,還請二公子多多關照。”

“好。

一道紅色身影駕馬馳騁在山道上,馬蹄踏在堅硬的山石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響,帶著背上的人一路往崑崙而去。

“藍湛,你看。”

魏無羨一路小跑,站在一片花海中看著藍忘機。

暖陽下,一身黑衣魏無羨矗立在一片芍藥花海中,笑靨如花。

“芍藥?”,藍忘機輕輕一笑,看著開了一片的花海。

魏無羨輕輕一笑,彎腰摘了一朵,緩步走到藍忘機面前,壞笑著抬手將粉色的花朵夾在藍忘機的耳朵上,繼而看著他的樣子,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藍姑娘,真是容顏……”

藍忘機眼眸溫柔的看著他笑,任由他胡鬧。抬手輕輕拿下耳邊的花朵,垂眸看著手中的花,淡淡開口道,

“芍藥,意在結情。情不知所起,卻有所終。”

魏無羨抿嘴輕笑,抬手輕輕拿過他手中的花,在下巴上輕輕點了點,道,“從前怎麼沒發現藍二公子有如此口舌,這般會撩撥旁人,這模樣若是讓外頭那些個姑娘看到了,那你豈不是三妻四妾都不夠了。”

藍忘機輕輕一笑,淡淡道,“只對你一人。”

魏無羨輕笑一聲,一仰下巴,得意洋洋道,

“那是,這世上縱有絕色傾城千萬種妖媚,又怎及得上我魏無羨一個揚眉得意。”

藍忘機看著他自吹自擂的得意樣子,只覺得甚是可愛,眼中滿是寵溺,輕笑道,“不知羞。”

魏無羨嬉笑著拉開藍忘機胸前的衣襟將那朵芍藥塞進他胸前的口袋裡,用手拍了拍道,“收好,丟了我就不理你了。”

藍忘機抬手握住魏無羨拍自己胸口的手,輕輕一笑,點點頭。

魏無羨正欲再說些什麼,忽的從不遠處林中沖天而起一隻渾身散發著黑氣的鳥,盤旋在兩人頭頂上方。

“梟鳥?”,魏無羨眉心微蹙看了眼藍忘機,又看了看天色,“溫晁是要召我們回去?時辰尚早,他搞什麼鬼?”

魏無羨疑惑,他並未收到同族的求救訊號,說明沒有人抓到它們。而陳情上次清談會後就被藍忘機拿走了,而此刻他也感知到陳情就在藍忘機身上。溫晁要尋的兩樣東西都在近在眼前呢。此來崑崙必然是空手而歸。可如今這是…………

藍忘機也是滿心疑惑,“難道他尋見靈狐了?”

魏無羨抬手撓了撓鼻子,心虛的笑了笑道,“不知道誒,我們回去看看吧。”

藍忘機不疑有他,輕輕點頭。兩人手拉手跟著梟鳥往回走。

忘羨二人跟著梟鳥一路走回狐王雕塑下,遠遠的就看到了已返程回來的眾人,魏無羨慌忙鬆開兩人緊握的手。

二人改為並肩往人群走去。

“兄長。”,“江叔叔,師孃。”

二人拱手跟自家長輩行禮。

江澄白了魏無羨一眼道,“終於捨得回來了!”

“阿澄。”,江楓眠喊了他一聲,示意他別說了,繼而看著忘羨二人,道,“沒受傷就好。”

魏無羨輕輕一笑,點點頭。

“都到了嗎!”,忽的隊伍前方傳來了溫晁的聲音。

眾人安靜下來,轉頭看去。溫晁像先生訓話一般挨個問有沒有收穫的。

此時魏無羨才發現,溫晁身旁多了一個先前未見過的人。

“那是誰啊?”,魏無羨微微歪頭,低聲問一旁的江澄。

江澄抬頭看了一眼,低聲道,“他是溫晁的走狗,溫逐流。”

“化丹手??”,魏無羨隱約好像記得這個名字。

江澄輕輕點了點頭。

“之前怎麼沒來,現在來做什麼?”魏無羨雙手抱胸,眉心微蹙的看著那人。

“魏無羨!”

還未等他想明白,忽然聽到溫晁喊了自己的名字。

“幹嘛!”

魏無羨雙手抱胸,看著他道。

“你有什麼收穫嗎?”,溫晁冷著臉看著他問。

魏無羨雙手一攤,笑道,“你看我像是有收穫的樣子嗎?”

溫晁看著他這吊兒郎當的態度就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道,

“說的最多,吃的最好,跑的最快,來的最晚。你說你一天天都能做點什麼!”

魏無羨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嬉笑著道,“我這人做事要麼不做,要麼就要做到最好。所以我選擇不做,因為我做不好。”

“你!!!”,溫晁氣的面紅耳赤,恨不得就地挖個坑把他活埋了。

周圍各仙門看著溫晁的樣子都努力憋著笑。

溫晁一甩衣袖,雙手背後,閉上眼深吸了幾口氣平復心緒,片刻後睜開眼,看著眾人,冷笑一聲道,

“罷了!剛接到仙督命令。還請諸位整裝好,我們即刻進入崑崙山北。”

眾人一片唏噓,不知為何會突然改變主意。

魏無羨眉心微蹙,崑崙山脈氣勢磅礴,山連著山,他其實也沒去過崑崙北,主要是動物都是有領地歸屬的,若無邀請或鬥亂,輕易不會去涉足他人領地。

可他在崑崙生活了千年,這山中妖魔鬼怪如雲,實力修為樣貌都是迷,他一個快飛昇的都不敢亂跑,何況如今還有這麼多拖油瓶。

正欲開口阻止,身後卻忽的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