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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誰得利

劉氏屋裡,劉氏、季明堂、季明巒夫妻、江氏,齊齊沉默著,又不約而同看向季安瀾。

等她解惑。

江氏心裡突突跳,她本不想來,二房不過是庶房,她一個庶子媳婦,有什麼腌臢事,她不想知道也不想摻合,便又實在好奇的很。

平涼侯府還從來沒遇上這麼打臉的事,別人都欺上門了。

那腳步不由自主就跟著來了。

劉氏也不在意她在不在,在這裡的都是主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沒人敢做出辱沒家門的事。

看向季安瀾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季安瀾沉默著,不知該說什麼,又該說多少。

若不說些什麼,就田姨娘這事,府裡只怕會胡來。如今對方是誰都不清楚,侯府在明,對方在暗,若莽撞於侯府不利。

“你說的牛有福是誰?玉蕊又是誰?田姨娘典當東西,換銀子又給了誰?”

季明堂、季明巒忽地對視一眼,玉蕊!

是那個玉蕊嗎?

“玉蕊可是你母親那個陪房?被她趕出府那個?”季明堂忽然問道。

季明巒也想起來了,先大嫂有個叫玉蕊的陪房,當年還想勾引自己來著,被大嫂生氣地趕出府了。

怪不得聽著耳熟。

“不是聽說那個玉蕊已經死了嗎?”難道人沒死?

季明巒擰眉想了想,那個玉蕊長什麼樣來著?他已經記不清那個玉蕊長什麼樣了。

俞氏看了丈夫一眼,又和江氏對視一眼,顯然她倆都想起先大嫂那個叫玉蕊的陪房來了。

“你提一個死人做甚?難道這事還跟她有關?”劉氏眉頭皺了皺。

“牛有福是玉蕊的兄長。”季安瀾淡淡開口。

“什麼,玉蕊還有一個兄長?”

“那這個叫牛有福的也死了?”

“牛有福跟此事又有什麼關係?”

幾人急切地詢問,讓季安瀾有些許煩躁。

“田姨娘典賣東西得來的銀子就是給了牛有福。牛有福從江南進京,特地來找田姨娘要銀子,但現在他人不見了。”

人不見了?

“怎麼會不見了?是不是得了銀子回鄉去了?”

“難道他銀子要少了,心中生怨,竟敢去害田姨娘嗎?”

俞氏白了丈夫一眼,“特特進京來要銀子,就算給得少,他也不會去害田姨娘。”誰這麼傻。

留著她,豈不是經常能要到銀子?

哪個會去做殺雞取卵的事。

“那他會不會怕田姨娘回過頭來收拾他,或是田姨娘對他做了什麼,他才下此毒手?現在人不見了,沒準就是害怕得跑了。”

季明堂卻搖頭,“不會。他不過一普通百姓,原還是溫家的奴才,怎敢得罪貴人。”

到時天羅地網,他也跑不掉。

而且他還有家人在陪都那邊。

“安瀾,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劉氏看向季安瀾,眉頭越擰越深。

季安瀾想了想,斟酌著說道:“母親去後不久,這個玉蕊也死了。我外曾祖母曾經懷疑是她害了母親。”

“什麼?!”

眾人皆是一驚。溫氏大嫂不是生安冉的時候難產去的?

“她為何要害你母親?”季明堂很是不解。

就因為當年溫氏把她趕出府?

而且溫氏怎會是被人害死?她明明是難產去的。

季安瀾目光沉沉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她和外曾祖母都認為一切皆因藍氏而起,但這些年她們都沒能把事情串連起來。

而季明堂,是招惹藍氏,把藍氏娶進門的人,害母親鬱郁,更害她早亡。

季安瀾斂下眸子裡的暗芒。

“安瀾,你是說這個玉蕊害死了你母親,然後同樣做為陪房的田姨娘必是知道些內情,然後被玉蕊的兄長要挾,逼她給銀子?”

季安瀾讚許地看了二嬸江氏一眼。

江氏是庶女,嫁給同樣是庶子的二叔,她成長的環境,內宅必是暗潮洶湧,看問題也比別人敏銳。

同樣出自內宅的劉氏和俞氏,雖嫁入侯府,但侯府各房清靜,沒那麼多腌臢事,但內宅陰私兩人也瞭解不少,聽江氏這話,很快也反應過來。

幾人齊齊看向季安瀾。

“我也是這般猜測。”季安瀾徐徐說道。

“玉蕊當年被我母親趕出府,對我母親有怨,但她的手還伸不了那麼長。應該是被人當了槍使。而田姨娘必是知道些什麼。而我,偶然得知牛有福進京的訊息,關著他,本想問一些舊事,結果他在白天時竟然不見了。”

“什麼?!”

季安瀾的這番話,資訊量太大,眾人驚得一時無法消化。

溫氏是被人害死的?而田姨娘是知情人?還是說田姨娘也有份?

現在有人來要挾她,她不僅給銀子,還怕人毒啞,挑斷手筋,成了半個廢人?然後連要挾她的人也不見了?

“這,這怎麼會有這樣的事!”

“這些年你一直在查你母親的死因?”江氏、俞氏看向季安瀾的目光裡滿滿的心疼。

見季安瀾點頭,眾人一陣唏噓。

季明堂看她的目光都有些複雜。

“那如果玉蕊是被人當了槍使,那幕後之人又是誰?誰又害了先大嫂?”

季明巒臉上驚訝的表情一直就沒有收過,很快就把季安瀾說的這些串了起來。

“幕後之人害大嫂,要麼有仇,要麼看她礙眼,”除掉她,才能掃清障礙,那又是誰會這樣做?“難道是藍氏?!”

“不可能!”季明堂出聲反駁。

見大夥都看向他,分辯道:“藍氏當年嫁給我時,就說不會與溫氏相爭,她有聖旨賜婚,溫氏也會避她三分,她用不著去害溫氏。”

季安瀾冷冷地看著他,心裡竄起一股火。

“她不想害我娘,卻在我娘懷相艱難的時候,要嫁給你!等不及我娘生產完,巴巴要嫁進來!”

眼前這個生父,讓她一直覺得陌生。

“日子也不是她挑的。”季明堂不敢與這個長女對視。

弱弱分辯道:“而且她已經不在了,何苦在背後去詆譭她。”人一死萬事消,何苦再去說她。

“所以,她死了,我就沒法與她對質了嗎!”

“是說話要有根據……”

“要什麼根據?!”

季安瀾聲音拔高几分。

“我娘死了,她是不是一躍當上正妻了?她是不是成為世子夫人,將來的侯夫人了?她是不是得了利?藍氏之心你是否真正瞭解過?不是她,難道就不能是想她得利的藍家或是別的與她交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