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梵逸醒來時,入眼便是滿天晨曦,視線一轉又是靈泉霧氣,池面平靜無波,池中沒有任何一個人。
玥兒?!
他驚詫之下,坐了起來。
“怎麼了?”
身後傳來她的詢問,宋梵逸回頭,才發現她就在他身後,近在咫尺。
看看他自已坐起的位置,才意識到剛剛他枕在她的腿上。
她端坐在那,穿著一條粉色衣裙,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靜。
臉上的桃花圖,在晨光下,熠熠生輝。
“玥兒,你感覺如何?”
她搖頭,“挺好。逸師兄,你呢?”
“我……”挺好兩個字卡在喉間,宋梵逸覺得自已又忘了什麼……他記得印刻完成後,兩人在討論誰會有感覺,然後呢?
“逸師兄,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安玥仔細端詳他,想從他的神情上瞧出蛛絲馬跡。
“我……”宋梵逸茫然地看向池水,然後他們……
腦中閃過一些零碎畫面,似乎是玥兒主動,之後便是水中纏綿。
“嗯?”她疑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不,沒什麼。”宋梵逸看看天色,“天亮了,玥兒,我們回去吧。”
“真沒有什麼?”安玥不放心,他不會還記得什麼吧?
“沒什麼,”宋梵逸邊說邊靠近她,在她耳邊低語,“就是沒有想到玥兒會這樣主動熱情……哈……果然印刻是件好事。”
主動熱情?
安玥囧了,這什麼和什麼?
看來他確實不記得了,但至於記了什麼虛假記憶……這……她不想知道……
她猜是心魔動的手腳。
宋梵逸起身後,扶起安玥,牽著她在凝霞峰漫步,慢慢走回院落所在。
“這次出去,仍然一無所獲。”宋梵逸捏捏她的手心,“沒關係。我們再找其他方法。”
“要不就別找了……”安玥其實很好奇,原劇情中,原主靈根到底是怎麼修復的?似乎只是在結尾處一筆帶過。
“不行!靈根若沒有修復,不僅你修為停滯,你的壽數……你不想和我長長久久?”宋梵逸停下腳步,側身面對她,“印刻已成,我們生生世世都在一起,你又怎麼可以拋下我一個人呢?”
安玥為難地搖頭,“太難了……這方法也許……每次你都乘興而去,敗興而歸……”
“不難。”宋梵逸忍不住去觸控她眼尾的桃花,“我知道沒找到方法,你比我更難過。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們會找到方法的,信我。”
安玥抓住他遊移在她眼尾的手指,“世上的事誰又知道呢?逸師兄,我們應該珍惜彼此的時光。”
宋梵逸眼眸微動,似乎這句話觸動了他的心絃,他反手攥緊了她的手。
“玥兒,說得沒錯。這次下山,我買了點小玩意兒給你解悶。我們現在回去看看。”
系統48對那些禮物的評價是男主真會哄女孩子開心。
安玥的評價是所有的禮物都是傷害的補償,越傷害越補償,妄圖以此獲得內心的平衡,以此催眠對方:他只是太愛了。
自那天起,宋梵逸收回了那張追蹤符,他相信有了印刻,便無需再擔憂不知道她的行蹤。他隨時能感知她在哪裡,她的喜怒哀樂,她的片刻思緒。
安玥再也沒有被困在屋子裡,可以有條件地隨處走動。
宋梵逸心底不願意她和任何人單獨相處,因而只允許她去一些人少的地方。如果要去宗門,比如藏經閣、煉藥樓、任務大廳,宋梵逸就會親自陪同。
幸好她並不打算去這些地方,對她逃離沒有幫助的地方,去也是浪費時間。
她只想去靈泉,靈泉的靈氣效果要比凝霞峰的還好。對此,宋梵逸倒是非常樂意,靈泉就在凝霞峰,又是兩人親近的好機會。
安玥不在意宋梵逸那心思,反正主導權已經握在她手裡,她可以隨心安排。
宋梵逸想要感知,那就讓他感知。但那感知僅限於她想讓他知道的,一切資訊都由她控制。
她很滿意。
一晃十多天過去,安玥將靈根修復了八成半,而宗門大典在即。
宗門大典每五十年舉辦一次,一來,慶祝尚劍宗百年基業興盛,二來,合併了當期內門弟子選拔的比賽助興。
兩百五十多年前,君一澤透過宗門大典入內門。兩百年前,宋梵逸與白安玥同樣是在宗門大典上入內門。
對於修仙者而言,十幾年的時光如彈指一閃,只是白駒過隙。
自從君一澤做掌門後,宗門大典已舉辦了兩次,這是第三次。雖然說不上經驗豐富,但也已經遊刃有餘。
以往,他會交代宋梵逸和白安玥替他承擔一些大典事物。可自從白安玥受傷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怎麼參加宗門事務,因而這一次宗門大典,兩人同樣沒有參與準備。
君一澤只讓他們在大典後,負責送走參加大典的其他宗門代表。他想的簡單,宋梵逸和白安玥一雙璧人可不就是尚劍宗的門面,派去送客再好不過。
宋梵逸要知道君一澤這想法,一定會追著他打遍整個尚劍宗的山頭。
宗門大典當天一早,宋梵逸從儲物袋裡拿出一條白裙,衣袖、裙襬上繡著桃花花瓣,衣襟也是桃花瓣層疊而成。白裙上衣有高階防禦符文,衣料是輕薄如紗的鮫綃。
“這給我?你何時置辦的?”安玥眼前一亮,心裡卻在和系統48吐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平日裡也沒見他給原主漂亮衣服,反倒是管頭管腳。
“就那次下山,除了那些小玩意,就是這件桃若雲霜我最中意。是在懸宵閣拍來的。”宋梵逸見她喜歡,心下亦是歡喜。
這次宗門大典上,所有人都會看到那印刻,他自然要花些心思,讓她成為所有人矚目的焦點,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
“懸宵閣?那很貴重吧?”
“玥兒,你值得,換上。”
梳妝檯的鏡子中映出兩人,宋梵逸從她身後擁住她,目光繾綣溫柔:“以後就穿它。”
這件桃若雲霜飄飄若仙,衣服上的桃花花瓣與她眼尾的桃花交相輝映,又襯出她那雙瀲灩的桃花眼。豈止姝色迤邐四字可形容。
宋梵逸則換了靛藍的長袍,挺拔健碩,少了一份疏冷,多了一份沉穩,眉宇間的花瓣印記更醒目。一身俊朗風姿,怕是要折了那些女修的腰。
若是君一澤在,必然會懊悔,不應該僅僅讓他們倆送客,迎賓也應該派他們去。
本來兩人該一同到宗門大典的正殿,偏偏路上兩人看見有弟子與其他宗門代表發生衝突,不得已停下處理。
眼見一時半會處理不了,宋梵逸便是不願意,也只能先讓安玥先去。
安玥才踏進大典會場,就遇到了宋梵逸的一個爛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