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靜陽所料,攝像頭拍下了保姆與小三的視訊通話。
通話裡,保姆讓小三放心這次流產對靜陽身體損害很大,等靜陽回家休養後,她會繼續給靜陽用藥,確保靜陽不會有懷孕機會。
靜陽像很多女性一樣,痛斥著小三是罪魁禍首。
她把影片放給三生看,詛咒小三這輩子不得好死,生不了孩子。
三生看完影片,把手機還給靜陽,又問靜陽:“老邱知道這事嗎?”
靜陽抽泣著,眼眶紅腫,哭出了鼻涕。
“我還沒說。三生,我怕……我怕啊……”
三生抱著靜陽安慰。
靜陽趴在三生肩頭,徐徐道來。
“我好窩囊。清輝說得對,他說我虛榮。我就是虛榮。我知道老邱出軌,卻不敢告訴任何人,只擔心怕丟面子,我還想著給他生一個孩子,綁住他的心。我就是要面子。”
靜陽嗚嗚哭著。
她用已經揉的褶皺的紙巾,擦了擦鼻尖的鼻涕,繼續說道。
“從小到大,我沒有什麼可驕傲的。我拼命想勝過其他人。可是我連我唯一可以驕傲的婚姻也丟了。三生,我很失敗,對不對?”
“不,靜陽,你沒有失敗。你看我也被傷害過,那時我沒有錢,懷著孕,連居住的地方都沒有。可是我挺過來了。靜陽,人的路就是觸底反彈,不到最後誰都不知道結果。”
三生抱著靜陽,抑住眼眶的淚水。
她怕自己一哭,靜陽會哭的更兇。
“三生,我連告訴老邱的勇氣都沒有。如果他最後護著小三,我該怎麼辦。我連欺騙自己幸福的機會都沒有。三生,我怕……我怕……”
靜陽的情緒稍稍平復,繼而又起波瀾,一腔憋悶下,大聲哭了出來。
“可是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他沒了……他們活活用藥把他毒沒了。
靜陽哭的撕心裂肺,
哭到最後泣不成聲,彷彿所有力氣都被抽走。
靜陽手心捏成了拳,咬著牙哭著問三生:“到底該怎麼辦?那個女人懷著孕,肚子裡是老邱的孩子。我的孩子卻沒了。”
“靜陽,為母則剛,如今只是你主動問,或者是對方攤牌逼宮的選擇題。”
如果是三生,三生會選擇主動問。
三生不是個習慣於委曲求全的人。
可是靜陽不同,靜陽把一生的期望與自豪都押注在了這段婚姻裡。
三生看重自在。
靜陽重在現實。
這是一場現實裡的選擇博弈,各有利弊,各取所需。
靜陽哭累了,就在別墅裡休息,睡到午後六點用完餐,才離去。
三生將靜陽送離。
靜陽坐在車裡,手搭在方向盤上,看著車窗外的別墅,問了一個問題。
“三生,如果在周明坤與嶽華意之間做選擇,你會選誰呢?”
靜陽的問題直指人心,撤掉所有的遮掩,讓三生直面所有。
“靜陽,我不會選擇明坤,因為我不想摔第二次,關於華意.......”
三生頓了頓,手心搭在窗玻璃上,思索片刻後,補充道。
“關於他,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三生,不要委屈自己的心就好。就像我,當初真的是順從自己的心嗎?其實未必。”
靜陽無奈苦笑,語氣裡是自嘲的味道。
夏至時節,英琪孕期已差不多10周。
近日來,英琪已不似從前那般容易嘔吐,可是胃口卻始終不是很好。
許是這樣的原因,英琪的身材甚至比以前更纖瘦了些。
為了母親薛惠的忌辰,英琪已在幾日前便陪著父親唐琦安去了徽城。
同去的還有唐荊泰。
當初為了紀念薛惠,唐琦安特意在薛家故居附近買下一塊地,建了一座園林,實則是作為薛惠的陵。
今日一早,唐家便請來僧團為薛惠誦經供燈。
唐琦安更是起了個大早,親自參與這場法事。
有孕在身的英琪起的有些晚,十點才從床上爬起。
家傭端上備好的早餐,英琪才吃兩口,唐荊泰便已落座在身旁。
“姐姐昨晚睡的可好,本想今早叫姐姐一同為母親祈福,最後想想姐姐有孕在身,多有不便,便沒去打擾姐姐。”
英琪嚥下一口麥片,一心只想離唐荊泰遠點。
她用紙巾擦了擦嘴角,準備起身離去。
“弟弟是餓嗎?我吃飽了。奶和水果未動,弟弟自便。”
“看來這幾日來姐姐胃口不佳啊。”
唐荊泰看著英琪起身,並未阻攔,一隻手撐著腦袋,坐看接下來的好戲。
英琪並未搭理荊泰,剛邁出兩步,便聽身後的荊泰自言自語般說出了一個地址。
“丹香路別墅,金屋藏嬌。”
英琪腳下一頓,唐荊泰得意一笑。
“最近我聽說了一樁趣聞,據說三生不住在原來的南山別院,改住到丹香路別墅了。不知姐姐可聽說過丹香路別墅?”
英琪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然後轉過身,正面回應。
“自然聽過。但這和我以及明坤沒有一點關係。”
唐荊泰蹙了蹙眉,用手指撓了撓眉心,故作思考,嘆息道。
“我也希望這樣。所以今日我是帶著問題來請教姐姐的。”
唐荊泰從西裝口袋裡抽出數張照片,丟在桌上。
“姐姐可有答案呢?”
英琪拾起桌上的照片,一張一張細細看。
照片上的門牌號清晰分明——丹香路五號。
甚至鏡頭清晰的拍到黑色的賓士車駛入這棟別墅。
車牌號清晰又熟悉——那是周明坤的車牌。
最後一張照片裡,三生開著車駛出別墅。
拍攝時間是某日早上九點。
英琪感到自己的心理防線在一層一層崩塌。
她一遍又一遍回憶著周明坤的溫存。
來徽城前,明坤明明還抱著她說捨不得,囑咐她照顧好自己和肚子裡的寶寶。
可是照片裡拍到的卻是另一個模樣。
到底哪一個是真呢?
“荊泰,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麼?你想知道什麼?”
英琪用力地攥著照片,手中的照片開始褶皺不平。
唐荊泰上前一步,俯下身子,在英琪耳畔低聲耳語道。
“我想知道最近姐夫每晚幾點回家?我還想知道姐夫與姐姐這些日子以來夜生活可還美滿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