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墟和白澤談崩了。
但是羿君瀟不是很能理解他們兩個吵架為什麼要把自己夾在中間。
冬日的天很快就黑了。
聽著白澤和黎墟吵了一天的羿君瀟和衣平躺在床上,雙手搭在腹部蓋著被子盯著床頂,床裡面趴著一隻白澤,床沿上躺著一個黎墟。
“我們真的要這樣子嗎?”羿君瀟盯著床頂問道。
白澤冷哼一聲:“他不走我不走。”
黎墟同樣冷哼一聲:“我也不走。”
被白澤和黎墟夾在中間的羿君瀟睜大眼睛:“可我是女的啊。”
“我只是一隻白澤而已,對你做不了什麼,要是他想對你做什麼,我幫你咬他。”白澤一邊說著一邊對黎墟齜起了牙。
黎墟不屑地嗤了一聲:“你又打不過我。”
羿君瀟問道:“你不應該表示你不想對我做什麼嗎?”
黎墟應答道:“嗯,但是現在有點晚了,就不表示了。”
白澤眼睛一轉,然後拼著一口氣變成了人形:“就算是受天譴我也變成人形一個晚上,我就看你有沒有臉在我身邊做什麼。”
羿君瀟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而就在白澤幻化成人形的下一秒,羿君瀟的房門被敲響了。
“師尊,弟子求見師尊。”葉今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黎墟躺在床上沒動側頭看過去,羿君瀟略微抬起腦袋越過黎墟往外看,白澤撐起來上半身越過羿君瀟和黎墟往外看。
“這是內室看不到外室的。”羿君瀟提醒了一句,“而且還沒開門,你們看不到我徒弟。”
白澤問道:“大晚上的,你徒弟找你做什麼?荒唐。”
羿君瀟道:“能有你們兩個大晚上硬爬我床上荒唐?兩個都起來!我見人。”
黎墟默默地給羿君瀟讓出了地。
羿君瀟下床走出內室,坐在了會客廳堂上開口:“進。”
黎墟和白澤跟出來,一左一右和羿君瀟擠在了一張長椅上。
羿君瀟一頭黑線:“你們兩個真的是夠了。”
葉今硯推門而入,看見堂上的三人愣住了。
八目相對來片刻之後,葉今硯收回了目光不動聲色地開口道:“師尊若是有事,弟子改日再來。”
羿君瀟才要開口卻被白澤搶先了一步:“我們在玩遊戲,要不要一起?擠擠還能再坐過來一個。”
葉今硯問:“什麼遊戲?”
羿君瀟瞥了白澤一眼回答:“拼字遊戲。”
葉今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師尊這拼的是什麼字?”
黎墟回答:“嬲。”
葉今硯:“……”
“好了。”羿君瀟出聲結束這場鬧劇,瞥了眼葉今硯問道,“深夜來此,有什麼事嗎?”
“師尊,現在才酉時。”葉今硯有些無奈地開口道,“徒兒剛從對戰崖回來,不過今日是陰天,所以天色暗得很早。”
“哦。”羿君瀟點了點頭,“為師不太記得時間,所以你有什麼事?”
葉今硯瞥了眼白澤和黎墟,頓了一會兒然後開口道:“弟子剛剛回來的時候聽行郡師侄說今日天上掉下來一隻狗砸到了師尊,弟子放心不下就過來看看。師尊可有受傷?”
黎墟被逗笑了:“狗?”
白澤微笑地道:“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葉今硯看向白澤,頓了一下,然後遲疑地問:“就是這隻?”
白澤猛地蹦了起來,挽起袖子就衝著葉今硯去了:“雖然我不善武鬥,但是對付你個還沒進聞道境的小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葉今硯連忙後退,後退之餘不忘求助地看向羿君瀟。
羿君瀟撐著腦袋注視著葉今硯,片刻後道:“今硯,若是你拆招能贏過他,為師就答應你一個條件。”
葉今硯微微一愣然後問道:“師尊此言當真?”
羿君瀟喚出破浪,將破浪拋給葉今硯:“此刀借你,當是為你助力。”
白澤猛地回頭看向羿君瀟:“我用手啊?”
羿君瀟掏了掏乾坤袖,然後拿出了一段鐵鎖鏈:“你看這個怎麼樣?”
白澤接過那條鐵鎖鏈顛了顛,然後意味深長地看著羿君瀟:“我就知道你私底下玩得很花。”
黎墟歪著頭看著那條鎖鏈:“這不是黑無常一百多年前弄丟的那條勾魂鎖鏈嗎?”
羿君瀟看了眼黎墟:“是嗎?這是我荼容之亂的戰利品。”
黎墟沉默片刻:“不好意思。”
白澤在戰鬥上是個小廢物但是至少也是個神,葉今硯如今聞道境都未入,兩者交鋒,按理而言白澤會久違的取勝一次。
但是白澤偏偏就和葉今硯打得有來有回。
破浪尚未出鞘,但是在葉今硯的手中依舊宛若游龍,行雲流水地格擋住白澤一次又一次進攻。
雖然揮著鐵索進攻的一直都是白澤,但是氣定神閒的卻一直都是葉今硯。
他就像是在哄小孩一般,一手握劍一手負在身後見招拆招,遊刃有餘。
羿君瀟抱著胳膊站在簷下盯著葉今硯看,不願錯過葉今硯的每一次揮刀。
“葉今硯,出鞘。”羿君瀟道。
葉今硯抬眸向羿君瀟看過來:“師尊……”
“我說出鞘!”羿君瀟厲聲呵斥道。
葉今硯握上了刀柄想要拔出破浪,但是拔了一下卻並沒有拔動。
白澤趁機而上,鐵索盤旋之間將葉今硯雙手縛住,壓著葉今硯單膝跪倒在地。
羿君瀟皺著眉走上前冷聲問道:“為何不拔刀?”
白澤勾了勾手指喚回鐵鎖,葉今硯立刻捧起破浪還給羿君瀟:“師尊的神武已認主,弟子拔不出來。”
羿君瀟一手按在被葉今硯捧起的破浪上,俯下身湊到葉今硯面前:“是真的拔不出來,還是假的拔不出來?”
葉今硯抬起頭仰視著羿君瀟,薄唇翕動著,好一陣子才對羿君瀟搖了搖頭:“徒兒……力微,拔不出師尊的神武。”
羿君瀟死死地盯著葉今硯,燦若星辰的眸子,瀲灩水光,羿君瀟壓低了嗓子,喑啞著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吐出二字:“撒謊。”
葉今硯垂下眼簾:“徒兒不敢欺瞞師尊。”
羿君瀟面色沉靜,片刻後收回了破浪,轉身走回屋內:“你輸了,那就回去吧。”
葉今硯抿了抿唇對著羿君瀟的背影作揖:“徒兒告退,師尊……徒兒還是想請師尊,善待姜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