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晟手下的兩人大半時間就是在沈氏辦公樓外的停車場度過。他們也沒那麼大膽子跑去辦公樓，何況人家少爺是去辦公的，他們進去能幹什麼？不如在車裡喝喝飲料，胡侃一通。

盯梢這活總要比其他的事來得簡單又方便。

如果問老杜，老杜也這麼覺得，只是他一個人有些無聊。看那兩個人坐在車裡聊天，老杜有點嫉妒。

鑑於這兩人要盯沈曜霖，他要盯這兩人，也要盯沈曜霖，最方便地就是盯這兩人。

這兩人在停車場盯梢，老杜在停車場的小屋裡盯梢。老杜謊稱自已是演員，來體驗生活的，付了筆錢給停車場收費的，讓他哪裡開心哪裡去。

他想放個竊聽器到那車裡。正巧他看到經常來停車場玩的孩子們，有了計較。

他看著這幾個孩子打鬧，一直鬧到那輛車前。其中一個孩子拿著個樹杈亂揮，擦到了車前蓋。

車裡的一人下來了，衝孩子嚷著什麼。幾個孩子聚在一起和那人理論。那人氣勢洶洶地走下車，要去抓那幾個孩子。

孩子們一下分開，那人氣急敗壞想要抓其中一個孩子。其他孩子就圍上去打那人。

另一個人見狀，也趕緊下車驅散這些孩子。

藏在另一輛車後的小個子孩子趁機跑到他們車邊，把老杜的其中一個竊聽器扔了進去，又把另一個貼在兩個座椅之間的空隙裡。

等那兩人把孩子們趕走回到車上，開始抱怨起來，全然不知有兩個竊聽器在運作。

“這群小崽子膽子還挺大，每天在這玩，居然還敢惹到我頭上。爹媽也不知道管管。”

“爹媽要管了，他們也該在學校上學了吧。”

老杜很滿意這效果。幾個孩子站在小屋裡，攤開手等著老杜給錢。

老杜把一張張錢塞到他們手裡，然後說：“記得後面怎麼做吧？”

“知道，經常逗逗他們。”

“聰明。”

“說好的錢不能賴。”

“不賴。”老杜說到做到。

聽著這兩人的閒聊，老杜又覺得盯梢這事，一個人的無聊比兩個人的無聊要好多了，聽聽這兩人沒營養的對話。可真是！

不過有用的資訊還是撈到了，晟哥這個名字頻繁出現。老杜原本還不確定是誰，直到其中一人說了句：潘家發展了這麼久，也沒見晟哥有進他們家族企業呀。

潘家和晟哥，潘晟？老杜一頓搜尋，終於明白了這是誰的人。

「盯著沈曜霖的那波人是潘晟的，潘家二少爺，潘曄怡的二哥。」

「他們要做什麼？」

「這還不清楚，盯梢的兩人似乎也不知道，只說要弄清楚沈曜霖所有的動向。他們還提到在公寓這裡也有人盯梢。只是公寓這裡盯梢的人好像快要長蘑菇了，因為早上除了沈曜霖離開，中間都沒有人進出。」

「潘家最近的動向是什麼？」

老杜慶幸自已有去調查了一下：「潘家二小姐請了醫生看病，聽說過段時間潘晟會帶著潘曄怡去國外看病。」

潘曄怡去國外？原劇情是她心情不佳在國內治療，現在變化了，應該影響不大。

「繼續盯著，重要的是知道他們盯著沈曜霖準備幹什麼。另外，護照你有辦法弄清楚在哪裡嗎？」

「我聯絡了一個朋友，讓她幫忙。」

「有訊息儘快告訴我。」那護照未必能拿回來，安玥不抱太大期望。

*

這兩天沈曜霖回來得很晚，幾乎都是十點多才到。可憐秦阿姨回不去，只能住下。

沈曜霖私心裡更想讓秦阿姨去住酒店。多一個外人，他不放心。礙於一個好僱主的形象，他最終沒有這麼做。

安玥更在意的是沈曜霖這種狀況能持續多久，換句話沈晝霆的手筆有多大能耐。

她問過沈晝霆，對方只回了兩句：「足夠。你還要什麼？」

安玥沒有再回，多的不需要。

潘晟的人也發現沈曜霖這段時間離開公司很晚，而公寓裡住著的人多半是住家保姆和沈曜霖帶回來人。

訊息傳回給潘晟，潘晟心裡有底了，正巧他手上的事也處理得差不多了。於是吩咐了盯梢的人可以開始安排這份小禮了。

潘晟告訴潘老爺子一切都停當了，四天後就帶著曄怡離開。

潘燁怡聽了安排，就點點頭，沒什麼大反應。對她來說，一切都很明瞭。到現在她要是再反應不過來這是成安玥做的局，那她就真的太傻了。

奇怪的是成安玥的催討資訊時不時會出現在她手機裡，她看到也就冷笑一下。已經算不上籌碼的東西，成安玥還抓這麼緊，果然是沒招。

潘曄怡其實料錯了，催討資訊是設定的定時自動釋出，安玥設定之後就沒再管， 更何況手機被沈曜霖拿走了。就算安玥意識到了，也不會在意，反正發不發潘曄怡都不會給錢。

潘曄怡現在只等著出國，不管怎麼說她還是潘家的二小姐，就這點遠比成安玥底氣足。成安玥能有什麼？她的一切不過是沈曜霖給的，沈曜霖要想收回，她成安玥就什麼都沒有。

到了國外，她要好好想一想，想一想該怎麼辦。

*

盯梢的人得到了潘晟的指示，幾個人聚在一起琢磨了一下，既然是個小禮，那就不能太誇張，要是搞成什麼傷殘來肯定不行。那最多就是讓人緊張一下，俗稱恐嚇。

“那麼就把人綁來。”

“呸，是請來。請來做客。到時候，警察問起來，我們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不是綁架！”

“行行行。請，是請。那怎麼請？公寓裡的人都不出來，怎麼請？”

“那就搞點小騷亂，這樣其他人都出來了，她也總得出來吧？”

“這個可以。搞個小火警？那種假的火警。”

另三人看向說話的人，那人一抖：“我沒說錯啊。”

“嗯，是沒錯。我們繼續討論細節。”

“等等該用什麼身份請人？”

“那當然要用沈曜霖的名義啦。你看他身邊有保鏢，就用保鏢這個身份好了。”

“行是行，要是她不信呢？”

“那就現場打電話，弄個假的聯絡唄。”

“好好好，繼續……”

老杜拿著筆一邊聽寫，一邊感嘆這幾人真挺有趣，兩撥人聚到車上討論細節。

他在紙上寫下幾個字：夜晚八點，假火警，沈曜霖的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