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上,李火旺一愣,看了看紅色竹簡。
“原主人?”
他皺眉問道:“說起來,師太,我之前一直沒有問你,這東西到底是出自哪個宗門教派?”
靜心師太沉默良久,才輕輕吐出三個字。
“襖景教。”
......
“襖景教?終於新的副本要開始了嗎?話說這襖景教不會都是這種自殘的瘋子吧?”
“自殘怎麼了?在這種詭異的世界,如果只是自殘的話,這代價應該算是極小的了。”
“確實,只是自殘的話,相比較其他什麼拿壽元、拿腦子裡的東西、認知被改變之類的東西交換相比,自殘真的算得上小事一樁了。”
“竟然是襖景教?!”
“怎麼,大兄弟,你家宗門也叫熬襖景教嗎?”
“不,只是對這襖景教很是感慨罷了,在我們世界也有個襖景教,不過分成了襖教與景教。襖教的話,其實還有個稱呼,這個稱呼大家應該很熟悉:拜火教。而那景教,則是西方的教派傳入東方以後的叫法。”
“哦?這個身為西方人的我還是有發言權的,你們稱呼的景教,大概就是我們早期的基督教了。”
“嘖嘖,這襖教與景教竟然還存在於其他世界嗎?不過到了這道詭世界,傲襖教和景教竟然合體了,還成了一群自殘的瘋子......這是什麼詭異的展開啊!”
此時,諸天萬界無數人都在討論著。
這時,只見光幕之上,畫面一轉。
李火旺已經拿著靜心師太給的推薦書,走上了尋找襖景教的路。
在安慈庵內,李火旺也得到了一些關於襖景教的資訊。
襖景教的人都是一群怪人。
這群傢伙不念經,也不參禪,更不打坐,就喜歡折磨自己。
他們認為這樣可以取悅他們的牯神。
這些人喜歡穿著高大寬鬆的袍子,其目的就是為了遮擋身上的傷口。
而且這些傢伙也喜歡抓心素,據說之前靜心師太就與他們有些過節。
這群傢伙曾抓了靜心師太的兒子,導致靜心師太的兒子瘋的越發厲害。
雖然有師太的推薦書,但還是讓李火旺多加小心。
路上,李火旺望著遠方,搖了搖頭。
喜歡折磨自己的瘋子?
還喜歡抓捕心素,取悅牯神?
這牯神又是什麼?
李火旺想不清楚。
此時的他,也只能一個人默默走在路上。
他不知道那些師弟師妹們怎麼樣了,他現在只能趕路。
很快,他就走到了一方連綿不絕的山脈之前,據說襖景教便生活在這一片山脈之中。
“好安靜......”
李火旺看著周圍的環境,越是往上走,他就越感到貧瘠。
樹木稀少,更別說植被了。
他就這麼一直走,天都黑了,月亮高懸,他開始坐在樹下,啃著饅頭。
剛剛吃了兩口,他便察覺到了些許動靜。
他當即心下警惕,低喝出聲:“誰在那裡?!”
沙沙沙!
下一秒,一條黃色的土狗從林子裡鑽了出來。
這大黃狗看上去狀態不是很好,身上的毛掉了不少,還掛著一顆顆蜱蟲,骨瘦如柴,根根肋骨都能清晰可見。
狗?
李火旺警惕的上下打量著這條狗,看著周圍的樹林,怎麼看也不像是有狗的地方。
那土狗緊盯著李火旺手中的饅頭,舔了舔舌頭,便開始對李火旺搖著尾巴。
“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變成的,滾遠點!”李火旺冷哼一聲。
在這詭異世界,他還真不相信有條尋常的大狗會出現在他面前。
他也不管這是真狗還是假狗,不想節外生枝。
那土狗聽著李火旺的呵斥,膽怯的後退兩步,可還是沒走,看向林火旺,尾巴搖得更快了。
鈴鈴鈴!
李火旺立馬搖起鈴鐺,那狗嚇得撒腿就跑。
他剛準備收起道鈴,然後表情卻立馬僵住。
“靠,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
他臉色一變,隨後便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只見李火旺仰著頭,露出了親切的笑容,對著無人的空氣自說自話。
“爸,你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沒事,好的很。”
“是,你們倆都不是幻覺,我之前腦子迷糊了,現在能分清楚了。”
那土狗從樹林中探出了半個腦袋,看著這無法理解的一幕。
隨後它小心翼翼的上前,張嘴就想去吃掉落在地上的饅頭。
可李火旺忽然開口,又嚇了它一跳。
“媽,我不吃橘子,你就別剝了。這繩子先別解開,兩隻手綁著也挺好的。”
“媽,你頭髮白了好多,去染一染吧,你不是喜歡燙頭嗎?那金子的來源你就別問了。我只能說來源是乾淨的。”
“玉佩也賣了吧......還沒賣嗎?為什麼沒賣?把咱的房子買回來,有房子才算有個家。”
“不用!真不用給我留錢!你們找個地方,把我拿鐵鏈子鎖起來就行了。”
“哎媽,你別哭啊,我真沒犯病,我沒說瘋話......”
此時,李火旺對著空氣自言自語的說著。
那狗也是緩緩上前,將地上的饅頭吃了之後,又看向了李火旺的包袱。
它舔了舔嘴角,匍匐著上前,還不斷搖晃著尾巴,試圖討好李火旺。
在它的視角中,是李火旺把饅頭丟在地上讓它吃的,就算是認可它了。
它也不介意接觸接觸眼前這個人類。
忽然,上一刻還在心平氣和的李火旺陡然站起身,表情猙獰,對地上的狗怒吼:“我叫你滾遠點,聽不到嗎?想死是吧?!”
那狗嚇壞了,嗖的一下鑽到林子裡。
等它再次鑽出腦袋看向李火旺,只見李火旺又滿臉愧疚的對著空氣說話。
“不,不是對你們說的。我沒犯病,我只是處理一下那邊的事情......我真沒犯病!要不你們先回去吧,等下次再來看我。”
“好好好,我知道了。沒什麼,那邊那邊都是幻覺,我會積極配合治療的。”
“汪!”
那狗忽然叫了一聲。
“不對,有動靜!”
李火旺瞬間警惕起來,眼中沒有半點焦點,卻是緩緩拔出了長劍,警惕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他的臉上也逐漸煩躁起來,同時焦急的說道:“我解釋不了,我沒辦法解釋!你們先走,你們先走啊!”
接著,李火旺便沒有什麼動靜了,一晚上雙目無神,滿臉警惕的戒備著,看著周圍的一切。
顯然,這一晚李火旺完全沒有醒來,全程處於幻覺中。
但他以幻覺的行動帶動這邊的行動,警惕著周圍的一切。
終於,李火旺清醒了。
他一醒來,就發現他正抱著昨晚那條狗,站在一條小河的中央。
那狗還親暱的舔了舔他的下巴。
李火旺滿臉懵逼的看著懷中的土狗,有些牙疼。
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看來,身邊還真是不能缺人啊。”
李火旺嘆了口氣,抱著狗回到了岸上。
經過這一晚上,劉火旺也確定了這條狗的確沒有惡意。
李火旺丟了一塊饅頭過去,那狗也搖晃著尾巴開始吃了起來。
李火旺一笑,又摘掉了狗身上的蜱蟲。
看著那血了呼啦的耳朵,李火旺又餵了狗一顆丹藥。
狗對李火旺更加親密了。
“這麼喜歡吃饅頭,那以後你就叫饅頭吧。”
李火旺隨意取了個名字。
“汪汪!”
饅頭衝著李火旺叫了兩聲,尾巴搖得更快了。
“走吧。”
李火旺拍了拍狗頭,起身就往群山深處走去。
他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了。
只是,他走著走著,翻山越嶺,到了最遠處最高大的一座山。
山腳下,似乎有個城鎮,只不過這個城鎮已經荒廢,從外面看去,似乎完全就是一座死城。
李火旺看著城鎮裡那倒塌的房屋,裡面甚至有被一分為二的屍骨。
不僅有大人的,還有小孩的。
李火旺眯起眼冷哼一聲:“屠城屠鎮?這簡直比丹陽子那種畜生還要惡劣!”
李火旺忽然皺起眉。
這會不會是襖景教那些人乾的?
他搖了搖頭,還是不能妄加猜測。
很快,他便離開了廢棄城鎮,重新登上山路。
終於,他站在了一座坍塌的廟宇前。
透過廟宇面前的十字架,李火旺能確認這就是襖景教的地盤。
只是,這裡也成了廢棄的廢墟。
難不成山下城裡死掉的人並不是襖景教乾的,就連襖景教也受到了攻擊?
李火旺兜兜轉轉,很快發現了很多的殘骸。
就連襖景教祭拜的神明雕像,也都破破爛爛,腦袋都沒了。
李火旺很清楚大千錄的力量,這群襖景教還是專門使用大千錄的。
可即便如此,還是被打成了這樣。
這襖景教到底招惹了什麼東西?
李火旺皺起眉頭,繼續上山。
他發現襖景教的廟宇還真是不少,山上到處都有。
只是那些廟宇也都殘破,神像也都沒了腦袋。
終於,李火旺站在了一座廟宇前。
伴隨著犬吠聲,李火旺知道終於找到人了。
看著那漆黑的側門,隱約之中寬大的灰色袍子,李火旺第一時間將靜心師太的推薦信拿了出來,丟入黑暗中。
同時打了個稽首,朗聲道:“清風觀玄陽,有急事登門求助!”
李火旺話音響起,那道穿著寬大袍子的襖景教門人緩緩轉過了身子。
李火旺一看,不由得暗自點頭。
看起來,應該是襖景教的。
雖然看不到這人的身上,但是卻能看到他露在外面的臉。
臉上那叫一個猙獰可怖,到處都是傷口。
臉上沒有一點好皮,下巴上還有著傷口,鮮血滴答滴答落下。
饒是見慣了大場面,李火旺也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這玩意是人啊?!
不過,還在那傢伙因為靜心師太的推薦信,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動手。
旋即,李火旺將自己的訴求講了出來。
那傢伙也沒有說話,直接站起身來帶著李火旺往山洞中走去。
約莫兩炷香後,李火旺終於見到正主了。
眼前此人,就如同一具屍體,看得人毛骨悚然。
同時,李火旺還注意到,在他的胸口,鋪著一卷大千錄,帶血的竹根鑽入血肉中,好似竹簡生根發芽了。
這大千錄竟然如同活物一般!
李火旺心中一驚,但面上不動聲色。
這時候,那人上下打量著李火旺,忽然開口道:“你見過巴虺?”
李火旺閃過一絲詫異,這人是怎麼知道的?
不過他也沒有隱瞞,直截了當的開口:“沒錯。”
“果然......”那人嘆了口氣,幽幽道:“果然每個心素都是好苗子,更容易接觸苦海,只是可惜,最後都瘋了......”
旋即,那人又瞥了一眼李火旺腰間的大千錄,開口道:“老夫手叄,幸會。能否給我講講你是?進行蒼蜣登階的?要知道,就算是我們襖景教,也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
“蒼蜣登階?”
李火旺思索著,這應該就是那身體與心靈雙重極致痛苦儀式的名字了。
李火旺想了想,他隱瞞了一部分,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手叄。
“臘月十八?”那手叄一愣,旋即有些無語:“用蒼蜣登階對付臘月十八?還真是有些大材小用。好在你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李火旺不想聊這個,很快就將話題扯到了正事上。
他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手叄當即點頭,表示可以。
但是作為交換,李火旺需要當著他們的面,再次進行一次蒼蜣等階。
李火旺有些難以理解:“為什麼?這不是你們的秘法嗎?為什麼讓我一個外人演示?”
然而那手叄卻是說道:“我從未見過心素進行蒼蜣等階,所以我想看看,也許可以從中找到竊取巴虺力量的辦法。”
“竊取巴虺的.....力量?”
李火旺有些愣神。
只聽那手叄理所當然的說道:“巴虺的力量太過於強大,你見過他,自然更有體會,難道你在注視他的時候,就沒有一種,這股力量我也可以擁有的想法?”
李火旺嘴角抽了抽。
他發現他完全想岔了!
這群傢伙,根本不是信仰巴虺,而是因為巴虺的力量才自殘,以換取巴虺的力量!
不過對此,李火旺並未拒絕。
他又不是巴虺的信徒,這些人打巴虺的主意,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只不過,再進行一次蒼蜣登階,那種痛苦,讓李火旺光是想想就有些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