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沈曜霖按下了安玥的手，“我以為你會喜歡。”

這話說得好像兩人沒有分開過一樣。

安玥抽回自已的手，提醒他：“沒記錯的話，你說我們分手了。”

沈曜霖看看自已空落落的手掌，蜷起手指，收回手擱在腿上，“等回家了，我們再好好聊聊。還有段時間，累的話，先睡一會。”

安玥見他不想再說的樣子，心裡冷哼，比耐心她也不會輸。歇下繼續對話的心思，她轉頭看向窗外。

可沈曜霖的目光一直徘徊在安玥身上，她想忽視都不行，於是又回頭，厭煩地看向沈曜霖，“你老看著我幹嘛？”

“想你。”心裡的焦躁平緩了許多，他有種輕鬆的愜意。

“呵。”安玥冷笑一聲，別過頭。

安安似乎還在生氣，態度過於冷淡。沈曜霖一想到她是為他不值，為他生氣，就覺得她現在這樣非但不討厭，反而很可愛。

即便是這樣的沉默，也變得可以忍受，只要她在身邊就行。

一路沉默到公寓，安玥走進客廳就看到桌子上的一疊檔案和膝上型電腦。

“你的東西怎麼在這裡？”難道他還一直待在這？怎麼可能？

“公演那天之後，我就一直住這裡。”沈曜霖說得自然，進客廳的動作更是自然，還替安玥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

這情形看得安玥額頭直跳，她沒想到這一茬。

“你說過我們分開了。這公寓給我了。你就不應該再進來。”揹包咚一下砸到沙發上，安玥雙手環胸站在沈曜霖面前，“你到底在幹什麼？”

“你沒有把我的指紋從智慧鎖裡刪除。我的東西也都還在。安安，其實你不想我走的。公演那晚，你是在提醒我潘曄怡騙了我，你怕我不信，所以才那樣做，是不是？”沈曜霖俯身凝視安玥，伸手想要拉她。

安玥後退一步，視線停留在他胸口的襯衫釦子上，“我沒有為了你。”

“為什麼不承認呢？”沈曜霖的聲音愈發溫柔，像是要誘哄她說出實話。

“承認什麼？”安玥扯扯嘴角，撇過頭看向落地窗。

窗外，夜色沉靜。窗上，映出相對而立的兩人。窗裡，氣氛緊張。

沈曜霖沒有料到對話就這樣開啟，這不是他設想的情形。他想的是她安靜地聽完他的話，然後同意他的話。現在這充滿牴觸意味的對話，不是他想要的。

“安安，你累了，先去洗漱一下，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再說。”

“明天？機場的時候，你說車上說。車上的時候，你說回來再說，現在又說明天再說。沈曜霖，你現在說話是不算話了？”安玥瞪著面前的男人，心裡腹誹男主真的是好麻煩的生物。

沈曜霖覺得自已已經把十二分的耐心都用在了安安身上，什麼時候他有這麼哄過人？以往她是多好哄，怎麼這次不行了呢？

不，這次和過去都不一樣。畢竟是他先說分開，她生氣也是自然的。再忍忍，等她消氣就好了。

沈曜霖深吸一口氣，平息心裡的煩躁，剋制著說：“我看你很累，還是明天說吧。”

“那你離開這裡。”安玥雖然考慮直接動手把人趕走，但……為了劇情，放棄。

“那不行。”沈曜霖猛然欺身挨近，伸手扯走了安玥束髮的繩圈，瞬間她的頭髮鬆散下來，披在肩上。

安玥被沈曜霖的這個動作搞懵了，“你做什麼？”

【48，男主是腦子有病吧？】

【……宿主，這邏輯上不成立。】

手指插進柔滑的髮絲裡，掌心託著她的後頸，另一隻手攬著她的腰，沈曜霖低頭與安玥額頭相抵，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唇上，“我是不會離開的。”

“你……”安玥的聲音有些抖，髮間的手指緩慢地摩挲著，帶出一陣酥麻刺激著她的神經。

【宿主，我知道了，他想色誘你。】

【……】安玥想罵人。

“我等在這裡，不是為了再離開，是為了留在這。”沈曜霖頓了頓，接著說，“所以別再說讓我離開的話，我不愛聽。”

最後那四個字，他咬得很重，音調都沉了幾分。

一時誰都沒再說話，呼吸交錯間，她羽睫輕顫，纖細的手慢慢搭上沈曜霖的脖子。

【宿主，你要幹嘛？！】系統48急得叫起來，她不是想殺了男主吧？

手懸停，離那關鍵的地方几寸，只要再近一點……安玥眸光微閃，最後按在沈曜霖的肩頭，用力掐住。

“放開我！”她近似低喊，口氣不滿。

肩頭一陣痠痛，沈曜霖嘶一聲，不由放開了安玥，手揉著肩膀。

“安安……”忍著痛，沈曜霖的聲音發顫，他第一次發現她的手勁很大，是因為跳舞的關係嗎？

安玥又往後退了幾步，結果腳後跟踢到沙發，人一晃跌坐在沙發上。

“安安，為什麼這麼防備我呢？”沈曜霖幾步走到她跟前，蹲下，雙手擱在她兩側呈圍攏的姿態。

安玥垂下眼，現在的狀況不能說預料之外，但效果走得有點遠。

“為什麼？”他又問，好像這是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

“那你告訴我，我們現在算什麼？”她認真地與沈曜霖對視。

“你是我的未婚妻。”

“你沒問過我，我也沒有承認過。”

“我希望你是，也要你是。最後，你會是。”

“我們分開了，所以我不是。”

又繞回來了，倔犟的小兔子。沈曜霖低下頭，愉悅地笑了笑，“我現在不想分開了。”

他抬頭，向前湊近安玥，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視安玥，“你也不想的，難道不是嗎？你只是生我的氣，我為了一個冒充你的女人放棄了你，而那個女人曾經傷害過你。”

“我說過我們不用再見。”

聽見冰冷的話語，眼見那張過分平靜的臉，沈曜霖的耐心快要沒了，為什麼現在的她總是在忤逆他。

“我知道你還在生氣。”沈曜霖拉起安玥的手，“先洗漱休息吧。”

“你愛的人是潘曄怡，不是我。”安玥拽回自已的手，固執地繼續這個話題，“很早我就有預感，你把我當作其他什麼人。只不過我一直騙自已，那只是錯覺。直到……”

“不是的。我愛的是你。”沈曜霖打斷安玥的話，雙手扶著她的肩，一字一頓地重複：“我愛的是你。這些天想的也是你，不是潘曄怡。”

“你在撒謊。”安玥搖頭，“你明明愛的就是潘曄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