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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靜寂的城鎮

“所以說那些動物發了瘋,攻擊了你們”

“我看就是江君引來的!”

何闌打斷,語氣不祥。他們現在暫時擺脫了攻擊,坐在大巴上順著公路緊急撤離最近的城鎮,那裡有醫療和駐警。他們可以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怎麼回事,從昨晚之後裝置都沒了訊號,聯絡不上學院,他們只能自行解決麻煩。

“何闌!你什麼意思?勞資沒被那些畜牲攻擊?!”

江君坐在前面聽到何闌陰陽,原地蹦起拖著一條傷腿就要幹仗,何闌絲毫不怕,他正愁沒地撒火

“什麼意思?紮營前我們都探查過根本沒有大型狩獵動物,如果不是你弄回來那些“野兔”沒有處理乾淨腥味引來東西,它們怎麼會攻擊那些上廁所的同學!”

何闌早看不慣江君為了耍威風將暗地裡帶過來的兔子當成獵到的,還沒處理好內臟味道引來了那些狩獵者

兩人如同炮仗一點就炸,要不是旁邊同學死死攔著,兩人怕是真要幹起來

“何闌,夠了!我們親眼看見江君獵到的,那地方藏了一兩隻兔子很正常”

“對啊,內臟都是我們挖了坑埋的。”

……

此時大巴車裡分成了三個隊伍,分別以何闌,江君為陣營和沉默派。

沈懷遠從後視鏡裡看到混亂的場面,半點沒有拉架的意思。他的身上血跡半乾,順手用的匕首被扔在中控臺上,伸手調了一下廣播,可惜不管任何頻道都只有滋滋的無訊號音。

如果是輔導員,他做的並不算稱職,可是他本來也沒多少責任感。退役之後,他對那些世家小人噁心到了極點,如果不是為了打消那些人對他的忌憚,他這會應該在北歐喝著伏特加,而不是在這裡當一群雞仔子的奶媽。

“羅澤布營地是當下最火的觀星景點,來這裡的遊客少說都有七八百,就算狡兔三窟也不會有這麼多狩獵者。離這裡70公里有一處野生動物防護區,最有可能的就是防護網破裂,只是這麼遠的距離,為什麼偏偏出現在羅澤布?羅薩小鎮上有一架訊號塔,有人遮蔽了訊號?為什麼我們聯絡不上外界?是否有人故意設局?”

張遠冷靜條理清晰,試圖分析當下的局面。聽到張遠的話,其他人都冷靜了下來,對啊!這一切都實在太巧合了,他們剛到羅澤布,當晚就被襲擊,緊接著訊號斷聯……

“吱——”

輪胎摩擦在地面,留下剎車印。眾人都被這猝不及防的剎車創翻。一個個暈頭轉向爬起時,才發現沈懷遠已經開啟前門下車了。

“走——”

張遠招呼被鬆開掣肘的何闌一起下車,路面有些溼滑,四周更像被狂風席捲了番,到處被折斷的樹枝殘葉,一棵身子粗的紅杉樹倒在路中間,根系從土壤裡掙脫斷裂,與其他的紅杉相比,這棵似乎已經衰竭腐爛。

而沈懷遠正蹲在那棵紅杉樹的根系處,背對著他們不知道在幹什麼。等張遠他們來到跟前,沈懷遠已經站起來,說出了自已的結論

“自然壞死……”

張遠本就鬱結的臉上,此時如墨水濺開了番。又是一個“意外”……

沈懷遠沒有過多糾結,衝著那群下車的男生喊到

“把拖車繩拿過來——”

張遠明白此時不是糾結潛在敵人的時候,車上受傷的同學已經不能再耽擱,必須儘快得到醫治

沈懷遠接過繩子從根系底下穿過,打了兩道繩結以防脫落。繩子另一端綁在大巴車上,車子啟動將杉樹慢慢拖動,開出一個供大巴車通行的道路就夠了

等大巴車再次啟動,眾人沒了之前劍拔弩張的氣氛,一個個坐在位子上情緒低迷。多愁善感的女同學已經忍不住啜泣,他們這個年紀大多沒有接受風霜的洗禮,儘管擁有家族的教導,第一次面對恐慌總是大於理智。

他們都是大一新生,沒有接觸到軍事化素養,無法做到危難面前團結一致,如果不是張遠讓人來接應到沈懷遠,更多人的性命也會保不住,說不定那些豺狼還會趁他離開營地的時候,趁機包圍。

開車的同時,沈懷遠也在沉思,從張遠口中得到的訊息,那群狩獵者懂得戰術,明顯知道消耗戰,還擁有一定智慧,可是當他趕到時,那群野獸並不像張遠口中所說的那樣,反而如同失智般,不顧同伴四處相殘,沈懷遠殺了一隻山豬為餌才引來它們脫身。

難道說有人操控?可為什麼?這群孩子對於那些家族來說,不過是擁有繼承權中的一個,死了一個微不足道。

“張遠,你剛才說羅澤布是旅遊聖地沒錯,可是江君獵到的兔子比那群野獸早出現了幾個小時,如果說那群野獸早就放出來了,為什麼要等到那個時候對我們發出襲擊?”

“對!當時是齊翔發現了它們,它們才對我們發起攻擊的!”

說話的是溜號中傷較輕的一個,至於齊翔則是在張遠他們來之前就被偷襲掛掉的一個。

他們冷靜下來,挑起話頭緩解氣氛。被詢問的張遠給不出回答,他也想知道為什麼是那個時間段?那個地方?如果是為了生存環境,北邊的溼地林園是第一選擇,那裡資源遠比這裡豐富,而且沒有人類過度採伐。

“或許,羅澤布不是唯一呢……”

什麼意思!什麼叫不是唯一?不是唯一受野獸侵略的地方?

張遠眼神敏捷地抓到那個說話的人,是溫瑜!

她坐在窗邊,目光一直盯著窗外,察覺張遠的目光,莞爾一笑,彷彿那話不是從她口中脫出。

她坐在那兒彷彿毫無威脅,似乎只是大膽提出猜想,但張遠卻是脊背發涼,她絕對知道什麼!!

回想之前,張遠不由得想起撿樹枝的時候,她真的是觀察稀有品種?如果他沒有喊住她,她想做什麼?明明之前都猶如透明人一般,為什麼又在今天露餡?她是誰的人?她想做什麼?那些野獸是她引來的嗎?

張遠不由得沉思,他肯定溫瑜一定有問題,可是他拿不出證據,暫時還不能說出,如果她是來殺他們的,絕對還有後手。

藏著心中的隱秘,張遠目光一直緊鎖溫瑜的一舉一動,溫瑜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張遠的異常,神態自若。

連旁邊的何闌都發現不對勁,剛想開口詢問張遠幹嘛老是盯著溫瑜看,便被一道驚呼聲打斷

“你……”

“你們快看!——”

公路之上,大巴車飛速向那座破敗的城鎮駛入,如果不是曾在那處停留,他們很難想象一個生機勃勃的城鎮在一天之內就變得面目全非,倒塌的房屋,到處都是被遺棄的汽車,逃荒引來的火災燒遍了大半個街道。

沒有人影,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空襲。混亂,失序,空無一人,是什麼讓他們齊齊撤離,為什麼通知避難的訊息沒有傳達到他們……

大巴車停在了鎮上一家醫院前,他們將受傷的同學抬進醫院,沈懷遠江君帶著人前往公安局檢視情況(順便弄點武器防身),還有三五個同學尋找附近的避難所是否有原住民,剩下的人留守在醫院大廳。

“張遠,藥都在,沒看見人,病床上也沒有……上面……”

何闌帶了幾個同學上了醫院二層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醫療物資,回來時收穫頗豐,但幾人的神情都不太好看。

發現何闌欲言又止,張遠拉上他走到一邊。何闌這才細語

“都是血,應該是沒逃掉的人,看痕跡是那群狩獵者……”

張遠心中猜想也差不多,危難來時行動敏捷的人尚可以逃脫,但那些重病在床,骨折行動不便的人便成了攻擊物件。那些動物比他想象中還要瘋,羅澤布尚且是在郊外,但這裡是最繁華的地段,依舊沒逃脫襲擊。到底是誰策劃了這麼快速有序的計劃,要知道離這裡就是邊境線,很少有人敢在軍隊眼皮子底下動手。

“還有……我發現,這裡的訊號都被電磁干擾了,還是無法聯絡外界。”

“等江君他們回來再說吧。”

兩人走回隊伍中,傷員被重新換了藥打了破傷風,那些動物不知道有沒有病毒。至於那個斷手的兄弟就比較慘了,雖然已經止了血清理了傷口,但是這會發起了高燒,除非他們能找到專業的醫療救援,否則能不能挺過去難說

“張遠,沈懷遠不是有衛星電話嗎,你找他借來給你哥打電話讓他派救援過來。”

“對啊,我家這邊也有救援隊,讓他們拉波直升機過來,那群野獸不可能上天追我們吧”

前去堵門的倆個同學回來,對著張遠發難。他們都不敢和沈懷遠親近,一是因為家族的態度,二也是持著世家子弟的身份,對沈懷遠泥溝裡爬出來的“紫薇星”打眼瞧不上。

“沒訊號,我懷疑訊號塔可能被破壞了。”

他們都有特殊的家族聯絡方式,只是監視他們的人就在身邊的話,一切小心為妙。江君和沈懷遠也正是明白這個意思,才會趁機聯絡一下外界。暫時不明白溫瑜來者何意,他不會將她暴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