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給本侯爺盯緊了,如有什麼差池拿你等是問。”
坐在太師椅上的人,手上的鋼球“吱嘎”的旋轉著,半晌才從牙縫裡蹦出兩句話來。
他那低沉的聲音充滿一種唯我獨尊的武斷與專橫。
這聲音猶如漫天烏雲的天空響起一聲悶雷,在那裡轟隆隆的悶響著,又如從地獄裡傳出的鬼吼之聲。
“是!侯爺,奴才是否對他們有所行動?”
進來稟告情況的人,半跪在那人面前,低著頭唯唯諾諾的請示著,不敢有絲毫怠慢和不恭,也不敢抬頭看坐在太師椅上的“侯爺”。
“你等只負責盯住他們,不要有絲毫舉動,本侯爺自有安排,退了吧。”
“是!侯爺,奴才告退。”
……
“要不要再叫上一壺酒來?今晚本小姐就好人做到底啊?”
一張小方桌上,此時已經擺滿了一桌香氣撲鼻的海鮮,有龍蝦,貝類,海魚等;有油炸,清燉,燒烤等。
袁彬、冷清秋等人此時已經口水長流,摩拳擦掌了。
永清公主用目光環視了一圈她的這幫饞嘴弟兄,看見他們這般模樣,既好笑又心疼,突然母性大發,乾脆再為他們叫上一罈酒,犒勞犒勞這幫可愛的兄弟們。
“大小姐,這可是有違禁令,觸犯家法的,酒還是免了吧?”
袁彬瞪著眼睛,望著永清公主。鎮撫司錦衣衛出差辦案,是明文規定禁止飲酒的。
“這!行嗎?”
慕容傑最好酒,當聽說大小姐同意他們喝酒,立刻眼睛放光,但是他也知道律條是不能觸犯的,所以他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永清公主。
“行,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再說現在還沒有開始辦案嘛,今晚本小姐就作主了,讓你們過一回酒癮。”
大小姐放口了,慕容傑也就不客氣了,轉身對店裡忙碌的店夥計大聲喊道:“店夥計,拿壇酒來。”
“好嘞!馬上就來。”店夥計答應著,快步走進櫃檯,從櫃檯上拿了一罈酒送到袁彬他們的桌子上。
……
櫃檯內,一個掌櫃模樣的人,將目光瞄向袁彬他們看了一會,不露聲色的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本子出來。
只見他伸手從櫃檯的硯上拿了根毛筆在小本子記著:十月十七日,鎮撫司十二個人於海鮮店中喝酒一罈……
一罈酒擺在桌上,慕容傑一把將酒罈開啟,一股濃烈的酒香頓時四溢開來,醇香透骨。
“好酒啊!”
慕容傑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作未飲先醉之狀。
滿桌的海味,不飲佳釀,豈不遺憾?
慕容傑動作迅速的嘩嘩譁倒了七八碗酒出來。
“夠了,我不喝。”袁彬看見慕容傑還要再倒,便止住道。
“哎!袁兄,大小姐都放話了,你怎能不喝?你可別掃了大家的興。”慕容傑聽了袁彬的話,確實感到有些掃興,抱著酒罈衝著袁彬嚷嚷道。
“大小姐鬆口,那你喝就是了,何必管我喝不喝。”袁彬白了慕容傑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好吧,你不喝就不喝吧,來我們幾個喝。”慕容傑對眾人說道。
“我也不喝。”
冷清秋將慕容傑遞過來的酒推了回去,然後抬眼用一種說不出個所以然的奇怪的目光看著眾人。
眾人此時已經端酒在手,被冷清秋這莫名其妙的目光看得不知所措,不知道是應該喝還是不應該喝。
剛才還在熱火朝天的氣氛一下變得沉悶起來。
永清公主見狀,也許是為了緩和氣氛,拿著根筷子一下敲打到袁彬和冷清秋的頭上。
“這倆小子,想凌駕於本小姐頭上了?想討打是吧?一人敲三下。”
“梆梆梆”永清公主手中的筷子分別在袁彬和冷清秋的頭上敲了三下,然後放下筷子,也拿起一碗酒,率先喝了一口,言道:“別管這倆小子,來我們大家喝酒。”
眾人見狀,這才動口喝了起來。
……
“客官,要聽小曲不?”
一個嬌嫩的聲音傳來,袁彬尋聲望去,只見一個十四五歲模樣的姑娘懷抱一把琵琶,在一桌桌的詢問。
“小娘子,唱一曲要多少錢啊?”
在離袁彬他們不遠的一張桌子邊,坐著幾個穿著打扮光鮮的公子哥模樣的人,其中一人將賣唱的姑娘叫了過去。
“官人,唱一曲兩文錢。”姑娘走過去答道。
“才兩文錢?會唱豔曲嗎?來一曲‘春夜曲’可好?唱得好賞你五文錢。”
“這個不會。”
“那就唱‘奴家多情’吧”
“不好意思,這個也不會。”
只見那公子哥一下怒了,站起來一把拉住那賣唱的姑娘就往懷裡抱,嘴裡說道:“怎麼這個不會那個也不會,今晚跟本公子回去,讓本公子教教你就會了。”
那姑娘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壞了,懷中的琵琶也掉到地上,“咚”的一聲發出悽婉哀怨的顫音。
只見那姑娘在那公子哥的懷中使勁的掙扎,哭著求饒道:“官人高抬貴手,放了民女吧。”
聲音悽慘而無助。
“放了你,讓本公子快活一晚,明日再放了你,哈……”那公子哥發出陣陣淫笑聲。
“官人放了我吧,我給你跪下行嗎?”姑娘哭著一邊掙扎一邊求饒。
袁彬見狀,猛然站起一個箭步過去,一把抓住那公子的手一用力,“哎呀!”那公子哥疼得鬆開了那賣唱的姑娘。
“你是誰?”那公子哥盯著袁彬怒問道。
“你甭管我是誰,我勸你別在這裡釁事,不然對你不客氣。”袁彬對那公子哥怒目而視。
那公子哥正要再發作,猛一轉頭看見冷清秋等十幾個人正在那裡對他虎視眈眈,料想自己這邊的幾個人一定不是袁彬他們的對手,只好將口氣軟了下來。
“你放開我。”
“放開你可以,趕快給我滾,不要讓我再看見你。”袁彬見他也做不出什麼為非作歹的事情來,便鬆開了手。
那公子哥脫了身,一揮手叫上和他一起的那幾個人,灰溜溜而去。
永清公主剛才一直在默默的看著,思緒便回到一年以前,在青陽山上,她和婢女一起踏青賞花,遇到惡棍調戲,袁彬出手相救,致使袁彬不慎失手殺人,以至於身陷囫圇,招來殺身之禍,後來永清公主打聽到袁彬的訊息之後,便設法營救,剛好在袁彬即將被斬首的時候將袁彬從刑場上救了下來。
今日袁彬又路見不平,阻止了那公子哥的非禮行為,這讓永清公主為袁彬的正義之心再次的感動。
如果說永清公主將袁彬從刑場上救下是為了報恩,那讓袁彬進入鎮撫司,當上錦衣衛則是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