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於潔不由得感到一陣心酸。
她的思緒如潮水般湧來,回想起操場上兩人並肩而行的身影。
那漫長而無言的沉默,彷彿是一個沉重的負擔,壓在了她的心間。
那一刻,她是多麼希望自已能說點什麼、做點什麼,讓陳宇感覺好受些。
她在腦海中設想了無數個場景,無數句安慰的話語。
然而,當真正面對陳宇時,那些話語卻彷彿被卡在了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口。
悲傷和失落彷彿是一堵無形的牆,將陳宇困在其中……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痛苦和迷茫,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沉重。
於潔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內心的掙扎,但卻無法打破那道屏障,走進他的內心世界。
她能做的,似乎只有默默陪伴在他身邊,靜靜地聆聽他心中的痛苦,儘管那些痛苦他並未訴諸於口。
她知道,有時候,傾聽比言語更有力量。
她希望自已的陪伴能夠成為他黑暗中的一絲曙光,哪怕只是一點點,也能給他帶來些許安慰。
夜漸深,宿舍樓的燈光一盞盞熄滅了。
於潔躺在床上,閉上眼,卻毫無睡意。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陳宇低垂的眼神、沙啞的聲音,還有他身上那份隱忍而脆弱的堅強。
那些畫面在她的腦海中交織,讓她的心愈發揪緊。
她多麼希望,陳宇能在她面前卸下偽裝,哪怕片刻也好,讓她真正地觸碰到他的內心。
她渴望瞭解他的痛苦,與他共同分擔,而不是讓他獨自承受這一切。
“也許,真正的關心不需要多言吧。”
她在心裡輕輕嘆道。
想到這裡,她的內心似乎稍稍安定了一些。
她告訴自已,無論如何,她會一直在他身邊,等待著,陪伴著。
讓他知道——即便生活再艱難,總有一個人願意在他最孤獨的時刻,默默地陪伴他,給予他些許溫暖。
不知不覺中,於潔在複雜的情緒中漸漸進入了夢鄉。
那個夜晚,她夢見自已和陳宇再度並肩走在操場上,四周的燈光朦朧而溫暖。
在夢中,陳宇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希望和勇氣。
於潔感到無比的欣慰,她知道,這是她內心深處最渴望看到的場景。
她心中多了一份堅定——無論未來如何,她會盡自已所能,讓陳宇不再獨自面對那些無邊的黑暗。
她相信,只要他們彼此陪伴,相互支援,一定能夠走過人生的風風雨雨,迎來屬於他們的光明。
她多麼希望,陳宇能在她面前卸下偽裝,哪怕片刻也好,讓她真正地觸碰到他的內心。
陳芳番外1
陳芳,是我的姐姐,也是父母的長女。
姐姐降生於 1963 年 5 月,當時的農村依舊沿襲著吃大鍋飯的模式。
糧食顯得極度匱乏,很多家庭日子都過得異常艱辛。
母親在生下姐姐之後,由於孕期營養嚴重不足,以至於根本沒有奶水來哺育姐姐這初臨人世的小生命。
奶奶只得耐心地用玉米麵糊糊,一勺接著一勺地餵養著姐姐。
姐姐出生後的第三天,母親便無奈地回到生產隊去掙工分了。
這樣的抉擇,母親雖是滿心不情願,但實在是迫不得已。
家裡人口眾多,倘若不多掙些工分,所分得的糧食根本不足以果腹。
全家人都將面臨捱餓的困境。
正因為姐姐從未喝過母親的奶水,自幼便瘦小體弱,疾病時常纏身。
在我五歲那年,母親生下了我。
自此,我就成了姐姐的“小跟屁蟲”。
姐姐八歲的時候,父親才將她送進村裡的小學唸書。
在此之前,姐姐一直留在家裡照顧我,悉心料理著我的飲食起居。
甚至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在那家中的大通鋪上,我也是緊緊依偎著姐姐而眠。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我幾乎是姐姐一手拉扯大的。
姐姐八歲上一年級的時候,我年僅三歲。
爺爺奶奶、父母都需前往生產隊掙工分。
姐姐每天上學時,都會揹著我一同前往學校。
於是,年紀尚幼的姐姐再次肩負起照顧我的重任。
我們一起上學,一起放學,那漫長的路途都見證了姐姐的堅韌與擔當。
她那小小的肩膀,頑強地扛起了這份遠遠超過她年齡的沉重責任。
姐姐上課的時候,會把從家裡帶去的高凳子放置在身側,而我就坐在姐姐身旁的這個高凳子上。
我跟著姐姐一起聽課、一起背書。
姐姐對於寫作業這件事向來不感興趣,而我便主動幫她完成。
只要我答應幫姐姐寫作業,上下學的時候,姐姐就會揹著我走過一半多的路程。
就這樣,一直到我六歲十個月上小學的時候,姐姐的作業差不多都是由我代筆的。
按照學校的規定,年滿七歲才有資格報名上一年級。
然而,我卻因為跟著姐姐上了四年小學。
當父親帶我去一年級報名時,老師瞭解情況後,破例錄取了我。
我能獲得“學霸”的稱號,確實是有其緣由的。
畢竟小學五年,前四年我讀了兩遍,一遍是陪伴姐姐,一遍是為了自已。
姐姐自從上了一年級,成績就一直不理想,堪稱學渣。
後來,待我長大一些,我方才明白姐姐成為學渣,我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因為姐姐很少自已動手寫作業,只要有機會,姐姐的作業都會交由我代筆。
姐姐上五年級時,我也踏入了一年級的課堂。
沒有了我的陪伴,姐姐學渣的本質徹底暴露無遺。
姐姐磕磕絆絆地讀完五年級後,便堅決不再繼續上初中了。
輟學之後的姐姐,便跟隨媽媽起早貪黑地前往生產隊掙工分了。
那時的姐姐,身體已不再像兒時那般病弱瘦小。
她出落得愈發像年輕時的媽媽,擁有一張鵝蛋臉,櫻桃般的小嘴,面板光滑細膩。
身材高挑,腰肢纖細,活脫脫一副小美人的模樣!
那時的姐姐,年僅十三歲。
但是,她從不怕吃苦,在生產隊裡已經跟其他成年人一起承擔勞動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