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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耍花槍

他把書信遞給代善,代善一目十行看完之後,也是喜上眉梢,對皇太極道:“大汗,盛京那邊得加快增援速度才行。”

代善稍作沉吟,繼續道:“明廷水路援軍亦不可不防,應多方哨探為妥。我軍糧道則為重中之重,當派穩妥之人率軍護持。”

“大貝勒此舉實是太過謹慎,我援軍自盛京而來,當可就近護持糧道。”

阿敏蹙了蹙緊皺的眉頭,侃侃而談。

“反倒是這錦州城下,援兵未到之前切不可分兵,否則被明狗尋機突圍而去,該當如何是好?我等這幾日間豈不白忙活?”

“二貝勒此言差矣,盛京、廣寧、錦州一線,不管有無援軍自東而來,均無需單獨派兵護持。”

代善輕輕搖頭,反駁阿敏,他輕嘆一口氣,繼續道:“可大汗前日發出自錦州、塔山、寧遠一線的運糧隊,如無護持,若遇大股明軍,則該當如何自處?”

“什麼?大汗已經為攻略寧遠提前佈局了?為何我等卻是不知?”

“還請二貝勒慎言,你我是臣,而大汗是君。為君者無需事事都與臣子言明,你我當謹記為臣本分。”

“那為何你卻知道?”

“因為此策便是老夫為大汗所獻。”

“你……”

“大貝勒、二貝勒無需為此爭執,你們二人先前之議都有道理,朕自會妥善協調處置,不會偏廢。”

皇太極馬上出言安撫雙方。在他的主導之下,攻城兩日、勸降兩日,均毫無建樹不說,麾下勇士卻死傷甚多。

他知道這些人在背後還不知道怎麼編排自已呢,如今他極不希望看到任何矛盾被激化的苗頭出現。

尤其是那些站在他這邊支援他的人,他更得迴護有加才能安定人心,否則其終有一日必會棄他而去。

“讓斥候加強寧遠方向之哨探。朕要知道寧遠援軍的詳細情報,此次朕必要一口吃掉他們。讓這錦州變成一座孤城。”

代善此刻眉頭緊皺,沉聲道:“大汗,老臣有種直覺,此次明使所謂議和,恐怕是明人的緩兵之計。”

“大貝勒所言甚是,臣也覺得明人必不會如此輕易就範。”

“如此說來,剛剛那二人所說的紀、趙之間意見相左,怕也是大言相欺之言。”

“可明人為何如此行事?拖延時日?固守待援?我等如今已然知曉寧遠援軍不日便至,豈不與我等最初之謀劃不期而合?”

帳內諸人議論紛紛,皇太極也陷入沉思。

“會不會是天氣緣故?”

正黃旗固山額真納穆泰,身軀異常壯實的他,一邊抬手擦掉額頭的汗水,一邊輕輕說道。

帳內正高談闊論的眾人頓時為之一靜,紛紛把目光投向納穆泰。

“是了,如今天氣已然轉暖,那明人必定以為拖至六、七月酷熱之時,我軍不耐久戰,必會撤軍。”

“明狗果真是好算計。”

“這明狗著實令人生厭,總喜歡這些彎彎繞繞的花花心思。真是不爽利。”

“大汗,或許當下該是我軍主動出擊之時。待我援軍一至,留守部分大軍繼續圍困錦州,而我主力精銳則可主動出擊迎戰寧遠援軍,尋機與之決戰,徹底吃掉他們。”

阿敏出列,惡狠狠地大聲說道。聽聞其言,帳內眾人紛紛點頭。

“大汗,二貝勒所言頗為妥當,老臣贊同。戰陣之主動權確應握在我手,方可立於不敗之地。”

“正當如此,二貝勒此議當真絕妙。”

“臣(奴才)附議!臣(奴才)願為此戰先鋒。”

“二貝勒此言甚合朕意。不過,我大金援兵未至,此刻倒不妨拭目以待,讓咱們看看這明人到底在耍什麼花槍。”

正當此時,綏佔與劉興治進入帳內,二人單膝跪地,滿臉鬱郁之色。

“大汗,奴才與五哥到得錦州城下,那趙率教便立於城頭,其命守城軍士張弓搭箭,欲置奴才二人於死地。”

“大汗,小的與綏佔額真本想不畏個人生死,強行入城與那鎮守宦官一晤,然觀明人毫無議和誠意,便未做無謂之犧牲。”

代善聞言意味深長地看了劉興治一眼,然後凝視著綏佔,出言相詢:“那明使呢?還有,趙率教可曾說了什麼?”

“明使跟著奴才二人回來了,只是那趙率教太欺負人了。他說……他說……”

“不必吞吞吐吐,朕不怪罪於你便是。”

“那趙率教對奴才言道,矢石豈有眼乎?總之聽天意也。爾等若退兵,我國自有賞齎。[1]”

“豈有此理,明狗欺我太甚!”

“本貝勒在此立誓,終有一日,要殺光那些尼堪。”

“多鐸貝勒,到得那時,奴才願為貝勒牽馬執鐙,死不旋踵!”

“來人!去把那兩個明狗拖進來,老子今日要活颳了他們。”

“諸位,稍安毋躁!把那明使帶進來問問再說,你等在這中軍大帳之內三番五次鬧鬧哄哄,成何體統?”

莽古爾泰適時出列,大聲呵斥眾人,說罷,他又回到佇列中老神在在。

“哼!把他們帶進來吧。”

皇太極看得明白,這莽古爾泰但凡能有一個讓他皇太極顏面無光的機會,便絕不會輕易放過。

林、江二人面上有些尷尬地再次進入大帳,他們拱手為禮,口稱見過大汗。

皇太極呈狂怒狀,高聲厲喝質問道:“你二人不用做此惺惺之態,朕只問你們,為何如此大言欺我大金?爾等就不怕被上天厭棄之嗎?”

哼!你們這群畜牲燒殺擄掠,壞事做盡都沒遭天譴,我們這些抵抗者有什麼好怕的?真是可笑至極!林志遠在心中暗暗唾罵皇太極虛偽,可嘴上卻不停叫冤。

“大汗,冤枉啊。在下曾經有言,紀太府與趙總戎二人不和,如今在這錦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想必定是太府答應議和,總戎不便正面反對,遂私下嚇唬貴方使者。”

“哪知貴使膽小如鼠,如此不經恫嚇,總戎只說會射箭,箭矢無眼,但聽天意。他們便被嚇跑。此事絕非我等二人欺瞞於大汗,請大汗明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