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沒辦。”羿君瀟再度踏上破浪,沒一下又自己下來了。
“何事?”秦君景問道。
羿君瀟看了看秦君景然後揮手指揮著秦君景:“蹲下來一點。”
秦君景雙腿一彎直接跪在了羿君瀟跟前:“這樣子夠不夠下?”
羿君瀟:“……”
怪不得宸洲多雨,而鳳麟洲少雨。
因為秦君景天天都在讓這個鳳麟洲無語。
為了避免秦君景再說出些什麼來。
羿君瀟就沒有評價秦君景的行為,只是抬起手,一把抽出了秦君景的髮簪。
秦君景本就簪得懶散的頭髮傾垂而下,幾縷碎髮拂過秦君景的眼角,秦君景閉了一下眼睛,復又睜眼看著羿君瀟,眼眸澄澈如澗之泉。
羿君瀟指尖挑起秦君景的一縷髮絲,分作三股,羿君瀟的小肉手在秦君景的髮絲之間穿梭著,四條長生辮在羿君瀟的手中被編織出來。
秦君景抬手摸了摸後輕笑一聲:“長生辮是要出生時便留的,我都三百歲了。”
“出生時留的是求上蒼給的長生,現在我編的……”羿君瀟頓了一下,然後俯身與秦君景對視,“是我予你長生。”
秦君景歪頭想了想:“那,我為你長生。”
陽光灑在二人之間,歲月靜好。
“可不可以再親一下?”秦君景突然問道。
羿君瀟低低一笑,等著秦君景靠近自己。
秦君景看著羿君瀟的笑又犯病了:“哈哈,其實我不想親的,你也就……”
羿君瀟踩上破浪頭也不回,瞬間消失在秦君景的視線裡。
秦君景揹著手站在山洞門口看著羿君瀟離去的背影輕輕一嘆,再見又不知道是何時了。
“該幹活了。”秦君景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道。
灌木叢中,一個修士偷偷藏在灌木的遮掩之中瞪大了眼睛注視著秦君景的方向,手中的留影石一閃一閃著,留下了羿君瀟與秦君景剛才的一切舉動。
羿君瀟果然來了。
那麼她就是觸動了鳳麟禁令。
男子收起留影石眼中閃爍過一抹陰冷,終於找到羿君瀟的弱點了。
那九十九道噬魂鞭下去之後。
就算是羿君瀟,也將死無全屍!
男子將留影石塞進懷中,轉身朝著密林深處跑去,心裡衝刺滿了將要除去羿君瀟的歡喜,嘴角的笑意越發地張揚肆意。
探查到這一切,他可是為21聯盟立下了赫赫大功,將來整頓鳳麟洲,瓜分地盤誰不得聽他說上一句話。
如今受人尊貴敬仰的是羿君瀟,將來……
可就是他戴凡了。
戴凡的腳步越來越快,到最後更是直接跑了起來,好似只要將這條路走到盡頭,就是登頂之位。
但戴凡終究還是想得簡單了。
這條路沒有盡頭,也沒有登頂之位,只有抱著羨淵靠著樹幹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的秦君景。
秦君景怎麼在這裡!
戴凡渾身一怔,被秦君景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慌慌張張地看著秦君景幾番張嘴都說不出話來。
“大早上的慌慌張張做什麼呢?”秦君景懶洋洋地倚靠在樹上微笑地看著戴凡問道。
“弟子……弟子不慎迷失了路,一直找不到回去的方向,所以有些慌了。”戴凡深呼吸幾口氣,穩住了心神回答秦君景,“幸虧在這裡遇到了秦仙師,還煩請秦仙師為弟子指一下回去的路。”
“哦,原來是迷路了啊。”秦君景微笑地點了點頭,搭在羨淵上的手輕輕地點了兩下然後道。“日後可是要小心點兒,你跑到這個方向和你們營地的方向是剛好相反的,此處尚未被開荒,叢林之中豺狼虎豹不計其數。指不定還有一些成精的,你修為尚淺,若是誤入其中,只怕是難以脫身。今日若非是我遇見了你,只怕你連個全屍都不會有。”
戴凡漫不經心地點頭含含糊糊地稱是:“是,秦仙師教訓的是,弟子日後定會注意。”
“嗯。”秦君景點了點頭,然後繼續靠在樹上不言語,也不給戴凡指路。
戴凡雖然知道回營地要如何走,但是迷路的幌子已經張出來了,秦君景不發話,他也著實難以離去。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過了一陣子後,秦君景才再度開口問道。
戴凡愣了一下,抬眸瞥了秦君景一眼,帶著幾分遲疑搖了一下頭:“弟子……沒有什麼想說的了。”
“哦?”秦君景眼角染上些許嘲弄的笑意,“我還以為你會和我解釋一下留影石的事情呢。”
戴凡大驚,目光接觸到秦君景時,更是忍不住渾身一震。
秦君景臉上的笑意已經盡數消散,眼裡閃著寒冰,冷冷地凝視著戴凡。
不是說秦君景丹府破碎,靈力被封,完完全全就是個廢人了嗎?
為什麼秦君景會發現自己?
剛才可是連羿君瀟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啊。
“秦仙師說什麼?什麼留影石,弟子聽不懂。”戴凡往後退了兩步。
“聽不懂?”秦君景挑眉。
戴凡再度悄悄後退:“弟子著實是不明白秦仙師的……呃……”
戴凡未說完的話卡在了喉嚨裡,他甚至還沒有看清秦君景是什麼時候出劍的,他的脖頸就已經被羨淵劃破,溫熱的血流淌而出,戴凡捂住脖子,瞪大了眼睛跪在了秦君景面前,然後一點一點地倒在了地上,在地上抽搐著看著秦君景。
“跟我裝傻充愣呢。”秦君景嫌惡地看著地上的戴凡,“你以為最先註釋君子動口不動手這句話的人是誰,啊?”
戴凡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但是他倒也沒那麼快死,還是能夠聽見秦君景的聲音。
秦君景勾了勾手指,留影石被秦君景的靈力帶到了秦君景的手上,頃刻之間就被粉碎成末,散入風中。
“還有點兒時間,我來跟你最後說幾句話吧。”秦君景說著摸了摸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陣子,“唔,就和你說一下我為什麼選擇進永障峰而不是琢玉峰吧。”
秦君景是雙靈根,也是符合琢玉峰收入標準的。
但是當年秦君景在深思熟慮之下,還是選擇了永障峰。
“因為三百年前我就知道,我若是選擇了劍修這條路,普天之下,就再也不會有我的對手了。”
秦君景說著又對著戴凡輕輕一笑補充道,“可惜起跑時我就算讓你們三百年,你們也依舊無用。”
“慶幸自己沒遇到野獸成精吧,現在我還給了你個全屍。”
……
羿君瀟趕回船上的時候,姜後等人都在等羿君瀟。
羿君瀟前腳才在船上站穩,後腳四個人就前後左右地圍了上來,將羿君瀟團團包住。
“師尊!你回來了!你昨天怎麼了?你身上怎麼帶著血走的?是不是蜀承璟要殺你?”姜後撲進羿君瀟的懷裡就直接開始語出驚人。
“師尊,你昨日怎麼了?是不是姜後給你下毒了?”蜀承璟擠到羿君瀟的左邊,拉住羿君瀟的左胳膊跟著姜後一起語出驚人。
太叔承瑞擠到了羿君瀟的右側,滿目憂愁:“六師叔,昨日發生了何事?是不是蜀承璟和姜承曲都對你圖謀不軌?”
羿君瀟抽了抽嘴角,三個人三句話嚇了羿君瀟三跳。
封承履沒能搶到一個有利位置,只能走到羿君瀟身後,想要把其他三個人都扒開:“六師叔,你有什麼問題和我說就好,弟子幫你解決。是不是蜀承璟、姜承曲還有太叔承瑞聯手在跟我演戲。”
羿君瀟滿頭黑線:“喂……你們師兄弟之間就這麼互相猜忌真的好嗎?”
“那是誰害你?”四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羿君瀟眸光在四周掃了掃後問道:“這次跟我們一起拼船的有入夢殿的弟子嗎?”
蜀承璟略一思索點了點頭:“嗯,入夢殿有十五個弟子此番要去宸洲歷練,和我們在同一艘船上。”
“叫過來。”羿君瀟抬步走入船艙說道。
姜後腦子一轉隱約猜到了什麼,追上羿君瀟問道:“師尊,不會打草驚蛇嗎這樣子?”
“我還怕打草驚蛇?”羿君瀟嗤笑一聲,“蛇我都給砍了。”
入夢殿的那十五個弟子連帶著帶隊的長老很快就都到了羿君瀟的面前。
“羿宗師。”為首的長老抬手對著羿君瀟作揖。
羿君瀟輕輕地點了點頭,而後直截了當地開口問道:“誰幹的?”
底下的入夢殿弟子們一臉茫然地看著羿君瀟。
那位長老也不解其意地問道:“羿宗師,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羿君瀟瞥了眼那個長老:“昨日是誰給我織了個問心幻境,想要讓我永遠被困在幻境裡?”
長老啞然片刻後為自己的弟子解釋道:“羿宗師,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這群弟子都只是聞道境,問心幻境至少要到開陽境靈力才足夠支撐,如今唯有我是開陽境中期。”
蜀承璟等四雙眼睛頓時全都放在了唯一一個已是開陽境的長老身上。
此時無聲勝有聲。
羿君瀟撐著腦袋也看著這個長老。
姜後張嘴道:“你是個狠人啊,我都不知道你這是藏得深還是藏得淺了。”
長老左右看了看,急了:“哎呀媽呀,這咋還整我這兒來了呢?哎呀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