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9章 來福

朱慈炅沉心靜氣,揮筆在攤開的精美宣紙上寫出一個蠅頭小字——朱!

圍觀的眾人瞬間都愕然呆立當場,而後個個眼中異彩連連。

張皇后和任貴妃也趕忙捂住了準備張大的嘴。

寰兒的眼中瞬間便再次冒出無數個小星星,隨後殿內哇聲一片。

“皇兒當真是……”

張皇后眼中滿是震撼與激動,她剛放下捂著嘴的手便準備出聲,但一時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任貴妃則更為不堪,她眼裡盡是驚喜,可眼角卻不停的有淚珠滑落。

朱慈炅輕咳一聲說道:“母后、母妃,這便是兒臣想到的鵝毛筆,比之毛筆卻是省事不少,不過寫出來的字不如毛筆甚多。”

任貴妃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皇兒甚好、皇兒甚好。”

而張皇后卻一把將朱慈炅從椅子上抱入懷裡,在其臉上連送兩記香吻。

任貴妃見狀不由得破涕為笑,從另外一邊親了朱慈炅兩下。

看到朱慈炅滿臉尷尬,臉上泛起紅暈的樣子,兩個女人頓時又笑做一團。

趁此間隙,朱慈炅慌忙掙脫二人,轉身逃也似的往殿外跑去,再次引來殿內諸人的鬨堂大笑。

朱慈炅剛轉至永寧宮後院西側,一股熱浪迎面襲來,一個巨大的磚砌爐屹然佇立在後殿西耳房的牆邊上。

爐前的地上還擺放著一大一小兩個木桶和兩個碩大的竹筐。

一個大桶裡滿滿都是白色粉末,應該是石灰粉,一個小桶裡也是白色微微泛黃的粉末,應該是鹼粉。

至於兩個大筐,其中放置淺色細沙狀石子的應該是石英石,至於另外一筐黑漆麻烏的當然是煤塊。

“若愚,琉璃燒製出來了嗎?”

正在忙碌的劉若愚聞言,慌忙過來行禮,只見此刻的劉若愚灰頭土臉,眼睛裡佈滿了血絲,整個人精神狀態極差。

劉若愚沮喪地說道:“殿下,奴婢已燒了幾爐了,卻是不曾有過成品。”

“此事倒也不急在一時。”

朱慈炅看著劉若愚疲累的樣子,他話鋒一轉,對劉若愚厲聲叱責。

“往後切不可如此操勞,作息定要合理安排。若你是倒下了,本宮之大事還能指靠何人?”

劉若愚是個通透之人,聞言便知其意,朱慈炅的這些話更多的是憐惜而非責備。

他有些哽咽但仍堅定地說道:“奴婢為殿下做事,生恐做不妥當,其他並不在奴婢的思慮之列。”

“本宮不許!你與正化都是本宮之人,往後做事勤勉自不必多說,可也必須要愛惜自已的身體。本宮不想失了左膀右臂!”

隨後他加重語氣,怒聲道:“這是本宮的命令!你敢抗命嗎?”

劉若愚唯唯諾諾說道:“奴婢不敢!”

“知道不敢就滾去休息,立刻馬上現在!今日不許做別的,休息好明日再來。”

“可,這爐……”

“這一爐就不用你操心,大不了棄了便是。去吧!”

“奴婢告退!”

劉若愚滿眼可憐兮兮地一步三回頭往前院走去,直到看到朱慈炅對他不耐煩地揮手,他才加快腳步離開。

直到劉若愚轉過牆角不見了身影,朱慈炅的臉色才緩和下來。

他輕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都不知道愛惜自已嗎?”

朱慈炅指著一個長相清秀、看著有些機靈的小太監,輕聲問道:“你叫什麼?”

“回小爺,奴婢金來福。一直是跟著劉公公身邊做事。”

那小太監突然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可神情卻是有些戰戰兢兢地回道。

朱慈炅凝視著他的眼睛片刻,莞爾一笑道:“往後別亂轉眼珠子!”

金來福眼珠子再次滴溜溜亂轉,而後恭謹答道:“奴婢遵命!”

朱慈炅頓感無語。這小子應該是眼睛有些毛病,並非往常那種動小心思之時的眼珠亂轉。

“你可識字?”

金來福眼珠子唰唰亂轉,他輕聲道:“奴婢識得一些,都是劉公公教的。”

朱慈炅凝視著磚砌爐,柔聲道:“本宮說,你來記!記得明日交至若愚手上。你可清楚了?”

金來福的眼珠唰唰兩下,他臉色有些潮紅,激動地朗聲說道:“奴婢清楚!指定不會誤了小爺的事兒。”

“其一,煤塊要洗,把大小不一的煤塊敲碎成約寸許大小均勻的小塊,而後用水洗去其表面上的雜質,將其晾乾。”

“其二,輔料如石灰粉和鹼粉要由少至多進行新增測試,這個其實本宮與若愚有過交代,但還是要提點他注意。”

“其三,這爐子怕是要改改,首先煤塊儘可能不與主材、輔料接觸,或許可以試試用高嶺土燒製一些爐腔的隔斷。”

“其四,人力終有窮盡之時,這爐子的鼓風手段單靠人力怕是有所不逮,或許可以試試水力鼓風?”

說到此處,朱慈炅頓了頓,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他決然說道:“去本宮定下的鍊鋼廠所在,圈一塊地出來,重起爐灶吧。”

“把煅燒爐和肥皂作坊以及香水作坊都搬過去。罷了,明日讓若愚來找本宮,本宮親自與他交代。”

說罷,他轉身便要離開,剛走出兩步,他回頭對金來福等人柔聲道:“把爐火熄了,今日都去歇著吧。”

隨後他大步離開,寰兒與伍湖、司海緊隨其後。

皇城內校場,點將臺上此刻坐著一老一少兩人,老的是徐光啟,小的是朱由檢。

他們二人正聚精會神地盯著臺下眾人,不時地出聲交談兩句。

而臺下五十人的方隊左側,有兩個人正身體筆直地站在一旁自成一隊。

方正化站在兩隊的前方,正不厭其煩地將軍姿與佇列進行分解示範、講解。

烈日當空,猶如一顆熊熊燃燒的巨大火球,赫然懸掛在湛藍無雲的天幕之中,放射出熾熱而刺目的光芒。

微風在這酷熱之下彷彿也害怕得躲了起來,消失得無影無蹤,空氣有些沉悶,連呼吸都帶著熱度,令人喘不過氣來。

而臺下的五十多人卻未見絲毫懈怠,他們每個人的額頭都有細細的汗珠沁出,卻個個精神奕奕、鬥志昂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