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卓如給安玥找了一套碧瀾派的衣服,讓她換上。
安玥順帶又問曲卓如要了一個儲物戒指以及一些丹藥。
曲卓如也大方,不問原由,直接就給了安玥。
安玥接過時,笑問她:“曲掌門如此大方是為何?”
“幫助女子,何須理由?只要女子自立自強,幫再多次我也願意。若她立不起來,一次足矣。但……”曲卓如遲疑道,“傳聞宋梵逸與你兩情相悅,夫唱婦隨,算是一段佳話。你現下所為……當真?”
“你覺得這說明什麼?”安玥指著印刻。
曲卓如再次嘆息,“我明白了。你若做不到那紙上六字,即使我幫你也無用。”
安玥頷首表示明白。
這六字做起來容易,但她不敢小瞧印刻的感應,即便原主就是這麼離開宋梵逸的身邊。
她會在混入碧瀾派隊伍時,將印刻之間的聯絡用精神網徹底切斷,同時將一抹神識留在落拓峰的某處,吸引宋梵逸的注意,造成她還在的假象。
等那神識消散時,宋梵逸才會發現她不見了。
那個時候,她應該離開尚劍宗的地盤了。
前提是如果一切順利。希望劇情不要給她任何驚嚇。
曲卓如帶著所有弟子,離開院落,見到了引路的外門弟子。
外門弟子清點人數後,將一應人數勾去,全然忘了方才已經有一名弟子已經離去。
“恭送碧瀾派,祝曲掌門一路順風。”
安玥跟著碧瀾派弟子跨出院落,走向靈舟停泊的地方,登上靈舟。
精神世界中,裹住宋梵逸靈魂的精神網變得細密,最後不留一絲縫隙,完全阻隔與外界的聯絡。
宋梵逸站在理濟派和空覺門中間,聽著他們的吵鬧,不耐地皺眉。忽地,心底泛起波瀾,有什麼瞬間斷裂。
他陡然一驚,集中精神去探析她的所在時,發現她還在附近,稍稍放心。
再看眼前吵鬧的兩派,煩躁得他想拿劍讓他們通通閉嘴。
落拓峰下某處,一道人影顯現,赫然是安玥的身形,她站在一隅,一動不動。
碧瀾派的靈舟漂浮起來,駛離尚劍宗。
理濟派和空覺門的爭吵驚動了君一澤,他一到,什麼都不聽,直接對著兩派說:“你們各自排成一列,理濟派一列,空覺門一列,然後兩列一起出去。”
理濟派和空覺門面面相覷,還想說什麼時,宋梵逸召出了若時。
“如果不願意的話,那就留在尚劍宗,給落拓峰增加養料。”
?!
這麼霸道的嗎?
“走不走?”宋梵逸耐心全無,他已經在這邊耗了太多的時間,恐怕玥兒都要等急了。
理濟派和空覺門終於乖乖地聽話,按照君一澤的指示離開了尚劍宗。
落拓峰下某處的人影開始消散。
“師弟,大師兄有話和你……”君一澤話沒說完,就見宋梵逸臉色大變,瞬間陰雲密佈。
“玥兒?!”
宋梵逸一腳踏上若時,衝上雲霄,轉個圈又俯衝下去。
“師妹怎麼了?”君一澤急忙御劍追趕。
宋梵逸跳下若時,就看到那消散的人影化作光點,漸漸隱入四周的密林。
“這?是師妹的一抹神識?”君一澤神色一凝,“師妹人呢?”
宋梵逸的心倏然慌亂,神識急急往四處探出,一無所獲。
涼意泛起,一節節爬上背脊,宋梵逸咬牙想讓自已鎮定。
君一澤開口勸慰:“師弟,別急,也許師妹在別處。”
宋梵逸黑沉著臉,不停地循著印刻,想要找到安玥的蹤影。
每每要找到時,像被什麼阻隔,只有模模糊糊的感覺,若隱若現無法把握。
“怎麼會?!”宋梵逸捂住額頭,繼續動用印刻之術,呼喚他的那片靈魂。
額間印記變得豔紅,可是感應微弱,幾乎無法找到她的位置。
宋梵逸一聲不吭,轉身再次踏上若時,去往外門弟子的住處。
君一澤見他眼裡佈滿血絲,臉色陰沉,頓覺狀況不妙,怕他出事,緊緊跟著他。
宋梵逸停在外門弟子住處的上空,高聲發話:“爾等,誰最後見到你們白師叔,速來。”
那話語帶著暴戾之氣,聽得外門弟子心顫不已。
“誰見過?!速來!”又一聲暴喝。
“師弟,我知道你著急,可你這樣會嚇壞……”
宋梵逸轉過臉,神色陰鷙冰冷,“大師兄懂什麼?”
君一澤想說他為什麼不懂?他把師妹當親妹,怎會不擔心?
宋梵逸沒再理會君一澤,繼續在上空發話:“誰?!速來!!”
“宋師叔……我最後看到白師叔是在碧瀾派,那是最後一個離開的門派。”一個外門弟子戰戰兢兢地走了出來。
碧瀾派?
宋梵逸想都沒想,直接御劍離開。
“師弟!別衝動!萬一師妹還在宗門內呢?”君一澤追了上去。
“那就勞煩大師兄在宗門內找一找。”宋梵逸說完,加速往碧瀾派走的方向去。
“哎?!這……”君一澤想跟去,又停下。
算了,他就負責宗門內找一找吧。
免得他跟去,又被師弟誤會……
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憑空消失,何況今日並沒有人御劍離去,宗門結界沒有這樣的痕跡……
興許是師妹鬧著玩呢?
那他摻合什麼?
他可厭倦了成為他們情趣的一環……
當即,君一澤使了幾道符籙傳信,全給各個山頭,讓各峰峰主找一找白安玥的行蹤。
宋梵逸催動靈力,不停加速,追趕碧瀾派的靈舟。
風呼嘯而過,刮在他臉上,好似刮在他心上,割出一道又一道密密匝匝的傷痕。
他不明白,一切都應該變好,不是嗎?
她為什麼會突然消失?
是被碧瀾派擄走了?
可怎麼會?她並沒有什麼仇人……
與碧瀾派也無瓜葛。
若不是碧瀾派,那麼是誰?
若是針對他,就衝他來好了,怎麼可以對她下手?
更何況他從沒給別人留過復仇的機會……
印刻之術為何不管用?未曾聽說過有術法可破印刻之術。
所以這是怎麼回事?又為什麼?
他百思不得其解。
愈是想不通,愈是心焦,他恨不得能有縮地之術,一下就到碧瀾派,逮到人好好問一問。
曲卓如站在靈舟船頭,抬頭仰望星空,正想著那離開的白安玥。
聽到弟子一聲驚呼:“掌門!有人御劍而來!”
曲卓如轉身,就見宋梵逸腳踏若時,嗖一下,闖入靈舟結界,懸在她面前。
“曲掌門,吾妻白安玥何在?”
宋梵逸的臉色何止難看,沉得像要吃人一般,渾身散發幽冷駭人的氣息。
“宋道友,尊夫人在哪裡,為何要來問我?”曲卓如一臉疑惑。
宋梵逸仔細觀察曲卓如的神色,試圖分辨她是否撒謊。
倏然,他想起關於碧瀾派的傳聞:碧瀾派極力禁止印刻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