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徐單就將蘭斯送回了家。
徐單沒有多說什麼,交代幾句等他進去後才走人。
“怎麼?這才一會兒就不捨得了?”應素在那裡澆花,突然出聲。
突然出聲,蘭斯嚇了一跳,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你今天怎麼沒去上班?”
“前幾天聯絡不到你,你哥急死了,我也不得陪著他,索性請了假在家待著。我還以為不回來了呢,怎麼,徐單捨得把你放回來?”
蘭斯喝了一口水,“那我哥呢?”
“等會兒會回來吧,他沒告訴我。”應素回答道,“你這些天去哪裡了?我問徐單,她說你去旅遊了。”
蘭斯嗤笑了一下,“對昂,就是去旅遊了,我還把終端弄丟了。”
聽著他語氣不好,應素閉嘴。
“你哥上次去你屋裡取出來的照片你自已拿走,我看著膈應。”
“什麼照片?”
“就是你亡……徐單的照片。快拿走,就在書房的抽屜裡。你順便解決掉,還不解決搞什麼,二次利用嗎?!”應素吐槽道。
蘭斯沒接她的話,緊接著上樓去了書房。
書房內,還存有剛剛留下來的痕跡。顯然這間書房的主人才剛剛離開。
他拉開抽屜,取出被書壓著的照片。
灰白兩色的照片讓oga瞪大了眼睛,照片才手上脫離掉在了地上。
蘭斯嚇了一跳,直接呆在了原地。難言的悲傷從胸口膨脹蔓延開,蘭斯緩慢眨了眨眼睛,莫名的心慌。
他的大腦有些暈,連帶著有些痛。他匆匆撿起跑到樓下,像是拿到燙手山芋一樣連忙放在桌子上。
“這是什麼?”
聽到動靜,應素回頭看著那熟悉的相框,“你哥沒告訴你嗎?徐單之前失蹤過,被確診死亡,葬禮都辦過了,後面怎麼突然出現了誰也不知道。聽說還有人說現在的徐單不是徐單呢!說不定還能找到她的訃告,我上次買的那一份那叫是誇得天花亂墜的。”
“知道你失憶了,你哥都鬆了一口氣,可能沒告訴你。畢竟徐單都回來了,也不用特意告訴。”
說著,應素繞過他,把剪下來的枝葉裝好,打算扔出去。
“這有什麼好想的,後天就辦婚禮了。不過你們這種形式真是不大好,你看我和你哥,直接求婚然後辦婚禮領證,多有氛圍。”
蘭斯臉上有些蒼白,看著相框裡的alpha,“這什麼時候的事?”
“兩個月前?不確定。”
應素離開門口,將剪下來的枝葉丟進了垃圾桶,回頭看到蘭琦瞬間揚起了笑容。
接著她抱怨道,“你剛剛去哪裡了?你是不是隻有你弟弟,我呢?我請假陪你,結果你一聲不吭就跑了。”
蘭琦看上去有些心虛,他輕聲咳了咳,“我知道錯了。蘭斯他回來了嗎?”
alpha的親近讓他有些無措,蘭琦攥著她的外套,“還有人呢。”
應素親了親他的臉頰,“怕什麼?蘭斯那傢伙你還怕他不知道?他身上全是alpha身上的資訊素。”
蘭琦推開她,“我要進去了。”
被推開的應素又悄聲說,“我們都結婚幾年了,什麼時候打算要孩子?”
蘭琦紅了耳朵,只好敷衍道,“還早,現在不急。”
“還早?”應素看著他進門,立馬跟了上去,“那到底什麼時候算晚的?”
“哥哥”
蘭琦看著蘭斯手上拿著的相框,變了變臉色,他肅聲道,“這幾天你去哪裡了?”
“就...休息了一下。”
蘭琦沉默了一下,“下次記得提前告知我。如果徐單欺負你了,也不要不說話。”
“要是不合適,那就趁早離婚。”
“...嗯。”蘭斯乖巧點頭。
走過來的應素在旁邊不吭聲,生怕把自已給弄進去。
她扯了扯領帶,裝作很忙的樣子去了其他地方。
他盯著弟弟手上的相框,“你嫂子跟你說了?”
“差不多。”蘭斯的手放在照片上,遮住上面那張臉,“我應該很傷心吧?”
蘭斯眨了眨眼睛,“不過沒變成寡夫似乎已經很幸運了。”
“你還能解除婚姻。”蘭琦補充道,“沒有什麼人離不開誰。”
蘭斯笑了笑,“哥哥說得很對。”
“接下來的事情都準備好了,你不用過於緊張。好好休息,免得那天太累了。”蘭琦欲言又止,“你的狀態看上去很不對勁,為什麼還瘦了一些。”
“如果沒有那麼早要孩子,記得做一些措施,你還小,我瞧你連自已都照顧得不利索,再來個小的,豈不是要急得哭出來?”
蘭斯剛脫離那莫名的情緒,他的臉上突然發熱。他吶吶道,“沒有...沒有那麼快要的。”
“那就好。”
“哥哥不打算要嗎?”
“我?明年吧。”蘭琦低聲道,“總得有個前提出生,你知道的,我比較謹慎。房間我已經讓人好好打理過了,要是累了就上去休息一下。這兩天,我在家陪你。”
“嗯”
晚上。
【徐單:早點睡覺,不要熬夜。】
蘭斯沒回復。
蘭斯躺在床上,盯著終端。他在想alpha此刻會在做什麼,如果根據前幾日,她應該已經陪他睡覺了。
屋內已經黑了下來,蘭斯蜷縮在被褥裡,輾轉反側。
緊接著,被褥中傳出哭泣的聲音。
悶堵的情緒像是給久在壓抑的oga再次壓上一塊大石頭。
他開啟燈,盯著倒放著的相框,缺少新鮮空氣的大腦莫名空白了下來。
待在床上的oga彷彿忘記了該如何眨眼和呼吸,一瞬間,他幾乎要屏息而亡。
窒息和死亡的害怕在他的大腦提前預放,空前的恐慌和不安讓他臉上蒼白得不像話。髮絲凌亂地貼在臉上,漂亮綺麗的面容還滯留著驚恐。
明亮的燈光下,他像是才反應過來,突然大口的呼吸,額間出現密密麻麻的汗,背脊發麻。
原本清淺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金髮的oga低垂著頭靠在床頭。
他幾乎直不起腰。
【蘭斯:...我想見你】
蘭斯混沌的大腦促使他發出了這條訊息。他想要見到alpha。
……
婚禮那天,燃燒中的蠟燭散發的光芒映在oga眼中,與胸腔發生共鳴的低聲音樂緩緩流淌。
這場婚禮如同一個剛剛合適大小的容器,就像oga的眼裡只能裝得下alpha。
整個過程中oga嘴上都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笑,目光一直盯著alpha的身影。
徐單一直緊緊握著蘭斯的手,生怕他突然有了其他的想法,然後逃離婚禮的現場。她根本無法接受這種結果,甚至在想這次婚禮是不是過於繁瑣了。
今天的oga出乎意料的安靜,眼底幾乎沒了之前沉悶的朦朧。
旁邊目光一直看著弟弟的蘭琦鬆了一口氣,蘭琦這才意識到自已被自已的alpha握住手。
夜幕籠罩,賓客四散。
等人陸陸續續離開,蘭斯鬆了一口氣,累得埋在alpha懷裡休息,原本熱鬧的氛圍安靜下來,徐單頷首示意那些人後,將oga抱起來離開現場。
微涼的觸感落在oga的唇上,蘭斯睜開眼睛,眨了眨眼睛,稠密微卷的睫毛也跟著顫了顫。
蘭斯突然笑了笑,他抱著alpha的脖頸,臉頰蹭了蹭她的脖頸。
“徐單”
他身上繁瑣的禮服已經被褪下了,身上只穿著紅色的毛衣。徐單同樣換上比較休閒的衣服,畢竟如果不換,回家後又要折騰好久。
oga的聲音軟軟的,這幾乎讓alpha有些恍惚,就好像兩人沒有發生過矛盾一樣。剛剛在心裡不斷重複的想法微微停滯了一下。
徐單在想她該不該繼續把oga關在婚房。
徐單低聲應他,“怎麼了?”
“你壓到我的頭髮了,你為什麼抱我這麼緊?”
“我好累,為什麼婚禮會這麼累,明明看上去並不複雜。”
“我好久沒見到叮噹了?它被送到新房了嗎?”
此刻車內,蘭斯坐在alpha身上,徐單的雙手則抱著他的腰。
oga抬頭盯著她,像是好奇一樣抬手觸碰alpha的臉。
他突然扯著她的臉,想要看到她滑稽的模樣。蘭斯的眼睛亮亮的,看上去既乖巧又溫順,這幾乎是徐單做夢都想要的樣子。不知道是妝容影響還是徐單大腦出現疲倦以至於她生出這種荒唐的想法。
徐單任他弄著,等oga停手後,她出聲道,“你好像從前天就開始不對勁了。”
“你不會又想著什麼吧?”
蘭斯愣住,“什麼想著什麼?”
徐單默了一下,轉移話題,“你看上去有些興奮,肚子餓嗎?”
“不餓。”蘭斯突然小聲輕呼了一下,“把你的手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