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個趙默舟不僅異能最強……其他也真是可以。”楚洛辰看了眼安玥，“怪不得你會關注他。但你真的對他沒有留戀了？要是阿星把他弄傷了弄殘了，你不會心疼吧？”
“最強的喪屍和最強的異能者，誰更強？”這不是矛和盾的故事嘛，安玥不希望這一次的行動失敗。
“自然是我的更強。”
“別太自信，除非你有後手。”
楚洛辰神秘地一笑，“繼續看吧。”
趙默舟的問話沒有得到回應，少年只是直勾勾地看著他，然後抬起手。
幽光裡，少年的手指閃著光澤，那光澤一點點變長。
趙默舟攤開手掌，一個電光球在手心凝結，將周圍照亮。他才看清楚那閃光的東西是少年的指甲，那指甲不斷地在變長。
喪屍？
是了。那膚色在電光下呈現出異樣的白。
趙默舟警惕地盯著少年，蓄勢待發。
陰影中的變異植物興奮地翻滾，將兩人團團圍住。
似曾相識的場景，趙默舟忽地想到傳聞裡羅樂薇死亡時的場景，當時也有變異植物阻隔……
倏地，少年一蹬腳，整個人如子彈直射，衝向趙默舟，晶亮的指甲如刀刃劃出破空聲。
趙默舟將手心的電光球扔向少年。
刷一下，電光球被劃成兩半，電光散成粒子，一點點泯滅。
而趙默舟已經避到一旁，投出四道閃電，封住少年的退路。
只見少年詭異地一扭身避開了三道閃電，徒手握住了最後一道閃電，使勁一捏閃電破碎。
電系異能？
就在趙默舟琢磨著少年到底是不是電系異能，少年直逼他面前。
他又想甩出更多電流，眼前的少年卻憑空消失，隨即脖頸一痛，他的意識開始渙散。
少年捏碎了手裡的注射器，一把扛起趙默舟，快速離開。
倒懸在少年身上的趙默舟，眼皮耷下時瞥到地上碎裂的注射器，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喪屍會有這玩意？
不遠處的黑鳥撲騰著飛起，在夜空中盤旋了幾圈，最後落到了少年的肩頭，轉動的紅色眼珠覷著另一邊的趙默舟，喉間發出咕咕的聲音。
這一次的喪屍攻城比上一次結束得迅速，傷亡比上一次更多。
基地幾乎毀掉了三分之二，連陳昆都喪生了。
袁浩輝和蔣晴看著傷亡損失報告，同時陷入沉思。
“這是有預謀的。”蔣晴捂住額頭，“阻止不了。”
“敵人？”袁浩輝搖頭，“晨宇並沒有樹敵。”
“陳昆死了。你看過報告嗎？”
“趙默舟。”袁浩輝難得露出了一些表情，那表情似是嘆息，“你覺得這是有關聯的？”
“興許吧。但不重要了，我想應該沒有下次攻城了。”
“你為什麼這麼說？”袁浩輝好奇道。
“我覺得這兩次喪屍攻城間隔不超過半個月，顯然是有明確目的的。第一次是羅樂薇的死亡，第二次是趙默舟的失蹤，況且在現場有殘留的注射器碎片……這兩人都是晨宇的重要支柱，所以不會有第三次了。”
袁浩輝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希望你的推斷是真的。那麼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重建晨宇。”
趙默舟迷迷糊糊間聽到兩個人的對話。
“所以說再強的異能也比不上一針麻醉劑。”
“異能者的體質比普通人要好多了，即使麻醉了，也會很快醒來。如果阿星跑得慢一點，你是打算讓他們在路上再打一架嗎？”
“幸好阿星跑得夠快，你看現在不就在眼前了。”
趙默舟不喜歡那個男人的聲音，聽著就討厭。那女人的聲音很熟悉，聽了成千上萬次，他還想聽。
“那他也快醒了吧？你打算怎麼把他困在這兒？”
她為什麼要困住他？她在哪裡，他不就在哪裡嗎？不是約定好的嗎？
“阿星在，不用擔心。”
緊接著是關門的聲音，還有椅子拖近的聲音。
眼皮還很沉，他努力地睜開，眼皮上下顫著，太沉了，他睜不開。
“醒了？”那個女聲忽然靠近。
她的聲音，果然是她。
“安心睡吧。”
那聲音很柔和，讓他心神放鬆。
她終於不對他冷淡了……
趙默舟鬆懈了下來，再次睡去。
安玥趴在椅背上，雙手撐著腦袋，瞧著沉睡的趙默舟。
阿星站在身後，扯了扯安玥的頭髮。
安玥回頭，就看到阿星黑黝黝的眼睛撲閃撲閃。
“我比他厲害。”阿星開口，“誇獎我。”
……
安玥怎麼覺得阿星和楚洛辰有點像，“你做得很好。”
阿星笑了，不再說話，筆直地站著。
安玥估摸著趙默舟再過半小時就會醒，她得讓他心甘情願地留在這裡，直到獻祭。
“醒了？”
趙默舟一睜眼，就聽到她的話，急忙轉頭看去。
果然她在，抱著手臂，坐在椅子上，身後站著一個少年。
那少年是？！
記憶回籠，他倏然意識到自已被掠來和安玥有關。
前面那個男聲是誰？
這又是哪裡？！
壓下滿腹驚疑，他再次凝視安玥。
“安玥……”趙默舟喊了聲，覺得嗓子有些癢，躊躇了會，有些期盼地說：“我想喝水。”
“阿星，倒水。”安玥毫不客氣地吩咐。
她發現這少年像一隻小狗，有點黏人，又有點小脾氣，但很好使喚。
蒼白的手握著玻璃杯，伸到趙默舟跟前。
趙默舟不看那玻璃杯，只看著安玥，“安玥，你……幫幫我。”
少年眼裡閃現怒氣，手一抬就要把玻璃杯中的水倒在趙默舟臉上。
“阿星！”安玥及時起身握住了少年的手，“我來吧。”
少年執拗地握著玻璃杯，不願意鬆手。
安玥拍拍少年的頭，安撫道：“沒事。”
趙默舟收到了少年的兩枚白眼，他回敬地瞪了眼少年。隨即意識到自已的行為很幼稚，僵著臉不再看旁人，只盯著天花板。
“不想喝水了？”安玥看趙默舟不動彈，後悔剛才阻止阿星。
“……”趙默舟抿直嘴，點頭。
動了動身體，在安玥的幫助下，他坐了起來，隨後想就著她的手喝水，卻被拒絕了。
“你只是還沒恢復力氣，手沒有壞，自已喝。”
趙默舟看著被塞到手心裡的玻璃杯，一陣失落，她連這些都不願意做了嗎？
他知道他錯了，過往他不該放任異能者們對她的非議。
羅樂薇是他一時糊塗，以後再也不會了。
他要告訴她，他們是世界上唯一的彼此，他是真心的。
每一次，都是真心的。
一口氣將玻璃杯中的水全部喝完，趙默舟深吸一口氣，開口道：“安玥，我知道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