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B市早晚仍有些涼。早上喬羽邁進公司,被眼前的美女們差點閃瞎眼。她捂嘴打著哈欠問:“這什麼情況?怎麼都這麼好看?”
同事瞧她一身白襯衫牛仔褲,顯然是不知道今天對於全公司未婚女職工來說是個大日子
喬羽好奇:“什麼日子?”
同事:“boss從美國回來。”
喬羽明白了,原來令全體未婚女員工日思夜想的總裁回來了,那今天姑娘們這麼好看的原因找到了。她點點頭,開啟電腦。
同事瞧她掛了許久的黑眼圈,狐疑問:“你最近怎麼一直無精打采的?失眠麼?”
喬羽前一陣子熬夜畫畫,加之白天工作睡眠時間驟減。她聞言笑了下,沒說什麼。
陳覺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在公司下車後由各位副總陪同,直接回到頂層辦公室。出差半年,陳覺瘦不少。會議室裡,各位董事副總依序彙報討論公司諸多事宜。第一位開口前,陳覺低頭喝口茶先說道:“陳暻,eyes of the sea丟失是怎麼回事?”
長桌上,陳暻見自己被點名,簡單解釋了下是場誤會已經解決。陳覺放下杯子眼神定定的看著他,他說:“恆達珠寶百年慶,容不得出一點岔子。你作為珠寶分部副總,這件事你全責。”陳覺倚著椅背,神色淡然宣佈陳暻暫時停職,具體事務先交與曾總負責。
眾人聞言懂了,雖然總裁久不在位,公司事務他還是心裡有數。陳暻再不服氣,在眾人面前只好忍氣吞聲。會後,陳覺直接略過他回到自己家中休息。
衛哲表示他不在這半年房屋都有定期清理,綠植也都定時澆水。陳覺點點頭鬆開領帶,自己從衛哲手裡取走車鑰匙驅車回家。臨走時他看著衛哲說:“把我母親手機號拉黑,暫時不要接她電話。”
衛哲流汗:“好。”
陳覺直接開車回家,開門進屋。屋子衛哲照顧的很好,跟他走時別無二致。陳覺住在市中心的高層中,整個二百餘平的大平層。他脫下衣服拎著浴巾去洗澡,然後換上睡衣一頭扎進被子中睡了個天昏地暗。
總裁表示:出差半年,他很心累。
公司的花兒們沒瞧見心心念唸的太陽,下午都有些萎靡不振。
喬羽啃著麵包,邊看資料邊工作,設計部那邊炸開了鍋,據說是之前eyes of the eyes設計圖紙出了問題。龍哥聞言說:“那就再跟葉家借一回唄。”
Lily眄他一眼,想的忒簡單,上次出了那檔子事,她們哪裡有臉再跟人家借一回?
設計師言之鑿鑿道:“我的圖紙不可能有問題,項鍊就是這個樣子。”他四顧周圍瞧見人群外的喬羽,激動的將她拽進來說:“你那天一直跟我看著項鍊,你說我畫的對不對?”喬羽被他捏的胳膊有點疼,她抽出自己的手臂點點頭。設計師看著眾人說:“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Lily扶額,說:“總裁看了你的圖紙,說不對重畫。”
設計師抓狂,他就見過這一次真品,還能改到哪裡去?他雙手一攤表示沒有辦法。
喬羽看著圖紙,覺得陳覺應該是發現了什麼,喬羽看著眾人皆沒有辦法,她遲疑道:“我可以試試嗎?”
眾人啼笑皆非,人家專業的都畫不出來,你個業餘的能做什麼?龍哥怕孩子丟人想給她領回去,誰知Lily點點頭,篤定的對她說:“那就你吧。”
這回換到眾人傻眼了。
Lily說:給你兩天時間夠不夠?”
喬羽自信了,直接對半砍說:“一天就夠。”
Lily點頭,轉身乾脆利落離開。龍哥一行人回到十樓忍住不擰喬羽臉,生氣道:“你這跟哪學的自信?”
喬羽尷尬,她說:“也許是,天分吧?”
龍哥氣的無語了:“你這自信心也忒爆棚,李雲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沒那金剛鑽你攬她的瓷器活,做不好直接噴的你媽都不認。”
喬羽看著他,篤定道:“放心吧龍哥,我能做到。”
龍哥看她自信的眼神,忽然說不出話來。只好揮揮手讓她走了。
開玩笑,自己的東西還不清楚它長什麼樣?喬羽坐回工位上抽出紙筆開始畫圖。時間不知不覺流逝,等自己完工,已經十點多。喬羽伸懶腰收好圖紙準備下班,手機鈴聲此時響起,是李雲。
“你的圖紙完稿了嗎?”她在那邊問。
喬羽疑惑,不是明天交差嗎?
李雲接著說:“法國那邊突然來信要敲定最終圖紙,今天必須要交工。”
喬羽說:“基本完成。”
李雲有些為難的開口:“那你能不能去交給總裁?他確認後我們才能交付圖紙。”
喬羽意外看錶問:“現在?”
李雲:“……對”
喬羽聽出她的為難,沒推辭,直接答應了。李雲大鬆口氣,將總裁的地址發給她。
等喬羽打車到門口時,凌晨十一點多。
她在門衛前給陳覺打電話,好久,電話接通。
陳覺睡的鼻音甚重,他問:“什麼事?”
喬羽將來由說了遍,陳覺讓門衛放她進來。等到他家門時,喬羽看見陳覺穿著黑色衛衣牛仔褲,頗有些大學生的氣息。
陳覺給她倒杯水問:“李雲呢?怎麼讓你來?”
喬羽坐在沙發上將設計稿交給他說:“李部長有事,我就來了。”
陳覺坐在一旁,拿起圖紙看了看,點頭說:“不錯。”他視線移向喬羽問:“你畫的?”
喬羽點頭,陳覺勾唇笑了下。果然自己的項鍊樣式沒有誰比本人更清楚了。他告訴她說:“告訴李雲,可以交差了。”
喬羽鬆口氣,給李雲發訊息後拎起包準備離開。陳覺拿著車鑰匙站起來說:“我送你吧。”
喬羽搖頭說:“不麻煩了,我己打車回去很方便的。”
陳覺看著她笑了下說:“睡了一天,有點餓,出去吃點東西。”他跟著喬羽出門說:“晚飯吃沒?要不一起?”
為了趕圖紙,喬羽卻是一直沒吃飯,她捂著肚子答應,陳覺開車帶她找吃的。
最後兩人在一傢俬房廚館下車。喬羽驚訝在這鬧市中還有這麼一處安靜的飯館。
陳覺手揣兜,看著她說:“走吧。”
喬羽跟著他走進門,老闆似乎與陳覺很熟,笑著對他說:“您好久沒來了。”
陳覺帶著她在窗邊落座,他回答:“之前出差。”他接過老闆選單遞給喬羽說:“想吃什麼?”
喬羽掃了眼選單還給他說:“你是常客,你點吧,我都行。”
陳覺接過,點了四菜一湯,後廚就去準備去了。
陳覺給她倒杯茶,說:“最近工作怎麼樣?”
喬羽戲謔回:“老闆這是讓我口頭給你述職報告下?”
陳覺笑了下,他說:“我在跟你找話題聊天。“
喬羽:“哦”了聲,回答說:“還行。”她看著陳覺清瘦的臉,問了句:“分部那邊飯不好吃嗎?”
陳覺答:“不好吃。”兩人笑了下,菜一道道上來。兩人拎起筷子開吃。陳覺漫不經心問了句:“你打算在恆達一直幹下去嗎?”
喬羽嚥下青菜,意外的鮮美。她思索下答:“先掙夠錢再說吧。”
“掙錢幹什麼?”
喬羽捏著筷子答:“上學啊,我大學還沒念完呢。”
陳覺笑了下,沒再追問。兩人沉默的吃完飯,陳覺表示順路把喬羽送回家。喬羽開門下車笑著道謝。陳覺看著她的背影喊了句:“喬羽。”喬羽回頭眼神詢問。陳覺念她今晚熬夜加班,告訴她明天休息一天,帶薪休息。
喬羽笑了,笑意沁入眼底,她答:“那就謝謝陳總了。”
陳覺糾正:“以後下班叫我名字吧。”
喬羽驚訝一瞬,而後說:“好的陳覺。”
陳覺看著她漸遠的背影,返回車裡驅車回家。他很好奇,喬羽到底是經歷了何事才會連學費都付不起?但她不說,他也不問。陳覺是一個好奇心很淡的人,可每每碰上喬羽,他的探知慾就會被無限放大,就好似她是他無聊人生中發現的一個可以觀察的物件。就像做研究,面對自己的課題。充滿無限好奇、未知、挑戰。因為她的出現,陳覺居然對明天有了些期待,期待她會在自己的人生中發生什麼?
後來啊,陳覺才知自己的這種期待,也叫做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