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動！”兩名警察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舉著手槍對著潘曄怡。

潘曄怡身形一滯，不甘心地看向安玥，為什麼她還是沒有事？

步伐再次往前，一刀插進沈曜霖的肩頭。

差一點就砍到她了！就差一點！

潘曄怡眼裡燃起狂熱，拔起刀，再揮下。

砰！砰！

“啊——”

哐當，刀落到地板上，潘曄怡捂著腿摔倒的地上，痛苦地嗚咽。

兩個警察迅速走近潘曄怡，檢視她的傷勢以及沈曜霖的狀況。

安玥看著手上黏膩的血液，“沈曜霖，你怎麼樣？什麼感覺？”

沈曜霖動了動嘴，虛弱地說：“沒什麼感覺……嗯，也不是。挺開心，你沒事就好。”

“其實你不用……”安玥很清楚，沈曜霖根本不必直接上來擋刀，他只要撞開潘曄怡……

“我說過要保護你。”沈曜霖心神鬆懈下來，開始感覺疲乏。

他想他總算先做到了一件事，安安沒有理由再跑開了吧，會回到他身邊。

一片混亂中，救護車、警車呼嘯著到達萊特學院，又呼嘯著離開。

沈曜霖醒的時候，發現是保鏢守在床前，皺眉道：“怎麼是你們？”

“你以為是誰？”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

沈曜霖轉頭就看到沈晝霆坐在沙發上對著筆記本辦公。

“怎麼是你？”

“堂哥，重複的話就別說了。你現在這樣，家裡總要有人來。大伯主持集團的事，派我來接你回去。”

“安安呢？”沈曜霖沒理會沈晝霆，反而問那兩個保鏢。

“她沒事，作為受害者，你可比她慘多了。”還是沈晝霆在說話。

沈曜霖冷冽地看向沈晝霆，覺得這個堂弟更礙眼了。

“你真沒感覺？”沈晝霆詫異沈曜霖的遲鈍，好心提醒：“你的腳……”

腳？

沈曜霖臉色瞬間變了，掀開被子，盯著兩條腿。

明明他想動動腿，腿卻沒有反應，也沒有任何知覺，彷彿不是自已的。

抬手用力敲打自已的腿，連痛都感覺不到，什麼感覺都沒。

沈晝霆看他那樣開口安慰道：“那一刀損壞了你的神經，我已經聯絡了神經專家，等人來了就會給你看。你的狀況我也和大伯說了，大伯的意思是家裡會替你安排看病，你不用擔心其他的。”

沈曜霖沒有吭聲，盯著自已的腿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晝霆想了想又說：“警察審問過潘曄怡，也從她住處找到了一些證據。她下刀的手法專門練過，專挑神經。她本來的目標是成安玥，即使沒能殺死她，也要她再也不能跳舞。”

“她呢？”終於沈曜霖問了句。

“誰？”沈晝霆一愣。

“安安。”

“她沒事，已經回去了。”沈晝霆想起在病房外，成安玥交給自已的東西，“如果你說她有沒有來看你，她有讓我轉交一樣東西給你。”

沈晝霆拿起擱在沙發上的香水瓶，走到病床邊遞給沈曜霖。

沈曜霖一把搶過香水瓶，攥在手心裡，顫聲問：“她說了什麼沒？”

比如什麼時候來看他？或者會不會等他？

“她說這是那天你留在她公寓的東西，要我還給你。”看沈曜霖臉色愈發黑沉，沈晝霆又添了一句：“她的人身保護令還在，你沒法靠近她，她也不會來看你。堂哥，你要想清楚當下你要什麼。”

沈曜霖盯著手裡的香水瓶，沒再搭理沈晝霆。

沈晝霆見狀坐回沙發，處理手頭的事情。該說的都說了，他的目的達成了，也沒興趣再給沈曜霖落井下石，橫豎沈曜霖沒翻身可能了。

“她沒有說其他的？”沈曜霖語氣低沉，有著微不可察的期盼。

沈晝霆停下手，抬頭看向坐在病床上的沈曜霖。

曾經一身銳氣的人，現在頹然地垂著頭，看著手心裡的瓶子，周身的氣息十分陰鬱。

“沒有其他的？”壓著怒氣的聲音帶著顫。

沈晝霆本來沒想把安玥最後的話告訴沈曜霖，但既然堂哥這麼想知道：“她說很感謝你救了她的夢想，希望夢想實現的那一刻，你也能見證。”

“出去！統統給我出去！”沈曜霖低吼道，眼裡陰翳，他腦中亂成一團，各種念頭不斷盤旋。

沈晝霆猶豫了一下，最終帶著保鏢離開病房。

病房裡，沈曜霖保持著姿勢沒有動，手指反覆摩挲香水瓶上的紋路。

他幫助她救了夢想，確實！

她要他見證她實現夢想的那一刻！見證不是他締造的夢想實現一刻！

她要脫離他，去追尋自已的夢想。

他困不住她了。

他救了她，保護了她……她的夢想……他無法實現……

如果當時他沒有……也許，現在是他在照顧她……

欣喜、惱怒、痛苦，各種滋味在心裡混雜，像烈酒又像毒藥，麻痺得他無所適從，又灼燒得他撕心裂肺。

*

“安，我很抱歉這次發生的事。”洛克一臉歉然。

安玥笑著搖頭，“不怪醫生，畢竟誰也預料不到。”

“如果你想要換一個醫生，我可以介紹我的導師。”洛克翻找起名片。

“不，不用，我覺得您很好。”安玥笑得溫和。

【是啊，能不好嘛，都被你催眠過了。】系統48這才知道為什麼安玥一到B國就開始找心理醫生，還以為宿主只是為了擺脫男主，畢竟她嫌棄男主好久了。

沒想到這個醫生是跟著潘曄怡找的，兩人到B國的時間相差不到一天，找醫生的速度更是隻差三小時。

【宿主，你布了個好大的局。催眠洛克醫生，讓潘曄怡知道你的資訊……】只能怪它自已沒留意到，一不小心就成了這樣。

【你才發現？】

【……】嘲笑它是吧，【我作為人工智慧，人類的情緒計算正確率目前只有50%，更何況潘曄怡未必會按照你預想的行動。】

【不，她會的。在洛克的記錄裡，她的傾向非常明顯。】

【……那男主呢？】

【男主是意外。我原本預料男主並不會直接來擋刀，他只要接近我，就會觸發警示，到時候就會被驅逐出境。沈晝霆也已經準備好把他帶回沈家去。沈曜霖再想離開沈家就要費點功夫了。】原本的一箭雙鵰是這麼打算的。

畢竟原劇情中，潘曄怡最後是在男女主婚宴上持刀行兇，這個隱患還是要解決掉。潘曄怡的結局和原劇情幾乎無差，除了行兇是在B國，後續無可避免會進監獄。

而男主……和她打算的有點偏差，男主應該被沈家送進療養院關著，這是沈晝霆答應她的。

不過現在也沒區別了，沈曜霖半癱，現在只能靠著沈家，無論是治療還是生活。

那瓶香水算是留給男主的念想，讓他永遠記得他拯救了成安玥的夢想，但無法自已締造這個夢想的實現，徘徊在未能實現與親手扼殺這個機會的痛苦之間。

【那宿主，什麼時候達成HE結果？】

【結局已經達成了。】

【？？？這是BE啊！】

【我認為是開放式結局。我讓沈晝霆帶的那句話，算是開放結局了。】歡迎男主在她夢想達成的時刻，再次到她面前。

【哪裡是開放？？？見證夢想時刻？？？你那是氣死人的話啊！！！不&）啊，不能@%￥￥……】

一串電子雜音響起，48的聲音消失了。

【48？】

【我暫時遮蔽了它。】

【誰？】

【天道。】

【……騙小孩哦。】天道說來就來，幹嘛遮蔽48？明顯不可能是，這麼心虛。

【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