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凌珂漆黑的眸底,閃爍著深不可測的幽光,一股莫名的寒意從中隱隱泛起。
“郡主是否太張狂了些。”
卿沫漫不經心的理了理額前的碎髮,彷彿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半垂的睫毛下,那雙漆黑的眼眸閃出磷火一樣的光芒,冷冷一笑,“張狂嗎?”
她的眼中透出一種可怕的冷酷,她湊到他的面前,黑曜石般的眸子泛著攝人心魄的幽冷光澤,“我有張狂的資本,我的資格是父皇給的,你……有嗎?”
“知道為什麼我有這資格嗎?父皇正值壯年,他應該在那位置上發光發熱,誰動誰死!而我願意成為那把替他斬掉觸角的刀。”
“弄死你們這些有異心的,可不比當那萬人之上的人來的好玩?”
退一萬步說,如今卿沫的權勢和地位,不就相當於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嗎?
費那個心,坐那個位置幹啥?
如今不痛快嗎?
被猜中心思的權凌珂微微一滯,然後就是氣急敗壞,“你……”深邃無底的黑眸深處,一片倉皇凌亂。
金軒去而復返,帶回了京兆尹謝楚和刑部尚書季承宥。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把卿沫放在了前面。
“臣等參見郡主,參見兩位王爺。”
卿沫漆黑的瞳眸掃過兩人,帶著一抹意味深長,“嗯。”
權凌軒眼眸掃過兩人,眉梢微挑,兩人還挺上道,嘴角勾起一絲清淺的弧度。
唯有權凌珂氣的要死,臉上還得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一口銀牙差點咬碎。
謝楚和季承宥看到權凌軒那滿意的神情,不得不為自己的聰明而鼓掌。
“把人帶回去,立刻升堂,本郡主是苦主,我要狀告他們謀殺。”
京兆尹內心苦,苦的跟吃了黃連似的。
那雙眼眸劃過一旁的李葉,眼底帶著深深的冷意,他媽的,這些人是不是吃飽撐著了,惹這煞神幹嘛?
不知道她玩起人來那是不帶眨眼的。
腰子和蛋在身上不好嗎?
非要讓他們體會一把離家出走的感覺?
這他媽的什麼毛病。
“是。”
卿沫對著季承宥勾勾手,在他的耳邊耳語一番。
季承宥的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要不是地方不對,他肯定要大笑三聲,郡主真是絕了。
隨即抱拳行禮道,“下官去去就來。”
卿沫那眼神狡黠的仿若一隻偷了腥的貓,招招手喊來金軒,在他耳邊一陣嘀咕。
金軒的眼神裡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郡主啊郡主,原來你是這樣的郡主。
但怎麼就這麼的解氣呢!
“王妃……”金軒扭捏的開口道,那雙黑眸忽閃忽閃的,亮的能發光的那種。
卿沫嘴角微微抽搐,眼眸眨了眨,“把這事辦好,獎勵你一雙風火輪。”
她可知道,金軒一直想要一雙風火輪,看在他辦事還不錯的份上,獎勵一雙也不是不可以。
賞罰分明,他們辦起事來,才更有動力嗎!
馭人之術,恩威並施。
“好嘞,屬下現在就去,王妃可不能後悔啊!”
“不會。”
權凌珂看著卿沫一件一件事情安排下去,內心升騰起一股恐慌。
卿沫反而還嫌不夠似的,在他的傷口上補了一刀,“五公主給你許了什麼好處,讓你這般不怕死的衝鋒陷陣?”
“你抬頭好好看看,人家隔岸觀虎鬥呢,喝著茶吃著點心,美男相伴,還能白看一場好戲。”
“死的可就是你了哦!”
“到時候,沒了子嗣的昭儀娘娘,在那吃人的後宮,又該怎麼度過呢?”
他們的皇帝陛下雖然心裡有著皇后娘娘,但為了權衡朝堂的勢力,那些嬪妃妃子的也不少。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戰爭,更何況皇帝就一個,皇位就一個,還不得打破腦袋的往裡擠?
“你……”
“可別你你你的,聽你說話就費勁,趕緊走吧!等會兒你就你不出來了。”
京兆尹。
謝楚先回來準備。
權凌軒和卿沫慢慢悠悠的在一切就緒的時候,也到了京兆尹。
李葉、冷宇川,還有蔣府送信的那位小廝陳三,已經一併被帶到了堂上。
有毒的薰香,一切線索都指向這三人,那就從這三人先開刀。
謝楚看了看一身清冷的卿沫,又看了看威風凜凜的權凌軒。
再看了看他自己,弱小無助易推倒。
連忙起身讓開自己的位置,“冥王殿下,您請上座。”
“嗯,看座。”
原本大堂上,無論是被告還是原告都是沒有資格坐的。
然而冥王的這聲看座,謝楚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然是給未來的王妃娘娘看座。
冥王殿下本就是個護犢子的,這幫不做人的還要謀害王妃娘娘,真是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
“快,看座。”謝楚朝著身邊的衙差說道。
很快,衙差就端來一張椅子,“郡主,您請座。”
“嗯。”卿沫大大方方的坐了上去,“開始吧!”
“好。”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謝楚看了看兩位煞神,膽戰心驚的開始了他的審案。
卿沫微微皺眉,眼皮掀了掀,一雙烏黑鎏金的眼眸掃來,傲氣凌人,“別那麼費勁,就問他們承不承認謀殺?背後之人是誰,不說就別怪本郡主用強了。”
謝楚嘴角微微抽搐,郡主啊,這是不是太直接了,人都會掙扎一下吧?
誰會傻的直接承認自己要殺人,哪怕這人真要殺人?
卿沫神情冷峻,下顎輕抬,眉尾斜飛,雙眼直視前方,瞳仁猶如黑曜石,彷彿有墨綠的焰火在裡面燃燒。
淡粉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色澤更淡了幾分,使她整個人的氣質更冷峻,氣勢磅礴,簡直猶如神祗,讓人仰望。
在場幾人被她的眼神掃過,心中不免一緊,讓人寒毛直豎。
靜,一片寂靜,沒人說話。
冷宇川低垂著睫毛,眼角有凜冽的寒光,殺意在黑沉沉的瞳底翻湧。
等他出去,他一定第一個殺了這個賤人,為他的曼曼報仇。
卿沫眼神幽深,神情冷厲,如黑暗中的獵殺者,狠狠的冷笑一聲,“看來眾位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季大人。”
“是。”
季承宥端著一個托盤走了出來,托盤上放著一物和一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