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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懼意

黎墟用根紅繩綁著到了人間就開始飄的羿君瀟飄到白澤的所在地時,白澤已經撬開了大蚌把羿君瀟的肉身拉出來了。

海蚌化形的小娃娃抱著羿君瀟一個勁地哭,對著白澤嚎著。

白澤坐在海蚌邊上嘰裡咕嚕地安慰著海蚌。

臥硯染也被帶來了,坐在白澤身邊舔著羿君瀟身上的血漬想要把羿君瀟收拾得乾淨一點,時不時汪汪叫地附和白澤幾句。

“她在哭什麼?”羿君瀟一邊往上飄一邊問。

黎墟扯著手裡的繩子把羿君瀟的魂魄扯下來:“我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臥硯染朝著海邊跑出,含了一口海水回來吐在了羿君瀟的身上,然後繼續用舌頭給羿君瀟清理身上的汙穢,哪怕被海水鹹得渾身發抖也還一下一下舔著。

“先回去吧。”黎墟將又往上飄去的羿君瀟拽回來說道。

羿君瀟沉吟片刻然後道:“好髒啊。”

黎墟看了看來回忙活的臥硯染:“哦,那我幫你收拾一下。”

黎墟說著順手將羿君瀟系在了塊大石頭上,走上前一手提起扒著羿君瀟不肯放的海蚌扔回蚌殼裡,再推開臥硯染,扛起羿君瀟的肉身就往海里走,將羿君瀟的肉身整個浸泡進海里,涮了幾個來回後撈上來,放在了大石頭上晾乾:“洗乾淨了,回去吧,躺在這邊曬一會兒就幹了。”

羿君瀟:“……”

見羿君瀟磨磨唧唧的,黎墟有些不耐煩了,伸手推了一把,硬把羿君瀟推了回去。

“啊!”羿君瀟魂魄前腳入體,後腳就疼得大叫一聲,在石頭上蜷縮成一團。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臥硯染急得大叫,衝上來就往黎墟的腳上咬。

“啊!啊!”羿君瀟疼得在石頭上一個勁地打滾蜷縮成一團痛不欲生,沒幾下直接疼暈了過去,暈過去之前留下半句石破天驚的怒吼,“黎墟!我艹你……”

黎墟站在一邊有些手足無措,幾次想碰羿君瀟卻又不知道怎麼下手。

“她、她怎麼辦?”黎墟看了眼白澤。

白澤坐在沙灘上,小爪子一下一下踩著沙子一臉看呆了的表情:“她身上那麼大一個窟窿,你用海水洗她,那玩意是鹽水啊。”

黎墟:“……我不是故意的。”

羿君瀟醒來已經是黑夜了,傷口被包紮好了,衣服也換了,正躺在樹葉鋪的地鋪上露天而睡。

羿君瀟盯著頭頂的星辰看了一會兒轉頭去找黎墟等,一轉頭羿君瀟就被嚇了一跳。

黎墟正躺在海蚌裡閉著眼睛睡覺,因為他身高的緣故,頭和腳都露在外邊,海蚌又掩上了,乍一看倒像是黎墟被海蚌掐頭去尾地吞了。

“醒了。”黎墟聽到身側的動靜睜開了眼睛看向羿君瀟。

海蚌殼也猛地被開啟,白澤、臥硯染還有海蚌一溜地趴在黎墟的胸口上看向羿君瀟。

臥硯染興奮地一個勁叫:“汪汪!”

白澤也興奮得眼睛都歪了:“汪汪!”

海蚌看看白澤再看看臥硯染遲疑地學語:“汪汪……”

羿君瀟捏了捏眉心:“……”

“還有哪裡疼的?傷口給你上藥包紮好了,十天半月應該就能癒合,就是心裂……”黎墟頓了一下,“怕是鬼草也無濟於事了。”

“嗯。”羿君瀟點了點頭,“這裡是哪裡?”

“就近找的一個小島。”黎墟回答道。

羿君瀟接著問:“傷口你給我扎的?”

“我蒙著眼睛。”黎墟一臉正色,然後又指了指白澤,“不信你問他。”

白澤一臉憨狗樣:“不知道啊,我們三個都被關進蚌殼裡了,沒看見外面。”

臥硯染附和白澤:“汪汪汪!”

“你把他們關進蚌殼幹什麼?”羿君瀟又看向了黎墟。

黎墟回答:“都是公的。”

海蚌歪了歪腦袋。

“我去找他們,你們也先回去吧。”羿君瀟一邊說著一邊取出一根髮帶纏起隨風而動的廣袖。

黎墟看著羿君瀟的架勢:“你身上……”

話還沒出口,羿君瀟已經踏著破浪乘風而去。

“她是鐵做的嗎?心都破了還能這麼就走,些都沒歇上多久。”白澤仰著頭說了一句。

“她得登仙了。”黎墟說道。

羿君瀟的心破了,人無心則不可活,哪怕黎墟把羿君瀟送回來了,這具身體也到了強弩之末的時候。

若是不盡快將羿君瀟送上天界重塑仙身,那麼又沒有仙籍又在地府無名的羿君瀟會魂飛魄散的。

“可是天梯現在在鳳麟洲建不起來啊。”白澤苦惱地趴在沙灘上。

“把須彌洲那群猴子趕走我們去建。”黎墟說道。

白澤愣了一下:“我們?可天梯乃是天人相接所在,需要天力與人力結合,我可供天力,你卻不可供人力。”

黎墟默然。

“或許我們可以再找一個人。”白澤思索著道。

黎墟與白澤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吐出那個名字:“秦君景。”

……

從鳳麟洲開出的船最終還是選擇了返航,接二連三地發生事故,這些事故還是緊接著發生的,封承履和太叔承瑞怎麼都不願意再去宸洲了。

就算船離宸洲已經更近了,太叔承瑞還是下令返航。

“你們簡直就是欺人太甚!明明說好了帶我回家的!”姜後氣沖沖地對著太叔承瑞吼道,“不許返航!馬上就到宸洲了!”

“為了你回家一趟生出了多少禍事,如今六師叔和六師弟都下落不明,你還有心思回家!”眼看著事情絕不能善了,太叔承瑞的脾氣也暴躁了起來,出聲呵斥道。

姜後咬牙:“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是我的錯嗎?我早就說過了蜀承璟會弒師,是你們一直不信我,你們只信他,難道我不回家這事就不會發生了嗎?呵,指不定你們不死纏爛打地要跟著我和師尊走,這事也不會發生!”

太叔承瑞冷著臉轉身:“我懶得和你說話。”

“你站住!”姜後追上去拉扯太叔承瑞,“我說我要回宸洲!”

太叔承瑞不耐地重重一甩手,將姜後甩倒在了地上:“你煩不煩!”

“啊!”姜後摔倒在地,疼得叫了一聲。

而就在姜後倒地之後,羿君瀟御劍落在了太叔承瑞的身後。

“師尊!”姜後立刻委屈地朝羿君瀟喊了一聲。

太叔承瑞猛然轉身對著羿君瀟作揖想要解釋:“六師叔,我……”

羿君瀟甩手拔出波浪,八尺利刃閃過寒光,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便斬向了姜後。

“啊!”姜後悽慘地尖叫了一聲,抬起格擋的手臂斷落在了甲板之上。

船艙之中的人聽到聲響衝出來之時。

姜後已經痛暈倒在血泊之中,羿君瀟握著長刀一腳踩在姜後的斷臂之上。

“羿、羿宗師……”

聽到有人喚自己,羿君瀟抬起了頭看向從船艙裡趕出後嚇傻在原地的眾人。

天邊突然閃過一道閃電,而後驚雷陣陣,須臾之間,夜雨淅瀝落下,頃刻之間已然成瓢潑之勢。

羿君瀟靜立在原地,身子瘦削挺拔,宛若雪中寒松,眼眸之中倒映著與清雨寒霜一樣的顏色。

他們突然對敬仰多年的羿宗師產生了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