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的不是你們家坐擁的財產,我喜歡的是你這個性格。我寧可不要你說的那些條件。”
年輕的小馬邊說邊吃下幾顆豌豆。
霧軌看出了眼前閃塵的單純,眼珠一轉想到一個辦法,說道,“據我所知你的家境最近窘迫,不得已盯上公司全體要開採的祖母綠寶石賣了賺錢。如果你能想辦法從養殖場買一隻小型月亮魔駒回來,我會考慮提前跟我父親說說。”
“你們都已經完成基因複製了?現在連墳墓位置都不清楚。”
霧軌 解釋道,“公司在檢查複製樣本的穩定性,確認無誤就會開放養殖園。我一直都想養一隻寵物,可惜沒有機會。”
閃塵雖然不知道具體價錢,但是很清楚這個公司售出的任何產品都貴得離譜。他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尷尬,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那你能答應我另外一件事麼?如果我要真給你辦到了?”
“洗耳恭聽。”霧軌 擺好姿勢心中並不以為然。
“我父親他年紀已經大了,再加上他最近肺部呼吸不暢,你們公司還強制所有僱傭員工義務勞動。你跟你父親說一說,求情讓他正式退休。”
霧軌面露難色,“公司是有明確規章制度的,我不是礦場這邊的不好跟你說呀。”她停頓了一下,“增加你的工作時間能接受嗎?”
“那我就沒有時間處理和你的關係了。本來我晚上備考的時間就很緊張。”閃塵說道。
碗中的綠色豌豆依然成堆碼放在一起,乾癟的麵包逐漸滑落到乾淨的桌子上。
“我覺得我就跟著片面包一樣,我如此體貼地在關心你,水分都被你吸收乾淨。而你呢?”他落寞地說到,“卻不懂得我一點心意。”
“是,去年我的生日禮物,你拿挖出來的小石頭做了個愛心鑽戒給我。”霧軌激動地回覆道,“其他追求者送我的都是古典鋼琴,優質金屬元素提取而成的可可香水,還有高階睫毛膏。”
“你就看中了那用金錢堆砌的東西,我赤誠地真心掏出來放在你面前,你就一點感覺沒有?”閃塵簡直不敢相信,“等等,你是想說你外面有別的小馬?”
“我得儘早為我的未來鋪路。我是看在你的自尊心上不跟你說。哥哥,你還記得上次你要請我吃飯,我知道你出蹄節約,你要是找個路邊攤也不怪你,可你做了什麼呢?”霧軌繼續說道,“你拉著我跑到你兄弟加吃飯,你倆倒是對著酒喝得爽,我無聊的自己玩象棋。”
霧軌 越說越想吐露那些令自己無語的事情,看到眼前的閃塵憋得通紅的臉頰,也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我願意盡我所能在生活上幫助你,你的性格導致你做出的很多事我不能理解。”
閃塵辯解道,“他的霧軌剛剛和他分蹄,兄弟情如四蹄,我去安慰一下又怎麼了。”
“那你真的會挑時間。”霧軌輕微埋怨道。“你的腰經常疼痛,我當時不是提醒你臥床休息幾天養身體,你非要下去,結果你下去沒幾分鐘腰就疼得不行,幸好我恰巧在旁邊費那麼大力把你拉上來了。你反而耽誤了更多的工作時間。”
“我不和你說這了,再說我血壓又要上來了。”霧軌雙蹄捂著頭說道,
“搞不懂你這種女生要什麼。養殖場坐落於什麼位置?直達列車在那設立站點了嗎?”
霧軌 看他對碗中的食物不感興趣,自己只好用魔法再吃幾顆豌豆,繼續說道,“在月球暗面,目前還沒正式開通軌道。小型月亮魔駒只有兩隻,你可要抓緊。”
隔壁教室的奏響得下課鈴流淌在樓道之間,歡聲笑語交談間的學生們零星走入食堂。即使他們只是提早過來吃一點飯前甜點,霧軌和在一旁駐足偷聽的露娜也得回到工作崗位之上了。霧軌戴上工作帽先行回到崗位。露娜眼睜睜的看著閃塵敞開的揹包中還有一份包裝精緻的白色花紋禮盒,他無奈著反覆盯著它看,儼然一副已經放棄的神態把它丟在地上準備揚長而去。
露娜不忍心看到他這個樣子,於是騰起翅膀追上低頭默默離去的他。
閃塵察覺到是剛剛攪亂自己家族計劃的夢魘之月跟隨,沒有好氣的說,“如果不是你毀了鑽石,我起碼還能用那所謂的“錢財”俘獲她。”
露娜本身愧疚得不遠多說什麼,眼下並不是認真交談的時機,只得湊到他耳邊輕輕地說。“晚上在夢境中等我,我有辦法幫助你。”
“你?你自己都被記載為大新聞了,還有餘力管閒事?”他不可置信地念叨著。
“有時間得再給你們上一課,關於生命起源的歷史。”露娜沒有多餘時間解釋,飛起翅膀快速趕回了工位。站在原地等待著,為更多下課前來的好學生盛飯盛菜。偶爾遇到有善心的漂亮小馬跟她輕聲道謝,或者是雄性小馬跑到盛飯隊伍之前,再次把夢魘之月 當作新穎的背景板,兩三一起擺好姿勢連連拍照。
她對這群平凡學生對自己的反應不以為然,繼續按照經理小馬的命令一直工作到深夜八點。霧軌 比他早一個小時被一個廠長打扮的藍色小馬接走了。
夜之子的夜生活並沒有那麼豐富,除了奮戰在星象觀測室內忙於研究資料的獨角獸們,其他行業的小馬收攤後早早回到茅草屋中陷入酣睡。遠離佈滿茅草屋的夜之子村落,一處偏僻的郊外坐落著一片水域很淺的湖泊,初代為了紀念開闊新領域的露娜,修建了一道石橋,後代尊稱次橋為“小馬傷心橋”。閃塵 和他的父親就睡在這荒涼的橋洞下。平靜的湖泊上對映出她失望的表情,自己雖然是一個樸素的礦工,難道就不配追求自己喜歡的女生嗎?雖然她身份是高貴了那麼一點。但在月球上,界限只存在於勞動分子與知識分子之間。
他襯平生出褶皺的被褥,熟睡的父親在被褥上滾動著,不小心把其中一角推到平淡的湖泊之中,閃塵嘆口氣,對安靜的父親默唸,“你為了我的一生在礦洞中度過了大半輩子,犧牲了自己的幸福。”
“我現在也有了喜歡的女生,可她卻一推再推,我不是衝自己的感情去的,我是想為父親你謀求幸福。”他煩悶地撿起旁邊的一顆石子向湖面打去,卻連一個華麗的水漂都無法打出。
石子淹沒水面一顆,一隻雙眼泛綠的天鵝從水面一躍而起,叼其石子再次撲通一聲沉入湖泊中。閃塵心中感嘆,隨後趴在被褥上背對熟睡的父親小聲道,,“只要你真誠的提條件,我會為了彼此純潔之愛滿足你。”
被褥旁邊的小破架子上擺放著木頭做的洗漱用具,沒有毛巾,更沒有打理毛髮的梳子,只有那花紋禮盒顯得格外眨眼。閃塵經常在礦工中勞作幾乎一整天,用最快速度陷入沉睡。
在夢中,他憧憬和所愛女孩共結連理的願望實現了。在一個被紅色浪漫情調裝飾的禮堂中,自己穿著優雅的西服,霧軌穿著絢麗的婚紗,眼看兩隻小馬互相承諾會對彼此的生活負責,可她的父親,一個漆黑漆黑的形象出現在他眼前,堅決的宣佈,
“很抱歉,我想根據你的情況,不要和我的女兒在一起,你不配。”
父親的形象毅然拉著女兒逃離這裡,閃塵長出雙翅向前俯衝,但不知道為何他衝得越使勁,周圍就生成更多的白色圓柱作為障礙物擋住他的視線。
“不要妨礙我?你們憑什麼都妨礙我?”他崩潰地大喊,在夢中他的身體逐漸變大,蓄力向前飛,打破限制自己的枷鎖。周圍的一切逐漸化為一堵堵白色的牆體,任由閃塵的怒氣發洩在其上。
“你能跟我說說,你們兩個是如何認識的呢? ”露娜的聲音從四周傳入閃塵的耳畔中,他眼前的白牆轉變為高大的夢魘之月,曇塔巴斯化為薄霧在旁邊安靜地注視即將發生的一切。
他知道露娜遵守約定來會見他,便直接說了,“三年前,我們家原本是做糧食生意的,但因為月球土壤受到過汙染,自然破產了。父親帶我去在礦場找一份能餬口的工作,第一次見到她就是在礦場。”
露娜縮小身形,變為原本的嬌弱形象會見眼前的閃塵。“你跟曾經的我一樣,我第一眼就相中了她。”
“對了,我們關心的不是戀愛話題,你下午說能弄到小型月亮魔駒,”他打量著露娜飄柔般的藍色長髮,左眼的淤血依舊清晰可見,“你的眼睛是怎麼弄的?”他不禁問。
露娜用魔法編織了一張木質躺椅邀請對方就坐,也為自己創造月牙型小床。她緊閉雙眼伸出雙蹄在眼前劃出一道弧線,星空背景轉換為自己在月球城堡的小房間。
“這話題我可以和你說上一整天,有時間吧。”露娜繼續解釋道,“最近我有機會前去一趟月球暗面,憑藉我的魔法和所擁有的神器,有能力幫你搞一隻。”
閃塵猜到了露娜在偷聽他們下午的對話,“她說一套背後一套的,我現在都不相信她的任何承諾。”他拿出書櫃中的一本本書籍,可惜所翻之頁無任何文字。“我該稱呼你為露娜吧,霧軌昨天告訴我你降臨月球是個炙蹄可熱的話題。”
“隨便你們,關於你們公司的基地,你有任何瞭解到的資訊?”
閃塵再次上上下下打量露娜的身軀,“我還是不相信你能處理龐大的月獸,我有個朋友在那個夜幕之下公司當研究員,他說兩個個成年月獸的體型能夠碾壓月球城堡。”
露娜心中猛地一顫,自己的愛寵奧特利也只不過能擠滿她的房間。不過幫助一隻夜之子,就能重獲一份信任。她咬咬牙繼續說,“沒關係,這家公司所做專案你清楚嗎?”
閃塵回到躺椅之上伏坐,搖搖頭。“只有總部經理知道,也就是霧軌的父親。基礎資訊說得完全是另一碼事,他們拿到開採的礦石後,會分析其中對生活有利的部分。金屬元素被拿去做支撐柱,化學元素則是做各種日用品。價格嘛,完全面向知識分子。
“他們對外宣稱正在尋找月獸的基因,如果她說的是對的,養殖場都被建好了。”露娜沒想到這個產業發展是如此迅速。
“就是播給普通大眾糊弄下就過去的,在夜之子部落,有錢賺就知足。有錢就能救治我父親的肺癌晚期。”閃塵 倒是說出了當下社會的普遍價值觀。
”月球上的醫療條件能救活你父親嗎?”露娜連忙詢問。
“醫院那邊的答覆是說收到醫療費馬上動蹄術,我問過醫生,我父親的這種情況很危險,說不定有哪一天就會倒地不起,這昂貴的蹄術費可讓我怎麼辦?
露娜想起在自己的家中還有一袋掙來的金幣,便繼續說,“我今天在礦長掙了整整一袋子金幣,這些都拿去援助你的父親。”說著她編織出那沉甸甸的袋子給閃塵充分展示著。
“我不想接受別處的施捨,弄得我是個殘廢一樣不能自食其力。我父親為我奔波了大半輩子,我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讓他健健康康的。目睹我娶妻生子。”閃塵內心掙扎的,“我也不盼著Vapor她能援助我什麼,話說回來。我和她相識整整三年,我承認是迷戀於她的美貌,我平凡的生活難道就不需要一抹微光嗎?我一個礦工就不能有戀愛的資格嗎?”
“我以前遇到難得的愛情,只知道一味索取才釀成了不必要的代價。對於你來講,我希望你已經為她付出過。”露娜不想在眼前的小馬身上看到自己曾經的影子。
閃塵在夢境中會想到身患肺炎臥床休息的父親,看著他講到,“我父親是我最親近的小馬,我遵守孝道必須一有時間守在家裡照顧他。我想到自己還在揹著他談感情,油然而生的罪惡感無法抹去。我甘願對她好,已經騰出時間邀請她吃飯,我甚至還花閒工夫製作鑽戒。三年了,她還是不肯接受我。”
露娜用魔法消停瘦弱的父親形象,從區域性到整體,把孤傲的牆壁傢俱替換為一片潔白的天空,在他們的不遠處就是閃電飛馬隊的訓練場地。背後依靠的就是雲中城。“你接下來看到的會是一個全新的自我。”露娜邊說著,從他們身邊走過兩隻飛馬。閃塵看到的竟是自己喜歡的女孩身穿奇怪的訓練服,標誌著閃電新隊員的象徵,“這是你背後對她的想象嗎?”這個霧軌東張西望,生怕自己在即將到來的訓練中做錯動作捱到批評。
隨後更令他詫異的是,他看到了另一個身穿黑色訓練服的自己,神氣朝身為飛馬隊新隊員霧軌走過去,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對她說,“Spitfire隊長今天說我帶的小隊在訓練成果展示上扣分了,就是因為你導致我帶的班滑落到倒數第一!
“對,對不起!我下次一定更努力!”霧軌害怕地自言自語道,眼神四處躲閃對方的目光。“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每次的快速飛行都是最後一名,你身為一個美術系畢業的學生卻非要自討苦吃來飛馬隊報名?你是不是沒事閒的?”對方繼續抬高聲調喊道。
“我,我也不是故意拖累大家,我已經很努力在嘗試了。”飛馬霧軌的聲音變得比蚊子嗡嗡聲還要小了。雙蹄害怕地抬起捂住頭頂。
“我看你沒也沒救了,你知道因為你的爛成績我這周的雙休日都被剝奪,就為了整頓你們這群不上進的菜鳥!”他伸出蹄子彷彿下一秒就要碰碎到霧軌脆弱的內心。
看到如此言語上的欺凌,。閃塵在一旁無法忍受,不解地對露娜說道,“我是對她挺失望的,但我不會去欺負一個弱小的女生。”
“不,這些都是真實在發生的事件,只不過在另一個恆星之上,你和她走向了相反的命運之路。我是要讓你看到,你是有能力培養自信心的。你不用因為對方的反應過度拘束於你自己。”露娜繼續說道,“去幫助下你的摯愛嗎?”
她發射出一道魔法光束射向閃塵,使其彭的一聲,在一團紫色煙霧下變為飛馬隊隊長Spitfire的模樣。還是那副神奇的墨鏡,脖子上掛著時常被吹響的口哨。 他驚喜地伸出右蹄撫摸隊長的口哨,高興的對露娜說,“在另一個世界,我說是什麼飛馬隊的隊員?”
“閃電飛馬隊擁有百年的歷史,他們世代為維護Equestria的穩定和繁榮作出了傑出貢獻,為了銘記,歷代小馬編纂歷史以記錄其豐功偉績。”露娜和藹的對他解釋道。
眼下高傲的自己還在對那個女生嚴加訓斥,她都要委屈地伏做在地上埋頭痛哭。偽裝成隊長的自己低頭看看自己正式的飛行隊服,毅然走上前去拉開他倆,一蹄子下去反覆摸到的只是空氣,露娜在一旁默默的使用魔法把夢境中的事物分開。
“身為班長,你的職責是監督隊員們的內務整理,動作標準,按時完成每日上級下達的任務。你不具備對下級有打壓,凌辱,隨意謾罵的權利。我不管他們之前發生過怎樣的事情,遭受了多少痛苦,既然來到閃電飛馬隊,我們隊員和隊長就互相稱為一家。逆境中他們需要的更是鼓勵與機會。”他義正嚴辭地盯著反面自己說道。這種凝視映象的感覺還蠻奇怪的。
“可是隊長,我沒見過她成績這麼差的隊員!她每天還有說有笑得完全沒有緊迫感!”
“那就需要你身為班長,正確地履行自己的任務。”她嘗試拿起口哨使勁吹響,兩名虛擬小馬立刻站好在隊長面前,毫不猶豫地抬蹄敬禮。
“我會安排所有小馬監督你,但凡發現類似行為,你的隊伍直接扣10分!”話音落下,飛馬閃塵在後悔的神情下消停不見。自己愛的那個女孩的虛擬體,露出了久違的微笑表示感謝,也化為虛無消失在夢境位面下。