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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不救之救

以下是:為你提供的《》小說(作者:重木)正文,敬請欣賞! ()嗡…… 如山般沉穩的軍陣,只因托克托一句話,出現了些許sāo動。 甚至,就連莫降自己也是倍感詫異——方才瞥見托克托之時,他便定下了那些漏洞百出的說辭,不為其他,只希望托克托明白他的話外之音——“這一次,是我莫降敗了!所有後果,均由我一人承擔!托克托,你幫我一個忙,便讓這失敗的闖宮行動,以這樣一個荒誕的謊言結尾罷!” 可是,托克托卻好似並不打算按照莫降的意願行事。 莫降忍不住想:以托克托的睿智、憑藉他與我之間的默契,他怎會不明白我心中所想?我只想承擔下所有後果,讓托克托放過別人,只殺我一人便可——為何,他卻不肯從我之願?他心中究竟在做什麼打算? 這時,只聽托克托接著說道:“我這奴隸,以及旁邊這位美人,本是奉我之命,出府接我阿爸回家,奈何卻不幸被那頭白狼抓到,受其脅迫,闖入宮中……” 拉克什忍不住道:“可是大人,根據卑職瞭解到的情況,刺客這次行動的過程,先是有一人混進龍舟,試圖刺殺樸公公;龍舟失事沉沒之後,那張凜才出現的——那張凜的行為,怎麼看都像是要接應那混進龍舟刺殺失敗的刺客,而不像是個主使之人!更何況,張凜與大人的女婢關係匪淺,所以……” “所以什麼?”托克托雖然仍舊面帶微笑,但是誰都能聽出他話中怒意——被一個百夫長質疑,他怎能不怒? 儘管拉克什感覺到,似有萬鈞重擔壓在己身,但他還是強頂著壓力道:“所以,卑職認為,大人的說辭,似乎站不住腳。” 托克托搖搖頭,看著眼前這個心思縝密卻有些呆板的百夫長嘆道:“如果說,這不止是我一人的看法呢?” “嚇?”拉克什一愣,下意識問道:“大人此言何意?” 托克托整整衣衫道:“方才,我已向陛下稟明一切,陛下認同了我的看法——拉克什,難道說,陛下的判斷也會有錯麼?難道說,本官收集情報的能力尚不如你?難道說,你的推斷比本官的更準確?” 饒是拉克什再執拗,此時也不得不誠惶誠恐跪倒謝罪:“卑職不敢!” 托克托滿意的點點頭道:“拉克什,你要記住,你是主子手中殺人的刀——作為利刃,你的職責便是保持自己的鋒利,在主人揮動手臂的時候,斬下敵人首級即可;而你自己,絕不要有太多的個人意願,按照個人意願胡亂揮舞。要知道,鋒利刀刃,即能傷人,也會傷己。” 這一番話,莫降聽的清清楚楚,只是不能確定,托克托這些話是在說給誰聽。 “拉克什,先帶你的人退下。”托克托吩咐道:“我和這奴隸,還有幾句話要跟他說。” 拉克什站起身來,擦一把臉上的汗跡,大手一揮說道:“退!” 怯薛軍聞命而動,如cháo水般緩緩退去,只留下幾根火把插在御膳房之外。 越來越弱的腳步聲中,托克托優雅的轉身,取了根火把回來。 托克托並未急著說話,而是將握住火把的右手食指微微抬起,在火把末端輕輕一扣,整根火把便微微顫抖起來,似有嗡鳴之響,自火把內部傳出,哀鳴聲中,火把轉眼碎成粉末,托克托兜一兜衣袖,將散落火星包裹其中,看似隨意的一甩,火星正好飛進御膳房頂的吊燈內——騰的一聲,吊燈燃了。 頓時,光線大亮。 托克托那張俊俏的笑臉被光線包圍起來,顯得格外燦爛。 莫降和韓菲兒都未說話,他們捫心自問,知道自己現在絕非托克托敵手,既然托克托已出招震懾,那麼保持沉默便是此時最好的選擇。更何況現在莫降心亂如麻,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不管怎麼說,名義上,你們終究是我的奴隸。”托克托用這樣一句話做開場白,其中深意不表自明。他沒停下來等莫韓二人說些什麼,而是繼續說道:“奴隸犯了錯,主子臉上也不光彩——然而更可悲的事情卻是,他們卻不知自己錯在哪裡,若是糊里糊塗丟了xìng命,那便不是不光彩那麼簡單了,那簡直是主子一生也洗不掉的恥辱!” 稍稍頓了一頓,托克托盯著莫降的眼睛問:“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麼?” 莫降不曾想托克托會突然發問,所以微愕道:“不知道。”——現在他不知托克托心中是何想法,所以不再以奴隸身份自稱。 托克托微微一嘆道:“你錯就錯在幼稚二字。”見莫降也不申辯,接著說道:“倘若你這次事成,我也無話可說。但你敗了,而且敗的很徹底——這完全是一次毫無計劃、毫無準備、毫無勝算的無謂之戰,我很難相信這似莽夫一般愚蠢的行動,竟然是你做出來的——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莫降聞言,微微抬起頭來,與托克托對視,似是要從對方那深邃的眸子裡讀出些什麼——他完全不明白,托克托為何這樣說,完全不像是在訓斥他,而更像是在表達失望之情,恍若嚴父對不肖子那般微妙的感情。 “莫降,你羽翼未滿,縱使掙脫牢籠,又能如何?似這般急躁的結果,終究不過折翼墜落。”托克托的語氣中,摻雜了些許遺憾,“你們漢人先賢曾說過,人貴有自知明。可你今rì行為,哪裡像個知己知彼的智者?” 莫降思緒已被托克托完全打亂,大鬧皇宮他本早已抱定必死的決心,可托克托的突然出現,卻讓一切都峰迴路轉。更讓莫降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托克托說的一番話,竟然想是在幫他,竟然想是在指導他如何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他深吸一口氣問道:“聽你的意思,似是很希望我能成功?似是很希望我能一飛沖天,逃出你的控制?” “倘若你是條真龍,我怎有能力束縛住你?”托克托反問。 莫降沉默。 托克托接著說道:“莫降,你縱然是狂夫子高徒,但在我眼裡,在這個世界,你終不過一蜉蝣爾,憑你一己之力,是撼不動大乾朝這棵大樹的——即使,這棵大樹的根基,已經腐爛——退一萬步講,就算出現奇蹟,這大樹被你扳倒,你認為你能全身而退?所以,此時此刻,委身相府之內,躲在我的羽翼之下,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直到這時,托克托才隱約透露出救出莫降的原因——按他所說,他救下莫降,只是看重莫降這個人才,他救莫降,只希望莫降能感恩圖報,做他的臂膀。 可是,事實真的像表面這麼簡單麼?莫降忍不住想,同時,樸不花那句話在耳邊迴響——“我最多隻是要毀滅你的身體,而托克托則要連你的心也挖走!”難道,真如樸不花所言,托克托真要將自己收為己用,真要讓自己服服帖帖的歸順?可是,自己怎能從他?如果不聽從托克托,又該怎麼辦?自己的身份顯然已經暴露,再留在大都城內,又能有什麼作為?經過今晚這次事件,諸子之盟中人又會怎樣看自己?等等,諸子之盟……莫降眉頭皺起來,似是陷入某種困境裡,又似是想到什麼可怕之處——汗水從他的額頭滲出,順著他的臉龐緩緩流下,在明亮的燈光裡,晶晶發亮。 整個過程中,韓菲兒一言未發,這時看到莫降面露痛苦的表情,偷偷伸出手來,悄悄握住了莫降的手掌。 掌心傳來的一絲溫暖循臂而上,趟進莫降的心裡,讓他稍微恢復了些冷靜,他深吸一口氣,盯著托克托的眼睛道:“我值得你如此相救麼?你就不怕引起別人的猜疑?” “別人?什麼人?朝廷其他重臣麼?他們也配?”托克托冷笑一聲,表情極為不屑,卻也沒說那些人如何不堪,他只是昂起頭道:“我托克托的對手,只有這天!” 莫降知道托克托要表達些什麼:如今,大乾朝朝堂**,神州大地民變四起,黃金帝國暮氣沉沉,眼看著大廈將傾,但托克托立志要做那逆天行事之人,他要憑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挽大廈於既倒——從根本上來說,托克托和莫降的目標是一致的,他們都是要掃盡這世上的汙穢,讓神州大地重換新顏…… 可是,理想無異,就能同路麼? 莫降不敢答應,也不想答應。 他現在已經完全想明白了,托克托今晚所做的一切,目的已經完全達到,表面上看,托克托是要救他,而實際上,托克托是要把他牢牢的攥在手心。 儘管托克托已經將他逼的無路可退,儘管背後就是萬丈懸崖,但是他仍不打算屈服。他沒有出聲反抗,只因為今rì他是敗者。敗者沒有發言的資格,但是卻有權保持沉默。 於是,莫降沉默著挺直了脊樑。 看到莫降如此反應,托克托不為人察的皺了皺眉,可那yīn鬱一閃即逝,他知道,他與莫降之間的戰爭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想要徹底戰勝這個漢人書生,絕非一rì之功。不過經過今rì之時,托克托知道,自己距離最終的成功又近了一大步。 “阿醜。”托克托對莫降的稱呼,又回到了往常,“我不求你今rì就給我答覆,但我希望,你能靜下心來仔細想想——以你的智慧,很容易就能想明白其中得失,該如何選擇,到時候也自會有答案了。現在,跟我出宮吧……” 說著,托克托轉身。 轉身的同時,他揮一揮衣袖,御膳房的吊燈因這個簡單的動作而熄滅。 黑暗之中,莫降微微用力,捏了捏韓菲兒的小手,然後拉著她,跟在了托克托身後…… 皇宮南部,太液池畔,墀山臺頂。 高聳的臺頂一片黑暗,散彈星光下,依稀可辨認出有兩人迎風而立。 “七叔,你覺得這一次,我們勝了麼?”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按照千仞鷹的說法,這一次是勝了。”被老者稱作七叔之人的聲音,竟然無比清亮,仿若一個少年。 “七叔,我們是不是太過縱容千仞鷹了?”老者接著問道。 “他心高氣傲,素懷大志,且他是個凡事追求完美之人——我們若不給他充分的zìyóu,他怎能翱翔千仞之高?我們若不信任他,又怎會給他千仞鷹的稱號?” 那老者嘆一口氣道:“希望真如他所言,他這不救之救,真能一石三鳥——既能喚起陛下振作之意,又能讓懈怠已久的侍衛親軍驚醒,還能讓諸子之盟對莫降起疑……”老者頓了一頓問道:“七叔,這莫降對漢人如此重要,我們為何不直接殺了他?” “我們要殺他很容易,但是要斬斷他們的傳承很難;我們要毀滅他的**也很簡單,但是毀滅天下漢人的信仰卻很難;我們殺他一人輕鬆,但要徹底將漢人皇族血統從這個世界上抹殺卻很難……” “漢皇之血,真的很可怕麼?” “漢皇之血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淌在血液中,不屈不撓的jīng神——傳說,那jīng神繼承於刑天,雖死猶戰的刑天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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