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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重開天門(2)

從前的人間與天界平等處之,唯德為先,而如今,凡界在八百年的風雨飄搖之中,已全然是弱肉強食,宸洲已是皇權為尊,鳳麟洲也不再只靠德行就能服眾,更重要的還是修為。

“凡界如今……”羿君瀟抿了抿唇,“只怕是不適合重建天梯,特別是宸洲那邊。”

“西王母與東王公以為人性本善,天界與凡界還是應當相互偕行,我此番下界便是為擇天梯新址而來。”白澤一邊說著一邊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羿君瀟沉吟了片刻後問道:“此時重建天梯是不是太著急了?困擾三界的系統之事,還沒有結束。”

凡界的林和頤、天界的瑤姬、冥界的王暉,他們三個都在最後喊出了“系統”,但是他們都沒有見到過系統。

羿君瀟和黎墟是同時解決了林和頤與王暉的,彼時他們都以為此事落幕,但是如今白澤告知他們,天界的瑤姬之禍才剛剛結束。

那麼羿君瀟和黎墟就不得不再好好思考一番,所謂系統會不會還在無形之中存在著。

沒有人敢說系統已經徹底不存在了,也沒有人敢說系統還存在著。

那個東西最擅盜魂奪舍,在荼容之亂之中犧牲的修士們,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屍骨無存的同時連魂魄都找不到了。

到底是魂飛魄散還是魂魄被那個系統勾走,尚未可知。

修建天梯,要消耗的人力物力是不計其數的。若是修好之後系統捲土重來,天界再有戰亂,為保人間天梯就又要斬斷,得不償失。

可若是不建,而系統又確實是灰飛煙滅了的話,那對修士而言也著實是不公平,這八百年來已經有數不盡的修士都到了臨門一腳,卻因為天門未開而只能墮入輪迴了。

“天界的決定是重建天梯,但重建天梯也需要尊重凡界的意思。”白澤的語氣之中帶著幾分無可奈何,然後又看向了黎墟道,“還有也會參考一下冥界的意思。”

黎墟莫名其妙地瞥了白澤一眼:“這關冥界什麼事?”

白澤回答:“主要是如果只有天界和凡界的話,萬一出現一比一平的情況很難辦,所以拉上冥界來湊個數。”

黎墟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羿君瀟已經搶先一步道:“那我不同意重建天梯。”

被羿君瀟搶了先的黎墟抽了抽嘴角。

白澤和羿君瀟一同看向黎墟:“酆都大帝,那麼現在你的意見就至關重要了。”

黎墟抬手掐訣,開啟了鬼門,飛快地走了進去只丟下一句:“先走了。”

“大帝,你青梅糕不要了嗎?”羿君瀟舉起放在一邊打包好的兩盒青梅糕。

黎墟從鬼門裡伸出一隻手,拿走了青梅糕,然後關上了鬼門,消失在羿君瀟和白澤面前。

白澤無奈地笑了笑:“我知道此事難做抉擇,若是實在不知怎麼辦的話,羿宗師可當從來都沒有見過我,我回天界之後自行上報,來日若是天界有責,凡界有怨,皆由我一人承擔。”

羿君瀟沉吟了片刻後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子吧,白澤大人大義,名垂千古。”

白澤一驚:“你就不與我客氣推辭一番嗎?”

“我不喜與人客氣,幾番推辭的。”羿君瀟看著白澤回答道。

白澤自然看出羿君瀟是在與自己玩笑,微笑著搖了搖頭:“在天界向來是我捉弄眾仙,如今卻被羿宗師捉弄,當真是風水輪流轉。”

羿君瀟也淺淺一笑然後道:“仙道非我一人之仙道,鳳麟洲亦不是我一人之鳳麟洲,還請白澤大人給我幾日,前因後果我先公之於眾,再做決定。”

白澤點了點頭:“這是自然,因凡界如今局勢不同八百年前,各洲歸屬勢力都不同。我已奔波四洲,只剩下宸洲的意見了,我便借住祈華峰幾日,等鳳麟洲的決定。”

“其他四洲是何意?”羿君瀟問道。

白澤笑了笑道:“有點尷尬,除了宸洲那邊並不同意重建天梯外,舜洲、靈洲都是棄權的,須彌洲被我取消了投票資格。”

羿君瀟不解:“為何?”

“舜洲和靈洲加起來就三四百的人,至今還過著茹毛飲血的日子,尚未被教化,他們什麼都不懂,我和他們雞同鴨講了幾日半點沒交流上。至於須彌洲……”白澤捏了捏眉心,“那邊除了猴子什麼都沒有,我過去它們就追著我打,打就算了,還對我吐口水。”

“這群猴子真過分。”羿君瀟評價道。

“對吧。”白澤攤了攤手,“所以一氣之下我就取消了他們的投票權。”

羿君瀟點了點頭思索了片刻又問道:“白澤大人在宸洲尋的是何人?”

白澤回答:“宸洲之主。”

宸洲之主,月諸。

羿君瀟微微一頓,沒有言語。

真是有意思,換一個角度而言,整個凡界,都落入他們倆兄妹之手了啊。

羿都的氣候與傲劍宗的氣候不同,一處多雪,一處卻是多雨。

傲劍宗已是落雪之季,羿都如今便是多雨之時。

殿外雷聲轟鳴,閃電幾乎要撕裂天際,狂風嘶吼著席捲整座羿都。

哪怕門窗緊閉,大殿之中也依然有氣流湧動,卷得燭火搖曳不止。

月諸的影子投影在偌大的五洲地圖上,宛若滔天的陰霾佔據了整片宸洲,正張牙舞爪地要將鳳麟洲也吞入腹中。

重開天門……

為什麼要重開天門?

開啟天門之後讓他們發現不論是什麼人都有機會登上天門,讓他們滋生出另有出路不臣服於他的想法嗎?

修仙界不需要皇帝,而皇帝也厭惡著修仙界,特別是一統宸洲的羿皇。

最重要的是,若是天門重開,天梯重建了,修士們飛昇有望,他就再也得不到他的妹妹了。

月諸無意識地摩挲著握在掌心的虎符,玄嵬軍已經列陣在東,只等著他一聲令下便可出擊鳳麟洲,但是這一道出擊的命令,月諸卻一直沒能下下來。

月諸心裡也清楚,若是真的出兵了,他與羿君瀟之間最後的一絲體面就蕩然無存了。

殿外大雨傾盆而下,伴著一聲驚雷,殿門開啟,昭崇不顧自己早已被暴雨淋得透徹,拖著雨水對著殿上的月諸下跪行禮:“臣叩見君上。”

月諸沒有立刻回應昭崇。

殿外狂風暴雨依舊,聲聲石破天驚。

一排蠟燭燃盡,月諸投在地圖上的影子陡然之間短了一半,整片鳳麟洲又重回了光明之下。

月諸終於回頭看向了在殿下跪了許久的昭崇:“昭崇,帶著玄嵬軍去鳳麟洲,把徐王姬帶回來。”

昭崇眸中神色晦暗:“臣領命。”

月諸揮手將虎符擲出,恰好落入昭崇抬起的掌心之中:“ 你立個軍令狀,有辱使命,則……昭氏三族謝罪。”

昭崇接住虎符的手猛然一顫,抿了抿唇才一字一句地開口:“臣……立下軍令狀,定為君上,迎回徐王姬,有辱君令則昭氏三族謝罪。”

月諸,開始猜忌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