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沫淡淡抬眸,嘴角微微上揚,笑不達眼底,“國公爺這話應該跟陛下說,而不是跟本郡主說。”
“本郡主一介女子,不好插手朝堂之事。”
卿沫慵懶的倚靠在椅背上,整個人神態放鬆,可落在郇國公的眼裡,彷彿已經被烙印上了謀反的標籤似的。
嘴角微微抽搐,一滴冷汗從額頭滑落。
心中是叫苦不迭,真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朝堂上誰人不知,郡主的話有時比陛下的話還管用。
陛下之所以能安安穩穩坐在這個位置上,那是因為郡主和冥王對這位置不在意。
不,應該換句話說,這本就是他們的囊中之物,只要沒有人覬覦,郡主能笑呵呵的面對任何人。
然而要是一旦有人有一點點小心思,那一定是雷霆手段鎮壓下來。
比如二皇子,比如吏部尚書,比如……等等。
那些都是血的教訓啊!
就像有句話說的,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能拿!
誰拿誰死!
郇國公敢肯定,老狐狸陛下肯定也看清楚了這一點,所以只要是有利於江山社稷的,威脅不到他這個皇位的。
陛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郇國公吞了口口水,剛想說些什麼,冷不丁的一句話,又把他怔愣當場。
“世子的肥胖不是他自己的原因,而是中毒了。”
郇國公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緊接著他就看到那張櫻唇微微上揚,惡趣味般的一笑,“呀,這毒吧……國公夫人去世了多少年,世子就中了多少年的毒。”
這句話彷彿一記響亮的巴掌,直接拍在郇國公的臉上,彷彿在說,看你抬上來的繼室是個什麼玩意,連個小小孩童都容不下。
赤裸裸的眼神劃過那邊被砸暈的二公子,撇撇嘴,彷彿在說,哦,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郇國公嘴角直抽搐,身子微微顫抖,好像得了帕金森似的,嘴唇哆嗦著,就是說不出一句話。
他怎麼就能從郡主的眼神中,看懂了這麼多的意味呢?
他抬的繼室不是玩意,是不是也在變相的說他不是個玩意?
因為郡主看了二兒子一眼,要是他是個好東西,念著前面的夫人,就不會有這老二了,也就不會有那麼多事了!
“徐護衛找到當初給你下毒之人了嗎?那升上去的都尉查清楚了嗎?”
吃瓜群眾徐達冷不丁被卿沫點名,心中一咯噔,身子快於身體的竄了出來,那速度令人咂舌。
抱拳行禮道,“啟稟大小姐,屬下……還沒……”
徐達撓了撓大腦門,一臉的尷尬。
他就吃個瓜啊,怎麼就吃到自己身上了呢?
徐謙陽好奇的問道,“小妹,你說徐叔也中毒了?”
“嗯,當時就快命不久矣了,正好碰上我,給他解了。”
跟徐謙陽解釋完,這才又看向徐達,“那都尉是襄王的人,而給你下毒的就是這郇國公的二公子,是給襄王世子的投名狀。”
“你不出事,人家怎麼頂替你啦!”
徐達張了張嘴,只聽卿沫繼續說道,“想要給你下毒很簡單,可以透過這個傻子。”
她的手指了指徐謙陽。
卿沫也是查了一陣子才查到的,那次老爹打了勝仗回龍淵城,隨行的就有徐達。
趕巧的是,他跟著徐謙陽出去了一趟,就那一趟,被人鑽了空子。
徐謙陽聽了這話腦袋一下子耷拉下來,心裡很難受,徐叔成這樣都是他害的,自責和難受彷彿要淹沒了他。
徐達這憨憨爽朗一笑,他拍了拍徐謙陽的肩膀道,“二少爺,你無需自責,那些人想要弄死我徐達,不管怎麼樣都要得逞的,只是那次你剛好跟我在一起而已。”
卿沫讚賞的看了一眼徐達,這人生性豁達,才有瞭如今的另一番出路。
要是換一個生性狹隘之人,想必老爹也不會把他留下。
也就不會碰到她,也就不會解毒活下來了。
郇國公頭恨不得捶到褲襠裡,他這是造了什麼孽,生了這麼一個逆子,真是家門不幸。
看著垂頭喪氣的郇國公,卿沫的眼裡劃過一道幽光,狡黠笑容一閃而過,“國公爺,你就沒想想,你處事光明磊落,你那二兒子陰險狡詐的,難不成是基因突變?”
基因突變是什麼玩意,郇國公沒聽懂,但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他看懂了!
他猛然站起來,吃驚的瞪大眼睛,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你……你……”
然後大跨步走到門邊,一把把趴在地上的二兒子給掀翻過來,仔仔細細的看著他的眉眼,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秦兆陽無語望天,這都是什麼事?
這些是他能聽的嗎?
他……怎麼就這麼命苦啊?
反反覆覆仔仔細細看過後,他呆若木雞,眼珠子定定地看著前方,那份驚愕的神情,如同遭受了重重一擊。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天長嘯,緊接著徹底擺爛了,那雙虎目裡也失去了神采,“郡主,你就給臣一句痛快話吧!”
省得心啊七上八下的。
“你就不覺得他和陛下有些像嗎?”
郇國公驚呆了,剛要說話,大喘氣的卿沫這才幽幽的來一句,“和陛下的兄弟襄王有些像嗎?”
“襄王?”
“對。不信,你把二公子和襄王世子擺在一起看看。”
郇國公看了眼身上插著一把匕首的襄王世子,心裡喊了聲,阿彌陀佛!
雖然被郡主的金創藥給止血了,但那麼一把匕首插在後心,他還能活嗎?
郇國公訕訕一笑,那笑比哭還難看,“老臣當然相信郡主。”
卿沫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挑挑眉,那就麻煩郇國公跟本郡主走一趟了。
秦兆陽,帶著這位刺客進宮。
她指了指一邊的女子,還有一旁的那把彎刀作為行刺的證據。
“是。”秦兆陽連忙起身,心中忍不住鬆口氣,終於能走了,這裡的氣氛讓他後背都沁出了一層汗。
媽媽呀,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冥王那吃人的眼神,恨不能把人盯個窟窿。
他真不懂,那些人惹這兩人幹嘛?
這兩位可是龍淵城公認的煞神。
尤其是卿沫郡主,難道那些人好久沒看見郡主噶蛋噶腰子了?
有些想念了?
操,一個個都是受虐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