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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神醫之後

以下是:為你提供的《》小說(正文)正文,敬請欣賞! 長鬚大夫捏起了皮袋中最後一枚銀針。 這時,他已是滿頭大汗,捏著銀針的手,也隱隱有些發抖,韌xìng十足的銀針,也因此微微晃動。 長鬚大夫定了定神,注視著這最後一根銀針,目光灼灼,彷彿病人的xìng命,就寄託在這枚細細的銀針之上。 最終,大夫下定了決心,伸手扒開莫降濃密的長髮,看準他頭頂正中的穴位,抬手就要刺下。 “庸醫,住手!”便在這時,一聲暴喝傳來。 這一聲暴喝,仿若一道驚雷,劈中了那長鬚大夫,直令他的身體僵在了當場,那最後一枚銀針,也沒能刺下去。 張凜最先反應過來,他長眉一皺,循聲望去,只見這個臨時隔出的房間一角,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影。 真是太大意了,或許是方才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為莫降行針的大夫身上,讓自己忽略了周圍的環境,竟然沒有注意到有人鑽了進來——張凜在心中暗暗自責,同時邁步向那蜷縮著在屋角的身影走去,雙眼之中,殺機畢現。 那個人呢卻並不畏懼,相反迎著張凜的目光站了起來。 這時,張凜才看清那人的外貌:這個人,分明就是落魄乞丐嘛——散亂的長髮,因為長時間未經熟悉結成了長縷,蒼老的臉上也滿是汙垢,皺紋裡積攢的塵土已經發黑,他的眼神有幾分迷離,迷離中卻隱隱透著幾分倔強和高傲,雜亂的長鬚,幾乎遮住了他的下半個臉,幾乎讓人分不清這究竟是個人還是個長毛猴子;他衣衫襤褸,一件土sè長衫上打滿了補丁,卻仍補不住那些破洞,他的衣服也很髒,胸前一塊泛著油光,硬挺挺的彷彿一塊鐵板,破爛的袖口下,是一雙修長卻佈滿褶皺的黑手,他赤著腳,腳趾間塞滿了汙泥,在大拇趾和食趾之間,甚至還長著一顆剛剛發芽的柔弱小草…… “你是何人?”張凜和長鬚大夫齊聲喝問。 “我是救他xìng命的人!”那人異常自信的回答。 “來人哪!將這個瘋子給我轟出去!”長鬚大夫即驚且怒,又想起來這乞丐一般的瘋子方才竟敢叫他“庸醫”,更覺顏面盡失,更想到自己方才治病救人的全過程都被這人看了去,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偷學自己的醫術,於是又改口道:“將他綁起來,送官!” 那人卻並不理會長鬚大夫,三步並作兩步,繞過張凜,衝到病床前面,伸手就去拔插在莫降身上的銀針。 長鬚大夫被那人的舉動嚇了一條,也未曾想過這人竟然如此大膽,一時愣在了當場。 只是一愣神的功夫,莫降身上的銀針,就被那人拔去了七七八八。 黑褐sè的血液,從細微的針孔裡冒出來,在莫降的面板表層,彷彿凝了一層黑sè的“露珠”。 “病人所中劇毒,原本被身體的自我防禦機制困在血脈之中,又被剩餘建康的血液拖慢了流動速度,你這庸醫卻用針灸之術加速血液在經脈中的流動,這不是要害死他麼?!”那人頭也不抬斥道:“你只想加速他的血液流通,讓血液把養分順著經脈送到病人身體各處,卻不曾想,病人中毒極深,血液中含有劇毒,運送一成養分,就要攜帶九成毒藥!是的,病人內臟各個器官的確因為血液加速獲得充足的養分再次工作,但是代價就是同時吸收更多的劇毒,這隻會加速病人器官的衰竭……” 那人一開口就是一大堆,而且說得在理,直把那長鬚大夫說的愣在了當場。 這時,醫館中的夥計衝了進來,剛要去拉那衣衫襤褸的乞丐,卻被文逸喝止了——文逸方才看到了,那人拔針的速度極快,而且拔針的順序,恰與長鬚大夫行針的順序相反,一針都不帶錯的——顯然,這個乞丐一般的人,也有著極高的藝術。 夥計們一愣,將詢問的目光投向長鬚大夫,長鬚大夫也是搖了搖頭,稍後又將目光落在那“乞丐”的身上。 那乞丐頭也不抬,似是對周圍發生的一切都不感興趣,只是自顧自說道:“本來病人還沒到無可救藥的程度,若任由你這庸醫胡亂醫治,就真的無藥可救了!” 說完了長鬚大夫,那人又來訓斥文逸:“你這人也是,只想著為他續命,而後再找別的大夫醫治——真是目光短淺!你也不想想,被這庸醫一治,病人生機全無,哪怕你找來大羅金仙,又能治得好嗎?!” 那人的話,對文逸來說,無異於當頭棒喝——是啊,他只想救莫降的xìng命,卻因為急躁忽略了救治的辦法,自古害人容易救人難,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自己的急躁,到頭來只會害了莫降…… “依您的看法,我這兄弟還有救?”文逸急忙問。 滿心期待的文逸,卻得到這樣一個答案——“我也不知道。” 文逸一時氣結,剛要說些什麼,又聽那人道:“當初在真定府內,第一眼看到這人時,我就看出他身中劇毒,當時也曾想替他解毒。可是你們的行蹤也太過神秘,將病人又看的太緊,我根本就沒有靠近他的機會;好不容易打聽到你們的下落,找到那個什麼鏢局,你們卻關門了;好不容易又等到你們開門,一打聽,又得知你們早就帶著病人離開了真定城;我好不容易追上你們,病人卻就剩下一口氣了——拖延了這麼多rì,最佳的治療時機已經過了……” 至此,文逸明白了,之所以莫降會落得今rì下場,只是一系列的巧合造就的結果,但是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他輕視了黑將,還是因為他的馬虎大意……想到這裡,文逸忽然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他撩袍跪地,誠懇的說道:“無論如何,請您救我這兄弟的xìng命,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能接受。” “廢話!不用你求,老子自然是要想方設法救他的!”那人非但沒被文逸的行為感動,反而責罵道:“若不是老子要救他,從真定一路追到邯鄲,又圖個什麼?!” 文逸被那人罵的不敢說話了,張凜見文逸都做出了這樣的姿態,也不好發作,只是冷著臉站在了旁邊。 “敢問神醫姓名?”聽到“真定府”三字時,長鬚大夫的眼睛就陡然一亮,隱隱猜到了醫學界中一個偉大的名字,於是趁著冷場的功夫,急忙出聲詢問。 “李昊!”那人頭也不抬回答,聲音中有幾分厭煩,他的心思,都在病人的身上。 “敢問,神醫李明之,與閣下可有淵源?”長鬚大夫又問。 “那死鬼是老子的老子……”李昊說著,忽然又生氣了,罵道:“我說你這人煩不煩,沒看到老子在給病人看病麼?” “原來是李神醫之子,失敬失敬……”長鬚大夫說著,也跪了下去,忽然想到這人脾氣古怪,話到一半又壓低了聲音道:“有李神醫在,你這兄弟有救了……” “有沒有救,我說了不算!”李昊卻一盆冷水澆在文逸的頭頂,“關鍵還要看病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