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軒拿著卿沫給的藥水,手忍不住有些哆嗦。
未來主母這麼兇殘,真的好嗎?
金軒幽怨的眼神劃過權凌軒,帶著點同情。
權凌軒被這傻大冒的眼神弄的微微一愣,這大傻子又幹什麼?
金軒開啟瓷瓶,一滴滴的滴在那些屍體上。
卿沫被耳邊傳來的‘嘶嘶’作響聲,拉回了思緒。
看到金軒的動作,淡淡的道,“給我留一副甲冑,我要研究一下。”
“好的,主母。”嘴瓢的金軒,直接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對上卿沫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慫兮兮的一笑,乖乖的遞上甲冑,一溜煙就跑沒了。
卿沫淡淡的掃了眼他的背影,拿著甲冑,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搗鼓了起來。
她要印證一下心中的猜測。
權凌軒慢慢悠悠的走到卿沫的身邊,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旁邊。
他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一大半了,也更加驚訝這丫頭的醫術。
他的身體他知道,連他那摯友路臨風都沒辦法解的毒,哪知這小丫頭就給三兩下解決了。
他這個毒,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至陰至毒,每每到半夜折磨的人生不如死。
他能活這麼大,也堪稱奇蹟。
這些年,他一直在追查這毒的蹤跡,始終未發現分毫。
權凌軒就這樣靜靜的望著她,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洋溢著淡淡的溫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
卿沫頭也不抬的道,“王爺可看夠了?”
“看不夠,看一輩子都不夠。”
“王爺都是和第一次見面的女孩子這樣說話的?”
“不曾,你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看自己的未婚妻不是天經地義嗎?”
“有沒有人說王爺臉皮很厚?”卿沫手上不停,語氣中略帶著打趣的意味。
她也驚訝於她和權凌軒之間的相處。
明明兩人今天是第一次見面。
卻像是很久不見的摯友,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或許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也或是人與人之間的磁場,唯有相同磁場的人,相處起來才能那麼的自然。
彷彿已經認識了很久一般。
“沫兒是第一個。”
“哎呀,抓到你了呢!”卿沫興奮的肢解開手上的甲冑,終於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找到蚊蠅大小的字眼,一個‘胤’。
精良的裝備往往都會有它特殊的標識,打造這些東西的匠人都是高傲之輩,他們有自己獨特的記載方式,只是很少有人懂得這些。
這些人身上的甲冑可是好東西。
“果然是他。”
星耀國戰王,翟耀,字玄胤。
“誰?”
風淡淡的從他的眉眼間消失,銳利的雙眸中,隱隱透出舔血的龍已經展開那發著寒光的牙。
“翟耀。”
“他?”
“這甲冑的主人就是他。”
“他想要挑起兩國的戰爭?”
“你為什麼不認為,他和某個人達成協議,他殺你助他奪位,而那人割讓城池呢?這可是雙贏的。”
戰鼓四起,狼煙滾滾,人仰馬翻,炮火連天,殊死搏鬥,片甲不留,血流成河。
這是戰爭。
但卿沫猜測的那番,同樣是戰爭,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梵古國的土地,是多少先輩用鮮血換來的,他居然敢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方式奪位。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與虎謀皮焉有其利?”
“可眼前的這塊大蛋糕,利益卻是立竿見影的。”
這人不做也會有別人做,只是選擇權在別人的手上。
權凌軒黑髮如瀑,眸光如冷電,低眸思索著,卻有一股氣吞萬里的氣象,睥睨天下。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皇權爭奪,爾虞我詐,只為那至尊無上的皇位!
歷朝歷代,權利爭鬥一旦生根發芽,隨時都可能劍拔弩張,一步之遲即可能全盤皆輸。
皇權路上鮮血累累,不爭也是為了爭。
彷彿過了一個世界那麼漫長。
“你想讓我爭嗎?”權凌軒的聲音像是清晨的霧氣一樣,冷冽卻不失溫潤。
“你想爭嗎?”
卿沫面如白玉,目似繁星,清澈的眸子閃著亮光,舒眉淺笑著,如春日陽光般直化進人的心底。
權凌軒直直的看著卿沫,眼底是從沒有過的認真和執著,星光熠熠,“我想活著,餘生陪你鮮衣怒馬,陪你仗劍天涯,陪你看烈焰繁花,陪你度恬淡年華。”
兩人把皇位之爭說的猶如家常便飯一般。
但在慕君年他們眼中,好像也就那般稀鬆平常。
主人想怎麼做,他們就怎麼做。
他相信主人有自己的判斷。
卿沫輕輕的笑了,像一抹淡淡的霞光從她嘴角上飄了過去,“好的呀!”
天鵝願意為了他送的花,彎下細長的脖頸,權凌軒胸腔裡的心跳動的更快了。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想不想玩一出聲東擊西?”卿沫的嘴角劃過一抹狡黠。
“怎麼說?”
“讓人假扮成你,讓落歌帶著人,帶著他們溜一圈,釣一釣背後之人,在他們沒反應過來之前,能殺多少殺多少,只要他們不怕死,那就都給他送回老家。”
“反正背後之人這一路都不會放過你,那乾脆遊戲的主動權回到我們手中,怎麼玩我們說了算!”
“而你,需要這個時間差把身上的餘毒拔除。你的身體也需要好好調養一番,不然這一番折騰,有礙壽數。”
權凌軒身上的毒畢竟經年依舊,加上皇帝御書房一味專門針對他的毒,加上這次雁南歸中的毒。
他身上的毒不亞於五種,能活著真的是一個奇蹟了。
想必他的身邊應該也有一位醫毒聖手,不然也活不到這時候。
“好,聽你的。”
權凌軒並沒有意見,他也想多和卿沫相處相處。
綺羅的話他聽在了心裡,他得把媳婦看牢了。
媳婦這麼厲害,打他主意的蛤蟆肯定不少,他得小心提防著。
媳婦是他的,誰也別想搶。
“落歌,竹淵,你們過來一下。”
“是。”
落歌和竹淵站在卿沫的面前。
卿沫拿出三個瓷瓶遞給了落歌,“這裡一瓶是百解丹,一瓶是固元丹,一瓶是金創藥,記住,只要有一口氣,爬也得給我爬回來,到時候我自有辦法救你們。”
“竹淵,這是特質的聯絡訊號,如若不敵,拉響訊號彈,我會趕來救你們!”
“記住,我要你們都活著!”
“是。”兩人異口同聲的喊道。
同時心裡有一股暖流流過。
落歌看著手中的瓷瓶,心中沉甸甸的,能被未來主母這般對待,他們死而無憾!
心裡更加打定主意,不管任務多艱鉅,他們一定完成主母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