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坐在辦公椅前,拿著張簡歷嘆氣。這是自喬羽進來他第五次嘆氣。
“你說你是udk 大學的?”他問。
喬羽點頭。
“肄業?”
喬羽點頭。
“這麼說你只有高中學歷?”
喬羽還要點頭,他出聲制止:“行了行了,看你點頭我頭疼。”
喬羽賠笑,她說:“我在學校課業還是很不錯的。”本想說優秀怕他覺得她瞎說。
趙明揉額角:“那為什麼退學?”
喬羽扣手:“私人原因。”
趙明本意不想招她,可是姜澤力推,他不好拂了姜澤的面子。狠狠的嘆了口氣,他說:“依著你這個學歷,我是不可能讓你應聘經理的。”他看著喬羽略失望的神情開口:“但既然姜先生跟我力推你,再加上那天你也算為畫廊解圍,就從銷售開始幹起吧。”
喬羽來就沒有抱期望自己能應聘經理成功,沒想到最後還是得了一份工作,開心得很,她站起身握著趙明的手說:“好的,謝謝總監,我會好好幹的。”語氣特誠懇。
趙明:“好。”
喬羽腳步輕快地走了出去。自己總算有個正式的工作,她心中的擔子頓時輕了不少。雖說白欣欣不介意供她吃住,可總靠著她喬羽於心有愧。
當晚她蹲在白欣欣舞團門口,等著她下班。
白欣欣沒有得到喬羽訊息,一下班冷不丁看見她站在門口趕緊跑了過去問:“怎麼不進去啊?這多冷啊!”她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圍到喬羽脖子上。
喬羽笑著牽住她的手說:“我找到工作啦!今晚我請客咱倆出去搓一頓!”
白欣欣被她這興奮勁兒感染了,笑著說:“那還等什麼?走啊!”
陳覺頭痛又犯了,他拉開抽屜,看見裡面放著一個信封,他伸手撥開,在一旁翻了下,拿出藥塞到嘴裡,就著礦泉水嚥了下去。
衛哲進門說:“財務部那邊來收購方科的預算。”
陳覺摘下眼鏡,揉著額角說:“放下吧,我一會看。”
衛哲嘆氣:“總裁您昨晚又沒睡好覺?”
陳覺沒說話,自從他從柏林回來,這覺就沒怎麼睡安生過。衛哲站在辦公桌前還未走,陳覺放下手,眼神遞過去問:“還有事?”
衛哲:“夫人叫您今晚回老宅。”
陳覺一聽,眉毛擰起,嘴裡吐出倆字:“不去。”
衛哲:“可夫人說要是您再不回去她就自己來找您。”
陳覺閉眼深吸口氣,站起身拿過外套頭也不回地走了。衛哲瞧著他的背影,默默嘆氣,總裁的那位母親對總裁,是從小沒個好臉色,偏愛幼子,可不是好相與的角色。
陳家老宅在市郊,陳覺開車近兩個小時才到。深秋寒露重,管家給他開門時,他攜著一身寒意進門。
“誒呀,說曹操曹操到,可回來了不是。”客廳內有人瞧見他笑著說。
他進門看見陳母季芳與喬母和喬思坐在客廳喝著茶,他禮貌的打招呼:“喬伯母,喬小姐。”
二人點頭回應,陳母不悅地說:“怎麼回來這麼晚?讓客人等著多失禮?”
陳暻穿著家居服走過來對著她笑:“媽,大哥剛回來就別說他了,飯菜都好了,咱們吃飯吧。”
陳母看見小兒子,面色和緩不少,招呼著客人落座吃飯。陳覺脫下外套遞給管家,自己洗了手最後一個落座。
“小覺最近工作挺忙啊?”喬母問。
陳覺淡道:“還好。”
陳母笑著說:“他呀,一天就瞎忙活,要我看還不如小思呢。”
喬母聞言震驚,連忙擺手:“可不能這麼比,我們小思剛畢業回來,哪能比得上你家這二位。”
陳暻笑著看了眼喬思說:“我聽說小思妹妹是學美術的?”
喬思看了眼陳覺,垂眸回答:“是。”
陳暻笑的意味深長:“那正好,大哥最近開了家畫廊,你直接簽約他們畫廊得了唄。”
陳母聞言也應和著說:“正好,還是自家人也方便。”
喬母笑著說:“芳姐,可別。”
“自家人”喬思聽著臉頰發熱,她說:“我的水平還不夠畫廊簽約,伯母抬愛了。”
陳母放下湯勺說:“怎麼會?”她瞧著陳覺說:“陳覺,把妹妹籤你那,不費勁吧?”
陳覺喝完最後一口湯,從一旁抽出紙巾邊擦手邊說:“是不夠,gallaria 簽約方向,都是成熟的畫家或有天分的新銳畫家。”
喬母面露不豫,陳母臉色難看的很礙著外人在不好發作,她諷刺地說:“你這畫廊門檻不低啊。”
陳暻笑了:“媽,大哥做事一向力求最好,您又不是不知道。”
喬母溫聲說:“小思剛回來,我還想讓她多陪我些時日,工作什麼的也不急。”
陳覺坐在椅子上看著眾人,最後對喬氏母女禮貌的笑笑:“如此,那最好。”他示意管家拿來外套,穿上說:“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伯母,喬小姐慢慢吃。”
他轉身離開,大衣上的寒意剛消,又覆上一層更深一重的寒冷。他走出大門,靠在車前抽菸,臉上忽然有了些許冰涼觸感。他抬頭,發現下雪了。
2017年的初雪,就這麼來了。
“哇,下雪了誒。”喬羽開啟窗戶,驚喜地喊出聲。
白欣欣湊過來看,說:“今年這雪下的夠早的。”
喬羽伸出手去接,雪花落在她掌心,冰冰涼涼的。她說:“也不早啦,今天都寒露了。”
白欣欣打了個哈欠,拍拍她的頭說:“早點睡,明天你還要上班。”
喬羽說:“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