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為你提供的《》小說(作者:重木)正文,敬請欣賞! ()莫降帶著六怯薛,浩浩蕩蕩進了小院。 七人進院,恰逢韓菲兒出門。 “娘子,今rì就不用去西院侍候了。”莫降抬手說道。 韓菲兒先是微微一愣,不過也沒說些什麼,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從韓菲兒身邊經過之時,莫降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隨我進屋。” 韓菲兒便真像個乖順的小娘子一般,跟在莫降身後重新返回了房間。 “哥幾個。”待六怯薛進屋之後,莫降指著那堵將他與韓菲兒的房間隔開的屋牆說道:“不瞞兄弟幾個,我與內人雖然已經成婚,但只因為我們的身份,所以不能住在一起——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陛下已經特赦了我的奴隸身份,那也就是說,本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娶妻——這堵該死的磚牆,這堵將我們夫妻隔開的磚牆,這堵讓我們二人咫尺天涯的磚牆,再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吉達,譯給他們聽。” 吉達將莫降這段話翻譯完後,六怯薛心中想法不一,有人覺得莫降所說之事與他們無關,有人覺得莫降這是在炫耀,還有人則隱隱覺得,他們似乎又著了這傢伙的道…… 果然,只聽莫降接著說道:“所以今rì就要麻煩哥幾個,幫兄弟我把這牆拆掉……” 六怯薛尚未表態,韓菲兒卻悄悄拉了拉莫降的手掌,似乎對他如此張揚的行為有些不滿,又有些擔憂。 “怕什麼?”莫降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我現在已經是個良家子弟了,而且還是陛下特封的良家子弟,難道說,陛下親自冊封的良家子,連與髮妻同住一屋的資格都沒有麼?” 吉達對莫降心中不平之意一點也不關心,對莫降指派給他們的工作更是毫無興趣,他們是黃金帝國最jīng銳的戍衛隊,怎麼能做那低賤的泥瓦匠人的工作?所以說道:“陛下交給我們的任務是捕殺張凜,與此任務無關的事,我們是不會幫你做的。” “誰說拆牆與捕殺張凜無關的?”莫降笑著問。 吉達聞言一愣,幹張了張嘴沒有說話——腦海之中,似有個聲音在說:“不要回答他,一旦回答,這牆你們就拆定了!”——現在的吉達,對於莫降提出的一切問題,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在他看來,對方每一個問題,都好似一個設計jīng妙的陷阱,只要一回答,他自己就變成了咬鉤的魚兒,就只剩任對方擺佈的份兒了。 見吉達不說話,莫降也不催促,只是自顧自解釋道:“在我看來,拆牆一事,與捕殺張凜有著密切的關聯。哥幾個,你們可知道內人是什麼身份?不知道吧,那我便告訴你們,內人的外公,便是已故的角龍幫老幫主,而角龍幫的老幫主呢,又是張凜的救命恩人——張凜一系列的復仇行動,全部因老幫主而起——而內人和張凜呢,自幼便結為異姓兄妹,張凜待內人,如同親妹妹一般;菲兒嫁給我之後呢,我們夫妻關係很好,不過呢,內人一直有個心結,便是這堵磚牆,內人曾許諾,如果我有辦法把這牆拆掉,那麼她就答應我一件事情,無論那件事情是什麼,甚至,讓她與張凜決裂這種事也可以答應……我這樣說,哥幾個該明白了吧?” 吉達並沒有急著翻譯,似乎他還沒想明白拆牆、張凜義妹、捕殺張凜三者之間究竟有什麼聯絡——可是,他心中已經明白了莫降想要表達清的意圖:眼前這個女子,確實與張凜關係匪淺。前夜在皇宮之內,張凜突然出現,在太液池畔殺掉數十名侍衛親軍,便是為了救這個韓菲兒。如果真能讓韓菲兒與張凜決裂,再拿她當做誘餌,那麼抓住張凜的機率確實會大大增加——可是,他們幾個人真正的任務,其實並非捕殺張凜,捕殺張凜的任務,其實另有專人負責——可他怎能把這些絕密訊息透露給莫降,只好裝糊塗回答道:“不明白。” “我話都說這麼明白了你還不明白?”莫降眉頭一皺道:“還是說,你心裡已經明白了,但是嘴上卻故意說不明白?讓我來猜一猜,你為什麼要裝糊塗呢?難道說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是說,你們六人來相府真正的目的並不是捕殺張凜,而是另有其它……” 雖然莫降看似胡亂猜測的話語讓吉達內心無比震驚,但是他卻並未出言阻止莫降把話說完,因為如果那樣做,只會顯得他心虛,只會加重莫降對他們的懷疑。 “吉達,你怎麼出汗了?”莫降忽然發問。 正思考的吉達完全沒料到莫降這一手,再加他心中發虛,聽到這句話,下意識的就去擦汗——可額頭乾爽,哪裡有什麼汗液?! 吉達心中大驚,彷彿瞬間墜入冰窟,他很後悔自己放鬆了對這狡猾無比的書生的jǐng惕——還有,他的動作豈不是暴露了?該怎樣補救呢…… “噢。”莫降似笑非笑的點點頭道:“不好意思,是我看錯了。” 就靠短短几句話,莫降便讓吉達的心跳幾次驟停。 吉達發現了,只要跟這書生交流,只要跟他有語言的碰撞,自己便會吃虧! 想到這裡,吉達轉身用黃金族語與其他五人交流起來,他將方才發生的一切,包括他的心理活動以及感悟,統統說給了海rì古等人聽——最後得到海rì古的的命令——“就按照樞密副使大人的指示,他要怎麼折騰,就由他去好了,我們只需聽命便可。” “我反對!”哈rì巴rì非常不服氣,“我們本來的任務,只是盯死這個傢伙。我們本來應該是監視者,怎麼能讓這囚犯翻身,做了我們的主人?他讓我們怎樣做,我們便怎樣做?這種奇恥大辱,你們受得,我受不得!” 那個jīng瘦之人說道:“哈rì巴rì,不要耍xìng子了——樞密副使對我說,這莫降就仿若一塊頑石,躺在乾涸的河床中,而我們這些鋼鑄的刀劍,只有化作流水,才能將其困在河底,若是硬碰,只有折斷一個下場。” 海rì古點點頭道:“蘇赫說的對,就按樞密副使吩咐的辦!哈rì巴rì,你現在必須忍,這是我的命令!” 哈rì巴rì冷哼一聲,別過腦袋去不再說話,他既然不再發言,就代表勉強接受了海rì古的命令。 整個過程中,韓菲兒一直保持著沉默,儘管“捕殺張凜”四字反覆在她耳邊響起,但是她卻沒有任何反應,似乎眾人所說之事,與她毫無關係。經歷過闖宮一事,她對莫降的信任程度又多了幾分,更何況今rì的被動局面,很大原因便是因為她感情用事擅作主張造成的。痛定思痛後,她打定主意,無論莫降怎樣做,她絕不再幹涉,她要再度做回那個視軍令為生命的韓菲兒,不過現在,是聽莫降的命令罷了。 莫降也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六怯薛商量,也不催促,似乎研究那六人迥異的表情,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我們商量好了。”吉達轉身說道:“我們同意拆牆!” “不用再請示樞密副使大人了麼?”莫降問。 “蘇赫已經帶來托克托大人的命令,讓我們聽命於你,完全配合你。”吉達回答。 莫降點點頭道:“看到了吧,哥幾個,連托克托大人都對我如此信任,你們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呢?所以呢,現在就開始幹吧……” 六怯薛得令,轉身便向那牆走去。可是真到了牆下,卻不知該如何下手了——他們平rì裡訓練的,都是如何上陣殺敵,可卻從未學過如何“上陣殺牆”啊…… “哥幾個,怎麼愣了?”莫降問。 “這個……牆怎麼拆?”吉達一臉難sè。 莫降想了想答道:“你們是怯薛軍,肯定知道怎樣安營紮寨吧?知道如何建造木堡吧?把建造的過程倒過來,就是拆牆了。” 眾人聞言,恍然大悟——雖然極其厭惡莫降,但此時卻不得不佩服,此人的急智非凡。 既然知道該怎樣幹了,眾人很快就完成了分工,緊接著便忙碌起來。 頓時,屋內塵土飛揚,叮鐺亂響,好不熱鬧——知情者知道他們是在拆牆,不知情者,還以為屋內在打架呢…… “哥幾個,你們先忙著,我出去一趟。”說著,莫降拽住韓菲兒的手便向外走。 六怯薛還沒反應過來,莫降早已不見了蹤影…… 莫降去做什麼?自然是去吃飯了。 他值守了一整夜,早已飢腸轆轆,現在好不容易偷得空閒,趕緊填飽肚子才是最應該做的事——至於那六怯薛,就讓他們再餓一會兒吧…… 與韓菲兒並肩走在相府,莫降眾位漢人奴隸,望向韓菲兒的目光也多了些鄙夷和不善,再沒有以往的熱切和友好——其中關節,也不難想明白:關於韓菲兒身世的傳聞,奴隸們多多少少都知道些,自然也知道她與張凜有些關聯。可是此刻,這個女人竟然和莫降這個毫無氣節的漢jiān並肩走在一起,真是恬不知恥。 若依照眾奴隸的看法,這個時候韓菲兒最該做的,就是把莫降殺掉,哪怕背上謀殺親夫的罪名,也要把這個重傷張凜十惡不赦的金狗給宰了——可是韓菲兒非但沒有這樣做,竟然還偎依在莫降身邊,眾奴隸便覺得,這不知羞恥為何物的女人,簡直比漢jiān莫降還要可惡許多了。 莫韓二人卻並不理會周圍那充滿敵意的目光,一路相攜而行,不時低聲交談幾句,真好似一對恩愛夫妻…… 二人用完飯回到小院,卻發現拆牆的聲音已經停了。 “這六個傢伙,挺能幹啊,以後去做泥瓦匠也是不錯的。”莫降一邊稱讚著,一邊推門進屋,可推開房門的剎那,他就發現:事情遠不如他想象那般順利。 屋內一片狼藉,再不似方才那整潔模樣,斷裂的磚石胡亂丟在地上,幾根拆下的木椽隨意的堆放在房屋一角,屋內所有傢俱都鋪了一層厚厚的塵土——可那面磚牆,仍未完全拆完,只是中間那個破洞,擴大了很多——現在的寬度,已經能容一張大床橫著透過了…… 莫降並未責問六怯薛因何突然停工,因為停工原因顯而易見——德木圖就站在屋內正中,不知是不是因為臉上落了一層灰塵的緣故,那張老臉此刻顯得【分外】yīn沉。 “阿醜,這是你乾的好事?!”德木圖指著那“殘垣斷壁”咆哮道,因為憤怒,他的手指劇烈的顫抖著,好似抽風一般。 莫降急忙擺手道:“不是我乾的,是他們!”說著,便朝站在德木圖身後的六怯薛一指。 “是你命令我們乾的。”吉達急忙出聲撇清嫌疑。 “是嗎?哈哈,那就是吧。”莫降像個無賴一般笑著說道。 “休要跟老夫嬉皮笑臉!”德木圖氣的吐字都吐不清楚了,“你說,為何要拆牆?!說不清楚,老夫絕饒不了你!” “哎呀,這個……”莫降面露難sè道:“這個可設計到捕殺張凜的機密啊。” “胡說八道!”德木圖大聲罵道:“捕殺張凜跟拆你的屋牆有什麼關係?!” “怎麼,吉達沒跟大管事解釋清楚麼?” “他們會上你的當,老夫卻不會!”德木圖咆哮著,吐沫星子濺出老遠,“你說,你設計將六怯薛害的如此疲憊,究竟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