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鐘後,羿君瀟帶著蜀承璟和太叔承瑞一起到了秦君景的房間準備參觀換了七個姿勢還硬不起來的秦君景。
羿君瀟左一個蜀承璟右一個太叔承瑞地站在房門外,注視著緊閉的房門。
“打算敲門、推門還是踹門?”羿君瀟開口詢問左右護法的意見。
“敲門師尊肯定不會來開。”太叔承瑞揣著手說道。
“推門太給二師叔面子了。”蜀承璟也揣著手說道。
羿君瀟想了想問:“可是要是踹門的話是不是不太給他面子,萬一他覺得自己身為師祖的威儀坦蕩無存,一時想不開自盡了該如何是好?”
“弟子幫羿師叔去問一下。”太叔承瑞說著一腳踹開房門走了進去,直入內室,單膝跪在了還抱著枕頭躺在床上的秦君景面前,“徒兒見過師尊。”
秦君景一夜宿醉,到現在頭腦都還不是很清醒,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然後又喚了一個姿勢但是就是不起來。
“師尊,徒兒想問你,你會不會因為被徒兒和蜀師弟踹開房門而覺得威儀坦蕩無存從而自盡?”太叔承瑞一本正經地問道。
秦君景抬起眼皮看了太叔承瑞一眼,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太叔承瑞點了點頭,起身走出去。
羿君瀟和蜀承璟還在門外等著太叔承瑞。
太叔承瑞走出來,關上了房門然後對羿君瀟說道:“羿師叔,我問了,師尊說他不會自盡。”
羿君瀟點了點頭:“哦,那我就放心了。”
然後秦君景的房門就再一次被踹開了。
秦君景半死不活地趴在床上,默默地在心裡感嘆了一句,好貼心的師妹和弟子們啊,怕自己會自殺還特意進來問一聲,被問了之後真的就一點都不想死了呢。
就是,他們進來後怎麼都不說話呢?
秦君景強撐著睜開一隻眼,瞥了一眼後兩隻眼睛都睜開了:“你們三個在幹什麼?”
羿君瀟坐在秦君景床前的椅子上看著秦君景:“來參觀啊。”
秦君景指了指自己:“我?”
三人一起點頭。
“傲劍第六景,美男醉臥?”秦君景飛快地給自己封了一景。
蜀承璟從袖中拿出了一個荷包,開啟來後給羿君瀟和太叔承瑞一人分了一顆話梅:“師尊,二師兄,話梅,酸的。”
預防嘔吐。
秦君景一頭黑線地看著三人:“你們至於嗎?”
羿君瀟問:“你吃不吃?”
秦君景朝著蜀承璟伸出了手:“那也給我一顆。”
蜀承璟遞了一顆給秦君景。
兩秒後秦君景被一顆話梅酸出了痛苦面具。
“酒醒了就起來,出去走幾圈,別把自己身體糟蹋壞了。”羿君瀟拍了拍秦君景說道。
秦君景仰起頭看著羿君瀟問:“我昨天喝醉了沒幹什麼事吧?”
太叔承瑞在一邊開口道:“在床上換了七個姿勢硬不起來?”
秦君景的臉色瞬間煞白,看著太叔承瑞問:“我和你?”
太叔承瑞分明是一身端正的,但是此時此刻,羿君瀟和蜀承璟卻硬生生地從太叔承瑞身上看到了一股凌亂感。
將秦君景從床上拉起來,餵了碗粥,牽出去溜了兩圈後,羿君瀟才帶著蜀承璟回到祈華峰。
鳳麟洲原本一百年為一代,但荼容之後,由於天地靈力的枯竭,各大門派很有默契地改成了兩百年一代。
如今正是一百年之期,仙門沒有換代,但是要收徒了。
羿君瀟和蜀承璟回到祈華峰的時候,弟子正好上前來向蜀承璟詢問半個月後就要舉辦的鳳麟洲收徒大典祈華峰要再招收幾個弟子。
祈華峰如今除了蜀承璟外還有七位長老,往年都是一人收一個的,這一次蜀承璟也很自然地回答:“給八個名額吧。”
“今年給九個名額吧。”羿君瀟開口道。
蜀承璟看向羿君瀟:“師尊?”
“我如今也有閒暇,再教個弟子,將來也好為你分擔。”羿君瀟回答道。
蜀承璟垂下眼眸:“好,那就報九個吧。”
祈華峰雖然還有幾位長老,但是都不是羿君瀟的親傳弟子,經歷荼容之亂後記在羿君瀟名下的正牌徒弟只剩下了蜀承璟一個。
羿君瀟自然是可以再收弟子的,堂堂羿宗師要收徒,那肯定是被搶瘋了的,訊息傳出去整個鳳麟洲都轟然了,報名收徒大典的人瞬間激增了十倍不止。
畢竟羿君瀟什麼都能教,還不挑靈根優劣,若是能夠拜到羿君瀟的門下,那當真是祖墳冒青煙。
鳳麟洲的收徒大典的各宗門輪著承辦的,十年一度,這一次承辦收徒大典的輪到了白榆閣。
傲劍宗前一天報了名額,第二天白榆閣招生辦事處就淪陷了。
“老王家二嬸,你也帶孩子來報名啊,是想拜羿宗師嗎?”
“那可不,你看我這五個孩子,我全送來排隊報名了,五個孩子總能選上一個吧,要是能拜入羿宗師門下,那一輩子就有指望了啊。”
“可是羿宗師要收徒,連隔壁村那個七十八歲的老丁頭都去了。”
“我就不明白了,半個鳳麟洲聽到羿宗師就趕著報名去了,那剩下的一半呢?是沒腿嗎?”
“不是,你們不覺得羿宗師一點也不可口嗎?全鳳麟洲收一個,你們也敢報啊。”一個男子突然開口說道。
擠在白榆閣招生辦門口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間安靜了,扭頭幾萬隻眼睛盯向了那個裹著黑色斗篷,連眼睛都沒有露出來的男人。
男人頓了一下,嚥了一口口水然後壯著膽子道:“難道你們覺得那個人會是你嗎?這是什麼虎狼之詞?你們家祖墳著了,啊一道雷劈下來著了,找人救火,大旱沒水。收一個人你們報什麼報?別報了,快回去。”
眾人若有所思地拉長了音:“哦——”
蜀承璟的第一個弟子是三十年前才收的,名喚沈行綾,正處在四十五歲這個聽上去很老的尷尬年齡上。
這天夜裡沈行綾跪在蜀承璟面前哭得稀里嘩啦,頭腫得不堪入目:“嗚嗚嗚,師尊,徒兒真的半句對師祖的侮辱都沒有啊,徒兒按照你的意思說他們選不上,讓他們別衝著師祖來了,他們就打我,把我打成這樣子,要不說白榆閣的師兄拼死把我拉出去,徒兒會被打死的。徒兒早就說了這樣子不行,師尊你連造謠師祖一句都捨不得,他們怎麼會信呢。”
蜀承璟對沈行綾遞出一瓶傷藥:“哭小聲點,別讓你師祖聽到了,先回去休息吧。”
沈行綾吸了吸鼻涕:“嗯,謝謝師尊。”
蜀承璟不想要羿君瀟再收別的徒弟,這百年來虧欠自己的還沒有補上呢,怎麼就又收新徒弟了呢。
祈華峰他一個人治理得也很好,不需要再多個師弟師妹來輔助了。
他這百年唯一的私心便是羿君瀟只有他這麼一個徒弟。
“唉。”蜀承璟嘆息一聲呢喃著喚道,“師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