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叼著煙在藝術中心門口徘徊，手拿著手機正翻閱自已曾經加過的群。

螢幕上彈出潘曄怡的怒罵，他順手劃掉，別影響他幹活。

誰能想到成安玥會承諾給他報酬？還現付了一筆，比潘曄怡給的多多了，潘曄怡的錢賺不到沒關係，這買賣已經不虧了！

他都想仰天大笑，時來運轉啊。

看看時間，離中場休息還有四十五分鐘，來得及。

第五支舞是群舞，潘曄怡領舞。薛久荼有些擔心，如果她不能調整好狀態，就會被於菱豔壓過。

眾人上場站好位，帷幕拉開。

紅衣人率先舞動，大步在舞臺上跳躍翻滾，紫衣人與紅衣人相對而行，甩手蹬腿，像是與紅衣人纏鬥。

忽然，紅衣人翻滾之後伏在地面。紫衣人頓了一步，四周的舞者們同時一頓。

紫衣人滑跪過去拉起紅衣人，兩人手臂交纏著向上。

眾舞者站立起，左右搖擺，下蹲伸出手臂扭動著向上。

紫衣人後退而去，紅衣人站起再次追逐紫衣人。

眾人散開，在地面翻滾，又立起，跟隨著兩人。

薛久荼黑沉著臉，他想罵街，這已經是演出事故了，幸好於菱豔反應快。

要不是現在不能臨時撤下潘曄怡，他真想換於菱豔上。

安玥撐著頭，嘖了一聲。

身旁的姑娘轉頭看了眼安玥，安玥輕聲說：“出岔子了。”

那姑娘本想回頭的，一聽湊近了問：“什麼岔子？”

“本來紅衣的那個翻滾後應該起身，繼續和紫衣的那個對舞。但她沒起來，所以紫衣的那個迎了上去。”至於潘曄怡為什麼沒能起來，安玥就不清楚了。

八點整，演出廳燈光亮起。

“親愛的觀眾們，現在是中場休息時間。演出將在八點二十繼續進行。”

安玥從容地走出演出廳，來到大廳的一角，脫掉外套扔到牆角。

一身黑衣的她匍匐在地，手指貼著地面，點了三下，隨後開始舞動。

藝術中心門口，老杜正往一個個群裡發紅包。發完後統一說了一句話。

大聰明杜：「等下，中場休息的時候，大廳裡有額外表演，大家記得捧場。」

文藝小神：「真的假的？」

大聰明杜：「當然真的。」

大聰明杜發了一個紅包。

幾秒紅包就領完了。

五竹：「大手筆，謝謝老闆。期待額外表演。」

有了一個說捧場的，後續一排全部是感謝和承諾捧場。

大聰明杜：「可以錄影，錄完了，各個平臺發一發，做個宣傳，謝謝各位。」

66妙：「現在官方都這麼整活了嗎？」

大聰明杜：「不不不。我們只是一個小賬號，借個光。但絕對保證大家滿意。」

老杜深怕這些群友不願意，又發了一個紅包。

螢幕又被一串感謝刷屏了，七八個群的訊息瞬間99+。

老杜收了手機，猛吸一口煙，吐了個菸圈出來。

菸圈慢悠悠地飄遠散去。

老杜想該做的都做了，聽天由命了。

一聽中場休息，潘曄怡立即從後臺衝了出去，走過通道進入觀眾區。

一排一座，潘曄怡傻眼，不是安玥！

“這座位是你的？”她瞪著座位上的年輕女孩。

“對啊，我的。怎麼了？”女孩警惕地看著這個冒出來的濃妝女人，穿著的衣服挺眼熟。

濃妝？舞者？

女孩剛想問，就聽到有人在門口喊：“喂，快來看，有人在大廳跳舞！就剛剛開場的那個舞。一模一樣，簡直神了。”

女孩和潘曄怡同時看向出口。

女孩才站起來想，就被潘曄怡推到一邊，“哎！你這人！”

潘曄怡已經跑遠，直衝出口。

沈曜霖走出演出廳，找到咖啡吧，徑直走去，想買杯咖啡。他思考著那個始終盤旋在腦海裡的疑問。

忽然聽到一陣驚呼，他停步看去，大廳另一頭圍著一圈人。那些人都拿著手機在拍什麼。

“唉唉，別買什麼咖啡了！那邊有個大神在跳舞，跳得就是開場得那支，比原版的還像原版。”一個女生跑過來，邊說邊把排在沈曜霖前面的那個男生拉出隊伍。

“咖啡，要排到了。”

“咖啡什麼時候都能喝，大神錯過了就沒了。”

沈曜霖看著兩人匆匆跑去大廳另一頭，腳下一轉跟著過去。

透過人群的縫隙，他看到一支步伐相同但感截然相反的舞。

黑衣舞者的每一個動作透著堅韌與蒼勁，每一次身姿的舒展都像是力量的迸發，每一段收攏的姿態都呈現出飽滿的氣勢。

一陣澎湃的悸動自他心底湧起，是五年間他再未見到過的極致觸動。

二樓演出廳的天橋上，潘曄怡同樣看到了大廳底下的一幕。

她身邊擠滿了其他觀眾，讚歎聲時不時傳進她的耳朵。

怎麼可以？！成安玥！！！她怎麼敢！！

潘曄怡緊攥拳頭，指甲掐進了掌心。她想離開這裡，可身體像是被釘住了，只能看著樓下的人舞動。

薛久荼站在三樓天橋上，手握著扶手，喃喃：“厲害！就看一遍能跳到這個程度！不過……”

於菱豔同樣震驚，不過她想得更多，“你不阻止嗎？這不是砸我們招牌嗎？”

薛久荼聳聳肩，“招牌已經砸了。再撈，可能得靠樓下這個人來撈。”

於菱豔扶額，“這話你自已信？潘曄怡怎麼辦？”

“兩個首席，不就行了？”薛久荼目光掃過二樓，“她在二樓，既然她也看到了，能有什麼不服？”

“她可以撤資。”

“那就違約了。”

於菱豔嘆氣，“你別以為這些富豪好說話，我們只是小舞團，還沒長大呢。”

“知道，知道。這段時間大家都挺委屈的。”

最後一個跳躍，安玥伏在地面。

四周一片寂靜。

啪—啪——

三樓傳出鼓掌聲，驟然間掌聲雷動。

安玥喘息著爬起來，站定，鞠躬行禮。

沈曜霖已經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他見過成安玥的舞，確實有堅毅韌性，可這十足的生命力……完全像當年他第一次見到潘曄怡跳舞的感覺……甚至身形……

風格變化……兩個人都會變嗎？

沈曜霖腦中一片混亂，只是定定地望著安玥。

安玥透過人群，與沈曜霖四目相對，不意外地在他眼裡看到了驚訝、恍惚、無措。

她又將視線投向二樓。

潘曄怡臉色煞白，恨恨地與安玥對視，眼中的嫉妒毫無遮掩。

安玥揚了揚嘴角。

潘曄怡嚐到一股腥甜味，她咬破了嘴唇。

安玥從牆角拿起外套，周圍的觀眾湧了上來。

她抬手製止。

眾人一靜，看著她穿上外套，走出大廳。

離開大廳前，安玥回頭看了一眼三樓，與薛久荼對視一眼，便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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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作者：潘曄怡你得犯錯。

潘曄怡：不，不可能，我不幹！

作者：你會犯錯的。

潘曄怡：我……emm……數錯拍子……就只能這樣，別的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