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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紡河山

以下是:為你提供的《》小說(正文)正文,敬請欣賞! 大都城北,燕山山脈,中秋時節,楓葉紅遍。 漫山遍野的楓樹,用自身的張揚的sè彩,將這片群山染成了紅sè的海洋。秋風吹來,楓葉翻滾成紅sè的浪濤,在這波湧的浪濤中,有那麼幾個黑點若隱若現——那是莫降等人正在趕路。 “幾年不來了,景sè還是一樣美。”莫降似是痴迷在這紅sè的海洋中,停下了腳步,仰著頭四下觀瞧。 “確實很美。”就算是韓菲兒,也不得不承認這美景。 “小的時候,我最大的院外就是做個山大王。”再說起小時候的願望,連莫降自己都笑了——他忽然有些懷念那個無憂無慮、漫山遍野瘋跑的野小子了。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野小子一去不復返了,同時一去不還的,還有那份再難找尋的純真爛漫。 韓菲兒突然問:“那……壓寨夫人誰來做呢?” “那時候還小,哪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莫降如實回答道。 “哼,騙人!明明就有!”因為沒得到想要的答案,韓菲兒撅起了嘴,在漫山紅葉的映襯下,分外嬌豔。 “莫名其妙。”莫降小聲嘟囔了一句。 “莫名其妙?”韓菲兒竟然聽見了。 “嚇?”莫降很快就反應過來,不想二人稍微好轉的關係急轉直下,於是打了個哈哈道:“我是說,小心腳下!” “我偏不小心!”韓菲兒賭氣說道,氣勢洶洶往莫降這邊逼過來,似乎是要教訓他一番。 可還沒走到莫降身邊,驚呼聲中,她倒著已經飛了起來——這卻不是她用上了輕功,而是中了隱蔽的陷阱,被一根吊繩拴住腳腕,到提著吊了起來。 張凜急忙回救,可還未到達韓菲兒身前,就停下了腳步,因為從草叢中鑽出了兩個獵戶打扮的男人,手中彎弓張滿,弓上寒星瞄準了他。 “你們是什麼人?”年歲稍小些的那獵戶一臉jǐng惕的喝問道。 “先下了他們的兵刃!”發須灰白的老獵戶則對年輕那人吩咐道,他那銳利的目光一直留在張凜那滿頭白髮上。 這時,莫降急忙站出來打圓場,樂呵呵道:“閻老爹,不認識我了麼?我是莫降啊!” “莫降?”閻老爹皺著眉頭思索…… “咦?這不是醜哥麼?”年少那人竟然認出了莫降,“哎呀,你怎麼來了?自從狂夫子把你接走後,到現在都有十來年了吧?” “你是……”這下輪到莫降認不出對方了。 “我是閻小超啊!”那少年說著,放下了弓箭,“小時候,咱們一起經常一起玩的!” “小超!我記得你了。”莫降也終於在記憶中找到了這少年的影響,可一時卻很難將小時候那個孱弱的小鬼與眼前這個膀大腰圓的大漢統一到一起。 “我也想起你小子來了!”閻老爹歲數大了,反應自然也慢上一些,但那記憶翻出來後,卻也更為深刻,“就是你小子,偷了我家下蛋的老母雞,跑到山後燉了吃了!” “閻老爹,話可不能亂講,當時我偷的可是不下蛋的那一隻。”莫降笑著朝閻小超一指道:“而且,那天你兒子也吃了,還數他吃的最多,當時還說過兩天親自把您雞圈裡那隻打鳴的大公雞偷來……” 閻小超不曾想,莫降對當rì的細節記得那麼清楚,雖然那荒唐的舉動都過去十餘年了,現在想起來,真是恍如昨rì一般,於是說道:“還說呢,當時你騙我說是抓的野雞,也因為吃的太多,壞了肚子,也因此漏了陷,害我被老爹一頓毒打……” “喂!”這時,被吊在樹上韓菲兒說話了,“你們能不能一會兒再敘舊?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 “這位是?”閻小超指著韓菲兒問。 “是賤內。”莫降笑著回答。 雖然韓菲兒心中有些不情願,但是看現在這情景,知道那一對父子對生人戒備十分強烈——閻老爹手中彎弓,現在還指著張凜——所以也就沒再跟莫降鬥嘴。 閻小超看了韓菲兒一眼,走到莫降身邊,用胳膊肘捅捅他的肋部,壞笑著說:“你小子行啊!媳婦都娶了!這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吧,嘖嘖,這麼水靈……” “你應該叫嫂嫂!”莫降佯裝發怒道:“還不趕緊把你嫂嫂放下來?” “是、是。”閻小超急忙點頭,而後衝韓菲兒歉然一笑,從腰間抽出佩刀,鑽進草叢沒一會,韓菲兒就緩緩落向了地面。 雖然氣氛緩和了不少,但是閻老爹手中彎弓仍然沒有放下,而是問道:“阿醜,這是誰?” “您老連他也不認識?”莫降說著,慢慢走向韓菲兒,把狼狽的她攙扶起來,一邊替她整理亂掉的頭髮一邊說道:“這位就是最近三年在大都城內聲名鵲起的白狼張凜啊!同時也是我的大舅哥,對吧,菲兒?” 韓菲兒現在已是羞憤難當,大名鼎鼎的無相法手竟然中瞭如此低劣的陷阱,她現在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這一切,都要怪這個莫降,竟然不提醒自己這附近有陷阱!所以她埋怨的看了莫降一眼,沒有回答。 “賤內……脾氣不大好。”莫降尷尬的笑著,走到閻老爹身邊道:“閻老爹,不用這麼緊張,這人真的沒有惡意。” 閻老爹這才慢慢放下弓箭,轉身對莫降說道:“阿醜,你是來弔唁的麼?” “弔唁?”莫降聞言一愣,眉頭皺了起來,“弔唁誰?誰去世了?” “哎。”閻小超又從草叢裡鑽了出來,一臉傷感道:“還以為醜哥你收到訊息了呢。” “寨子裡出事了?”莫降急忙問道,關切之意溢於言表。 “見了寨主你就明白了。”閻老爹插言道:“小超,你帶他們三人進山。” 莫降知道,閻老爹這是不信任張凜,他還猜測,閻老爹早就認出了張凜,只是不想承認罷了——據說,閻老爹年輕的時候,跟角龍幫有過過節——這也是他方才介紹的時候沒說張凜是角龍幫現任大當家的原因,可見閻老爹對張凜的態度並不見好轉,想來是對他有成見了。 “爹,那我先回寨子了,陷阱已經重新佈置好了,您一個人小心。”閻小超囑咐一句,便轉身向山上走去,同時向莫降等人打個手勢,示意他們跟上。 “你爹還沒老到看不好山門呢!”閻老爹嘟囔一句,轉身就消失在一人多高的雜草從中——看來,張凜的出現,真是勾起了他年少時痛苦的回憶。 閻小超的態度倒是要隨和一些,畢竟上一代人的恩怨對他影響不深。 一路之上,他或是跟莫降談論,或是跟韓菲兒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當然更多的時候,他都在注意張凜手中那杆虎頭鏨金槍,望向長槍的目光中滿是熱切。 除了應付閻小超幾句外,莫降大多數時候都在沉默。他現在滿是心事,擔憂寨子裡出了大事,可是看閻小超的表情又不像有什麼大事——想從閻小超口中問出些什麼吧,又擔心那事情跟張凜有關,難道說,是角龍幫的人跟寨子結下了什麼樑子?胡思亂想之間,一行人已近了山寨。 穿過一片茂密的松樹林,眾人眼前豁然一亮。 莫降知道,這是紡河山山寨到了。 映入眼簾的一切,似是和他當年離開時沒什麼變化,寨門仍舊是那個寨門,甚至就連莫降當年刻在寨門上的那句“阿醜最強,妞妞愛哭,徐大鬍子笨蛋”的刀痕都留著;緊連寨門的,是一排削尖的樹幹紮成的山牆,山牆之後,紡河山的旗幟獵獵飄舞,上面仍書“紡河山”三個大字;瞭望塔上,有全副武裝的寨兵在放哨,看到寨門有人來,敲響了銅鑼…… “小超,你身後是什麼人?”哨塔上那寨兵喝問。 “是阿醜和他媳婦回來了!”閻小超答道。 “阿醜?哪個阿醜?” “還能有哪個阿醜……” “哈哈哈哈!”閻小超話未說完,便被一陣爽朗的笑聲打斷,緊接著就是徐狂客那熟悉的聲音:“莫老弟,我就知道你得來!” 隔著山門,莫降笑道:“吹牛吧你!你真當自己能掐會算麼?還是劫了個落魄書生做狗頭軍師?” 徐狂客也不回答,只是笑道:“哈哈!開門!” 嘩啦啦,寨門應聲而開。 待看到徐狂客的一剎那,莫降愣了——因為徐狂客胳膊上纏著繃帶,白布之上還有殷紅的血sè。 “你受傷了?”莫降三步並作兩步衝了上去,差點和迎上來的徐狂客撞個滿懷。 “一點小傷,不足掛齒,哈哈。”徐狂客大咧咧的笑著,目光卻落在莫降身後二人的身上,尤其是張凜那頭白髮,直讓他因為大笑張開的嘴巴沒能合上。 張凜卻只看了徐狂客一眼,剩下的時間,都被他拿來審視四周的環境:這是個頗具規模的山寨,至少有三四百戶人家,錯落有致的房屋拱衛著正對寨門的聚義堂;寨內道路雖然曲折,但卻潔淨異常,連落葉也少有,顯然是有人經常打掃的緣故;道路兩旁,各類店鋪一應俱全,農具、兵刃、草藥、酒菜皆有販賣,真可謂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在張凜看來,這已經是個自成一體的小王國了。尤其讓他注意的是,有幾家屋舍前面,掛著白幡,顯然是家中剛死了人,不時,還有陣陣哭聲從屋內傳來,這刺耳而悲愴的聲音,也毀掉了寨中的祥和安寧…… “什麼小傷?”莫降皺著眉,指著那些門前掛著白幡的屋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徐狂客聞言,臉sè一暗,對莫降招手道:“還是……去我家說話吧。” 徐狂客的家,就緊挨在聚義堂的後面,這小院雖然略顯簡陋,但卻很是整潔,莫降等人剛進去,一個年輕少婦就迎了出來,笑著說道:“這是……阿醜叔叔吧?” “嫂嫂好。”莫降急忙打招呼,那少婦他也認識,同樣是小時候的玩伴,確實不曾想到當初總是跟徐狂客打架的她竟然嫁給了徐狂客。 “夫人,做些飯菜,燙一壺好酒,我要跟莫降兄弟好好喝一杯!”徐狂客吩咐著,已經拉著莫降進了正廳。 正廳之內的擺設,和一般民房沒什麼兩樣,只是在正對門口的位置供奉著徐家祖宗的牌位,莫降先給老徐寨主上了香,才坐下問道:“究竟出了什麼事?” “唉——!”極少嘆氣的徐狂客無奈的搖搖頭道:“說來話長啊……” 這一切,還要從徐狂客經常賣給莫降情報說起。前幾rì相府出事後,確實有人暗中追查過莫降的下落,於是,和莫降關聯甚密的紡河山難免受了牽連,不過當初徐狂客既然敢做這個買賣,早就預備著對策,他內外打點,多方運作,總算讓朝廷疑惑稍解。 可一波稍平,一波又起,朝廷那邊剛剛安撫好,坊間又有傳聞,說相府內一個奴隸逃了出來,逃到了紡河山——而且,那個奴隸還有個極為特殊的身份——他就是南方義軍派進相府的密探,代號“囚徒”,這下,任憑徐狂客給朝廷再多的好處,朝廷也不幹了,硬要徐狂客把那“囚徒”交出來!這個時候,袁狐也趁火打劫,說他受了紅巾軍首領的冊封,做了“大都路徵夷大將軍”。袁大將軍法令,命徐狂客把“狂徒”乖乖交給他,如若不然,就踏平紡河山!朝廷的詰難,徐狂客還能忍受,但是野山頭那邊竟然敢給他氣受,這讓徐狂客如何能忍?於是,積怨極深的兩個山寨發生了火併,卻是各有損傷。 可袁狐卻對外宣稱,那“囚徒”確實在紡河山中,他非但要救出“囚徒”,還要帶兵殺進大都城內,誅盡滿城金狗漢jiān…… 說到最後,徐狂客盯著莫降的眼睛,一字一頓問道:“兄弟,你跟老哥說實話,這個‘囚徒’,是不是你?” “當然不是我!”莫降據實回答道:“我一直都在托克托身邊,怎麼會跟叛軍扯上關係?” “那就好了!”徐狂客大咧咧的擺擺手,示意這一頁揭過去了,他笑著說道:“阿醜你來的正好,這次有你相助,收回野山頭的勝算,又大了一成!” “收回野山頭?”莫降皺眉道:“為什麼要收回?為什麼是現在?”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可是你千萬不要勸我——這一次,我一定讓袁大餅血債血償!”徐狂客的聲音中,滿是悲憤:“這一次火併,我們傷亡太大,甚至,連剛嫁人沒幾天的妞妞,都做了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